聊到這個，陳凡唯有沉默。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透趙玉的心思，可是陳凡卻不能明着捅破這層窗戶紙，在末日中求生，實在是太難太難了，就算陳凡也只能戰戰兢兢，時時刻刻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會丟掉小命。
這種時候，他確實沒有心情去理會男女之間那點事。
吳添嘆口氣說，“好吧，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方便多插嘴，不過趙玉是個不錯的女人，有可能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店了。”
陳凡唯有苦笑，對吳添擺擺手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本來回家打算好好睡一覺的，沒想到剛進家門就遇上這麼多事，最近兩天不要來煩我了，我要調整一下。”
吳添說誰特麼稀罕見你啊，反正機甲的測試工作完成了，你現在可以滾了。
陳凡從吳添那裡開走了一輛車，回去的路上，卻一直在想吳添剛纔的話。毫無疑問，趙玉是個很不錯的伴侶，雖然她曾經是個女賊，但是陳凡一點都不在乎。
說到罪惡，陳凡殺過的人堆起來都快有一層樓高了，自然不會在意這小小的污點。
只是他的心不能亂，一亂，可能就失去了繼續追求力量的動力，到那時，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於整個云溪市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回程半個小時，陳凡心裡實在混亂極了，直到他把車停在地下室門前，心中卻是遲疑了一下，不知道進去之後，應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趙玉。
思來想去，陳凡還是硬着頭皮回了客廳，趙玉正靠在沙發上打盹，可能是家的溫暖，讓她卸下了所有防備，居然並未感應到陳凡的腳步聲。
陳凡默默走到趙玉面前，凝視着那張在熟睡中顯得異常恬靜的絕美臉蛋，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將脫下的蠶絲軟甲輕輕放在趙玉身邊，默默地退開幾步，轉身走進了王毅那個房間。
他前腳剛走，靠在沙發上的趙玉便馬上睜開了眼，把目光定格在陳凡走遠的背影上，張了張嘴，彷彿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握着手上的蠶絲軟甲，趙玉並未感覺有多大興奮，她心中有幾分幽怨，小嘴也翹了起來，冷冷地哼了一聲。
走進王毅的房間之後，陳凡本來打算躺在小雅那張牀上休息，可剛睡下不久，王毅卻忽然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到牀前，那張完全岩石化的臉上居然呈現出一絲憤怒，一腳踢在鐵牀架子上。
哐的一聲，金屬牀板離地半米，差點把陳凡震得跳下來。
“你幹什麼？”陳凡詫異地坐起，直視着王毅那對麻木的眼睛。
“牀是……小雅的，你……起來……”王毅長着大嘴，很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你這傢伙居然能開口說話了？”陳凡卻是一臉欣喜，忙蹦起來道，“你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
王毅好像一座石塔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木雕，眼神還是那麼麻木，但卻死死看着小雅的那張牀，好像生怕陳凡再躺上去似的。
“你……”陳凡心中一動，暗說莫非這傢伙受了小雅這麼長時間照顧，已經能記起一些事了？
可惜，無論陳凡怎麼詢問，王毅還是翻來覆去只說那幾個字，“牀……小雅的，誰也別碰……”
看來這傢伙現在只認識小雅了。
想到這裡，陳凡眼中的神采不由得黯淡下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挺不錯，王毅五感被剝奪，恐怕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復原了，如果能一直陪伴在小雅身邊，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至少，可以充當小雅的護衛。
現在小雅還在自己的房間裡沒出來，陳凡不能進去打攪她，這張牀又被王毅盯得死死的，除了小雅誰也不能躺上去，陳凡試過了，只要他一坐這張牀，王毅就會腦門蹦筋，隨時都有暴走的趨勢，無奈之下，還是隻好返回客廳。
趙玉很樂意看見陳凡吃癟，原本還在假睡的她，見陳凡垂頭喪氣地回到客廳，忍不住嘲笑道，“活該，忘記告訴你了，小雅是唯一能幫王毅穩定住情緒的人，王毅對她很忠誠，任何人都不能碰小雅的私人物品，上次吳添就差點被揍了。”
陳凡苦笑道，“你早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趙玉撇嘴說，“憑什麼告訴你？”
陳凡說道，“既然如此，我只好睡你的房間了。”
“啊？”趙玉頓時滿臉緋紅地站起來，罵了句不要臉，見陳凡居然真的走向自己那間臥室，卻一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呆呆地愣在那裡，直到陳凡又說了下一句話，“這兩天我需要休息，委屈你，先睡沙發吧。”
“你……”趙玉簡直氣笑了，還真沒遇見過這麼守身如玉的男人，自己還沒說什麼呢，他就先急着撇清了。
大門一關，陳凡平靜地躺在牀上，嗅着被子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心中莫名放鬆，闔上雙眼，很快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如果不是爲了檢查小雅的狀況，他可能會一直睡下去。
三天後，陳凡再次看見了小雅，經過血族異人的壓制，小雅的狀態確實好了很多，雖然氣息仍舊停留在二級戰力的層次，可是那種隨時都可能暴走的精神力已經消失無蹤了，臉上又呈現出了幾分純真的笑容。
陳凡總算鬆了口氣，推門回了自己的房間，對那顆懸浮在空中的淡藍色水晶說，“你果然沒有食言。”
“如果我食言，你會饒了我嗎？”血族異人的苦笑聲再次迴盪在陳凡的意識中，“爲了幫你妹妹穩住精神力，我可是豁出血本了，她的靈脈沒有受損，但我現在很虛……”
陳凡問道，“小雅這種狀態會維持多久？”
血族異人道，“只要她不再大幅度使用精神力，我的封印就會一直有效，還是說一說秘境的事吧，你真的打算去？”
陳凡平靜地點頭，眼中卻閃爍着堅定與決心，“如果不能獲得守護家人的能力，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又有什麼用。”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血族異人自然瞭解陳凡是什麼性格，知道這傢伙一旦下定決定，旁人說什麼也沒用，只好苦笑道，“既然你一定要堅持，我可以陪你走一趟，太危險的地方我不能陪你去，幸好這次的密境距離云溪市不是太遠，穿過死亡峽谷後，有一個靈獸山脈，那裡應該會出現助你進化四級戰力的東西。”
陳凡急切道，“是什麼，四級火種嗎？”
血族異人說，“不是，是一種經過萬載積累才誕生的靈精，那東西涉及到人類的另一個傳說，你可以把它理解成霸下之魂。”
陳凡呆滯了一下，喃呢道，“龍生九子……靈獸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