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漩渦空間不大，但也有五六米的直徑，當男性鮫人跨入漩渦之後，身體很快便沿着通道“沉沒”下去。
黑鯊則是一臉狐疑，指了指那條漩渦的入口，低聲道，“這傢伙不會在水下設置埋伏吧。”
畢竟在羅剎海域生活多年，黑鯊與鮫人並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也明白這些海洋種族到底有多麼陰險和兇殘，縱然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黑鯊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下了水之後會受到暗算。
陳凡則搖頭表示，“應該不會，這傢伙沒有這麼長的時間進行準備，我相信它是誠心帶路的，你想必也看出來了，那頭女鮫人對它很重要吧。”
黑鯊嘿嘿笑着說，“這麼說來，只要咱們把那頭女鮫人控制在手上，就能脅迫這些鮫人族替我們幹很多事情了？”
陳凡淡淡地看了黑鯊一眼，語速緩緩道，“我的建議是不能太過分，只要鮫人們帶你我找到那批海礦，我們就必須將女鮫人還給它們。”
黑鯊則不置可否，移開視線道，“到時候再看情況吧，我們也跟上去，那傢伙恐怕要走遠了！”
講完，黑鯊率先走向了那條通道，陳凡則默默凝視着黑鯊的背影，眼中閃爍了一陣。
平心而論，這個黑鯊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雖說大家暫時處在統一陣線，但陳凡卻並未放鬆對他的警惕，畢竟財帛動人心，在沒有發現那批海礦的時候，雙方還能維持表面的和氣，可誰也說不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黑鯊的內心將會迸發什麼年頭。
想到這些，陳凡無疑謹慎了許多，主動放緩腳步，不緊不慢地跟隨了上去。
海下通道一片黝黑，三道身影先是沿着那片水渦飛掠下去，在往下潛游了將近千米之後，才堪堪抵達了海礁下面的空間，這是一塊倒錐形的龐大礁石，島礁之下，存在無數尖銳鋒利的嶙峋怪石，宛如狼牙交錯，猙獰地遍佈在四周。
大量鹹腥的海水籠罩在四周，陳凡只好將能源釋放出來，形成一股淡紫色的薄膜，屏蔽了海水的沖刷。
與此同時，黑鯊的身體表面也瀰漫出一股淡灰色的氣流，隔絕出一個直徑兩米的真空地帶，唯有鮫人，它在水下穿梭如常，絲毫不受海水的影響，甚至敏捷性比在陸地上還要強了數分，顯然這裡纔是更加適合它的主場。
在男性鮫人的帶領下，兩人亦步亦趨地跟隨上去，很快便穿過了那片礁石林立的海域，進而來到海下的一個碩大“平谷”。
此時，一座將近兩千丈龐大的巨型海溝呈現在了陳凡眼前，海溝之下，是一片完全漆黑的空間，但在那黑漆漆的空間深處，則瀰漫着藍色星熠，彷彿流螢一般，徐徐散發着有藍色的光明，宛如整個海溝下都填滿了藍寶石。
“那是什麼？”
陳凡目露詫異，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海溝深處那散發着瑩瑩幽藍的區域，無數的詫異，全都寫在他臉上。
黑鯊也是大爲震動，他似乎感應到什麼，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連嘴脣也在微微地發抖，露出極度激動的表情，“是礦晶，這麼多能反光的小點，恐怕下面存在不少白晶！”
“上去看看！”陳凡心中一喜，頓時多出了幾分迫不及待。
不等他吩咐，黑鯊已經搶前一步，迅速朝海溝下的區域爆射而去，不過，就在兩人準備直接降落下去的時候，一直在前面帶路的男性鮫人卻忽然頓住腳步，將身體懸浮在了距離海底不到兩百丈開外的地方。
“爲什麼不走了？”黑鯊頓時出聲催促道。
男性鮫人只是搖頭，並不作答，反倒將目光轉向二人，藍色的眼瞳中，露出一抹十分詭異的戲謔感。
陳凡頓時繃緊肌肉，謹慎環顧四周，但卻並未感應到任何危險存在，不僅費解道，“你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男性鮫人並不吭聲，忽然將手臂一擡，指向海溝下的某一個區域。
陳凡立刻沿着它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視線中，卻是出現了大量散落在地表上的屍骸，有的屍骸已經爛得穿孔，表面覆蓋着大量淤泥，而有的屍骸則是最近纔出現的，尚未腐爛的臉上，定格出臨死前的驚恐和滿滿的扭曲感。
“這些屍骸……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鮫人屍體？”
陳凡粗粗掃視了幾眼，發現沉澱在海溝下的屍骸，大部分都屬於鮫人，顯然，在這之前，鮫人們已經不止一次下去過，至於結果嘛……堆積在衆人視線當中的屍骸，顯然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究竟是什麼東西殺死了這麼多鮫人？”看到這裡，陳凡心裡已經不太淡定了，要知道，鮫人族絕對可以被稱作這一片水域中的海洋霸主，能夠殺死它們的東西並不是沒有，可能夠製造出這麼大規模死傷的存在，卻一定十分罕見。
男性鮫人發出“嘶嘶”的聲音，好像是在迴應陳凡的疑問，不過由於語言不通的關係，陳凡並不能理解對方想要表達的內容。
黑鯊有些心急了，對男性鮫人低喝一聲，“你在嘰嘰歪歪講什麼，快下去帶路！”
這一次，男性鮫人並沒有配合，而是冷冷地將雙臂懷抱在胸口，藍色眼瞳中瀰漫出凶煞的氣息，與黑鯊展開了對峙。
顯然，這頭鮫人對於黑鯊頤指氣使的態度極度不滿，若不是因爲忌憚同伴被控制在人族手上，恐怕它早就翻臉了。
瞧見這一幕，陳凡趕緊上前打圓場道，“好了，都不要吵，我們只是爲了尋找海礦，沒必要做無謂的對抗。”
勸阻黑鯊之後，陳凡又把目光放到男性鮫人身上，沉吟着開口道，“你們發現這個地方應該已經恨久了吧？”
男性鮫人沒有開口，但它點頭了。
陳凡目光閃爍道，“既然發現了這麼久，那爲什麼沒有將海礦帶走？還是說，你曾經帶領族人進去過，但是被什麼東西給擋回來了。”
男性鮫人發出“嘶嘶”的聲音，快速點頭，顯然是認同了陳凡的推論。
陳凡將兩眼一眯，急道，“是什麼？”
這一次，男性鮫人沒有給出正面迴應，居然飛快地搖了搖頭，露出一臉比陳凡還要迷茫的表情，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連你都不知道？”
這下，陳凡徹底震驚了，而黑鯊則擺出一副不太願意相信的面孔，對男性鮫人撇嘴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你故意沒打算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