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界門的研究

【護國軍幽魂守備:s-1022特工行動日誌。】

【馬阿扎高原搜查出四具風化屍體,醫檢後確認爲普羅米修斯連隊成員。死者身上均有致命槍傷,四周無明顯打鬥痕跡,並可排除移動屍體的可能。根據彈道鑑定以及現場排查,判斷他們死於意料外的近距離槍殺;彈頭類型不屬於護國軍。系以上條件,判斷此四人死於組織內滅口......】

【在女性死者身上搜查到一架戰術攝像機,數據文件多數損毀,拍攝到了兇手的身形輪廓。】

【根據當日太陽直射點以及影子長度,大致推斷兇手爲年輕女性......】

【記錄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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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救贖使用能力逆轉真相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這是一段相對平緩的時期:崔曉賢沒鬧什麼幺蛾子,據說她和她的大部隊已經潛伏在了各個城市;夢洛也迴歸了護國軍艦隊,統帥起了茫茫星艦;塔緹亞娜離開了護國軍,走時連聲招呼都沒打;而海岱等人也從重傷邊緣緩和了過來。當然,也是最重要的是,華胥瑤已經明白了自己能力的異變,並且已經有能力去掌控它了。此刻,救贖正待在衆軍之矛方舟艦上休息,他原本的計劃是登艦給自己安裝一個新的機械臂,可安裝完畢後,救贖卻想獨處一會兒,他靜靜地坐在船長室裡,悄然無聲,馬塞爾也一動不動。隨着木星轉動,一縷陽光射入了救贖眼簾,遠方的旭日猶如夜空的星火,他望着那個光球,思酌着自己的力量。

萬理之準。

那是擁有能將一切事實篡改,抹除真相,將一切化爲虛空的可怕能力,如果救贖願意,他甚至可以無視物理法則,創造只屬於自己的世界。憑藉這個力量,救贖抹消了華胥瑤能力暴走的真相,從而逆轉了一場災變。

但他並不爲此感到慶幸,相反,救贖他很害怕。

這份力量,是不穩定的異能,是驚險的擲骰賭博。

這麼說的原因很簡單。畢竟,如果這份力量相當穩定,救贖就不會當特工了——有什麼災難要發生,利用能力否定案件真相不就好了?

事實上,他做不到。不如說,是不能這麼做。

就拿華胥瑤舉例子,華胥瑤能力失控,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被俘虜了,救贖當然知道這一點,可他爲什麼不選擇抹消“華胥瑤被俘虜”這個真相呢?如此一來,救贖不能省很多事情麼?

而恰好,風險就在這裡。

如果救贖選擇抹消“華胥瑤被俘虜”這個真相的話,那最好的情況便是得到“華胥瑤沒被俘虜”的真相。

但這真的安全麼?救贖也有可能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真相!也許,訂正之後的事實會變成“華胥瑤沒被俘虜,但是戰死了”這個事實!風險太大了。這個能力雖然強大,但是它所作用的領域也實在不容小覷,兩者相互抵消,顯得此能力蒼白不已。直白說,救贖的能力實用性其實並不強。

“真麻煩。”救贖胸口盪漾起一股無名怒火,他站起身,走向了船長室裡的一座陳列櫃旁,他望着陳列櫃上的東西,從上面順手拿下了一個照片。

那是一張四人合照,翠綠的小山丘配着一覽無餘的藍天,一個男孩和三個女孩面對鏡頭各自流露出的情感,然而救贖的眼神指向卻很固定,他死死地盯着畫面右邊的一個女孩。

漆黑的秀髮飛舞,略顯靦腆的黑瞳怯怯的望着鏡頭,粉紅的脣漾着羞澀而又文靜的微笑,而脖頸的紫寶石項鍊則隨着風搖曳。那寶石項鍊真是眼熟。

那正是童稚時的華胥瑤。

救贖的眼神愈發兇惡,不經意間,他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憤恨的顫抖着,似乎下個瞬間,他就會把這個照片給生吞下去一樣,那是一種近乎失控的憤怒。

但恰好有變故打擾了他。突然間,通訊器傳來一陣急促的鈴音,這聲音毫無預警,而救贖則被突兀的響聲嚇了一跳,打了個激靈。

“......”他不耐煩地嘖了下舌:“真是麻煩......”

說罷,他查閱起了消息。

“什麼事?”馬塞爾飄了過來:“哪裡又有閒事要管了?”

救贖連着看了好幾次播報內容,長吁一口氣。

“崔曉賢留下的空間門......終於有了突破性解析了。”

“然後呢?”

“然後?”救贖瞟了一眼馬塞爾:“能有什麼然後?他們想要讓我去測試這扇門!”

說着,救贖走向了船長室一側的傳送矩陣,設定起了傳送航標:“這沒辦法。總得有人第一個吃螃蟹。”

而後,他果斷摁下了傳送矩陣的開關......

————普羅米修斯連隊埃及研究中心。

“我們對這個機器到底瞭解多少?”英格莉德抱着雙臂,一臉嚴肅的看着她面前的那臺球狀機械:“我們真的確定崔曉賢給我們留下的東西不是開啓地獄門的鑰匙?”

“放心好了。”海岱在一旁回覆道:“這三個月裡我們不是研究的很透了麼——它就是一個開啓平行世界大門的機器。雖然我們解析它的運作原理花了很久就是了......”說到這裡,海岱的神情凝重了一下:“而且崔曉賢曾經利用過華胥瑤來開啓這個機器,而我們並沒有使用任何能力者輔助......”

“聊什麼呢?”救贖突然從兩人身後傳出了聲音,他繞過了重重研究設備和科研人員,走到了海岱身邊:“誰是這裡的負責人?”

“是我......”海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次還得......”

“說重點吧。”救贖轉而看向了英格莉德:“你們需要怎樣的測試?”

“安賽倆目而來庫。”英格莉德簡單的表達了自己的祝福,而後,她講解起了這次救贖要做的事情:“最近,我們成功開啓了這扇‘門’......雖然不能保證這扇門能保持通暢,但至少,我們可以將東西傳送到'門'的另一端。遺憾的是,如果不能聯通兩個世界,我們的一切觀察儀器都無法發揮作用,所以,我們想到了你和馬塞爾。”

“嗯,於是?”

“馬塞爾的身體可以爲你打開空間門,將你傳送至一切位置......當然,前提是馬塞爾見過那裡,我清楚。”英格莉德清了清嗓子:“你和馬塞爾一起到‘門’的另一端進行觀測,觀測完畢之後,帶着你的觀察結果從馬塞爾的身體裡回到這個世界。我們將會在你的身上裝配一切我們所需要的記錄設備,那不會很沉,放心去吧。”

“知道了。”救贖說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我總覺得你最近成熟了不少,英格莉德。”

“是麼?”女孩露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很明顯,救贖的閒聊讓她有些意外:“我倒是不自知......”

“感覺你長大了不少,說話都比以前有底氣了。這段時間是怎麼回事?和海岱一起生活出任務,把你給薰陶了?”

“!”英格莉德的臉刷的一下就變紅了,再之後,她便把頭扭向一般,不做聲了。

“海岱?”救贖看向了海岱。

海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揹着手吹着口哨:那首老歌“末日呢喃”的調子。遺憾的是,他吹的很慌張,聲音在不停地發顫。

救贖見狀,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兩人在這段時間交往得更密了,興許交往程度都已經超出了救贖的預料。於是,救贖也不再發聲了,他沒興趣打擾這對小情人的好心情。他對海岱投以一個手勢,示意他爲自己準備行頭——他將即刻前往那扇“門”,觀測“門外”的世界。

“你沒事吧?”救贖看向馬塞爾:“有困難直說。”

“沒問題。”馬塞爾輕輕耳語:“寬心好了。”

低聲交談時,幾個人爲救贖換上了一套護服,據說那是專門應對空間門而設計的護具,而在那身厚重的護服上,又搭配了無數個記錄儀器,真不知英格莉德口中的“不是很沉”是什麼概念。一切準備就緒,救贖站到了那個球狀機器上面,那是通往未知世界的最後一扇門。

“準備好了嗎!?”海岱對救贖下了信號:“我數一二三!數到三之後,傳送開始!”

救贖對海岱擺出了個ok手勢。

“預備!”海岱接到了指令,將手搭在了開關上,他一臉嚴肅與認真,緊緊凝望着救贖的面容,似乎在給救贖最後一次考慮的機會。

然而,這件事情,除了救贖之外無人能做到。他義不容辭,更別說推脫的意願了。

“三!”海岱跳過了一與二,迫不及待的摁下了開關。

傳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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