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因果
細雨。
巨葉。
凌霄宗衆長老正極力搜尋天水元精。
“太上長老，龐道友傳音，讓我們過去。”
忽然，言淵澄似有所感，面色有異，過了片刻對高沖虛說道。
高沖虛聞言，眼神微動，點頭道：“好！”
巨葉法寶在細雨之中調轉方向，疾速飛馳而去。
高沖虛問道：“現在有多少天水元精了？”
一位凌霄宗長老取出一隻羊脂白玉瓶，沉下神識一掃，答道：“已有三萬五千之數，其中有兩萬多是從其他宗派手中奪來……”
高沖虛道：“龐道友蒐集天水元精的速度遠勝我等，想來大事已成！”
衆人精神皆是一振，露出激動之色。
巨葉法寶全力飛遁之下，千里之地，須臾即至。
入目所見，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虛空亂流涌動，彷彿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黑色漩渦邊緣，有一片極不起眼的祥雲，雲上有一幢仙舍閣樓。
龐越站在樓下，負手而立，笑吟吟地看着衆人歸來。
巨葉飛至近前，高沖虛神色凝重地問道：“龐道友，這是？”
龐越笑道：“不礙事，且將你們蒐集的天水元精取來。”
高沖虛點點頭，示意凌霄宗那位長老將羊脂玉瓶送出。
龐越接過玉瓶，神識一掃，眼中露出讚許之色。
三萬五千多天水元精，凌霄宗衆人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他將天水元精併入自己的玉瓶之中，然後大袖一揮，天空中便響起一聲洪鐘大呂般的聲響。
眼前一片青光迸裂，光芒如筆墨一般渲染開來。
一幅光濛濛的圖卷緩緩鋪開，上面百樣事物一一呈現。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一塊尺許長短的玄天令牌！
所需天水元精數量：九千九千！
也不見龐越有何動作，羊脂玉瓶之中，驟然飛出一股細細水流。
清澈晶瑩，流光溢彩。
凌霄宗衆人，皆緊緊地盯着這一幕，生怕錯過什麼。
只見天水元精沒入光濛濛的圖卷之後，那玄天令的圖案，漸漸凝實。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
只聽得一聲靈動清脆的聲音響起，圖卷中的玄天令化爲真實，浮現而出！
龐越身前的羊脂玉瓶中，天水元精停止外流，緩緩落了回去。
瓶中天水元精，似乎不止九萬九千之數……
龐越伸手攝過玄天令，入手先是一陣冰冷，繼而又化爲灼熱，周而復始，轉圜不休。
令牌尺許長，三寸寬，正面紋刻三個古篆：玄天令。
背面則是一個古樸符籙的圖案。
龐越初見此符，頓覺神魂一顫，一陣難以言說的眩暈感襲來，彷彿天旋地轉，時光倒流。
他識海之中，忽有一聲清越劍鳴響起，這才鎮壓住異樣。
“輪迴符……”
他心中驚駭。
想不到這玄天令上，竟有輪迴符的圖案。
更想不到的是，僅僅是輪迴符的一個圖案，竟能撼動他的神魂！
那輪迴符的本體，又是何等驚人？
不愧是九階符籙！
這一刻，他瞬間知曉，爲何上官婉兒會捨得動用元神符詔了。
玄天令與輪迴符有關……
先是墨海妖王，這回又是玄天令，看來上官婉兒對輪迴符是圖謀已久啊！
龐越神識一動，頓時進入玄天令內部空間，無數清光濯濯的大字浮現，赫然是一部極其玄妙的功法，以及從食氣期道元神期的修煉心得。
其中很大篇幅，是關於金丹三劫的體會。
縱使以龐越的見識，亦覺收穫頗多。
很快。
他神識從玄天令中退出。
“高道友，如今這玄天令，正式歸凌霄宗了。你可先將石齋真君所留功法記下，這枚令牌我隨後送到凌霄宗。”
說着，他將玄天令遞出。
高沖虛深吸一口氣，接過玄天令，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龐越又道：“道友當心玄天令背後的圖案，神魂羸弱之人，切勿觀看。”
高沖虛本欲翻過令牌，聞言又停了下來。
他不解地看向龐越，謹慎問道：“道友所說的神魂羸弱，不知是指何種程度？”
龐越看了他一眼，笑道：“神魂不及道友的，還是不要冒險了，即便是道友，也要在他人護法之下，謹慎觀看。”
高沖虛面色凝重地點點頭，鄭重地取出一枚玉簡，將石齋真君留下的元神級功法記錄下來。
收起玉簡，他對着龐越長揖一禮，感謝道：“多謝龐道友！”
對凌霄宗而言，玄天令最珍貴的部分，已經得到。
龐越收起玄天令，此物上有關輪迴符的秘密，還需要靜心參悟。
……
洞天某處。
細雨紛飛，七八道黑色修士身影佇立虛空。
赫然是冥泉宗剩餘修士。
一架華美車輦停在雨中。
車輦中，上官婉兒柔聲道：“短短數日，你們已集齊兩萬天水元精……很好，我會親自去對付凌霄宗，免去伱們的後顧之憂。”
冥泉宗衆人沉默不語。
上官婉兒又道：“此番是我大意，未料到會有如此變數，不過那人已被我斬殺，你們可以……”
話音未落，心有所感。
她神色一變，素手一番，在虛空之中輕輕一拍。
青光迸發，一片光濛濛的圖卷顯化而出。
其上有百樣事物，盡皆栩栩如生。
但爲首一處，卻是一片空白！
上官婉兒一雙妙目圓睜，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怎會如此？！”
圖捲上的玄天令，竟然不見了！
冥泉宗衆長老亦紛紛打開圖卷，看向其上各類寶物，頓時驚訝議論起來。
在此洞天之中，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玄天令已被人兌走了！
但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集齊那麼多天水元精？！
衆人不解、疑惑。
但上官婉兒心中，卻是掠過一幅畫面。
漫天水龍穿梭飛舞，搜尋天水元精……
“他沒死！”
上官婉兒玉牙緊咬，神色陰晴不定。
“他竟然沒死！”
……
七日後。
凌霄宗。
金碧輝煌的天宮之中，一座雄偉玉樓之上。
龐越盤坐玉簟，身前靜懸一枚玄鐵令牌。
他未在洞天之中逗留太久。
輪迴秘境中的寶物，無法帶回現世。洞天中對他而言有價值的，除了石齋真君留下的一些秘法和丹方之外，基本也就不剩什麼了。
是以。
他從洞天出來之後，便回到凌霄宗，閉關參悟玄天令後面的輪迴符圖案。
接天峰洞天福地，已被他強行“關閉”。
洞天中的修士，皆被洞天“驅逐”而出。
遺憾的是，龐越並未看到上官婉兒的身影，心中不由感嘆，自己再次與這位美貌絕倫的狐狸精失之交臂。
這位神出鬼沒的妖女，身上怕是還有能夠自由進出輪迴秘境的寶物，否則絕逃不過龐越的手段。
可惜了……
回過神後，龐越目光再次落在玄天令上。
幾番嘗試之後，玄天令背面的輪迴符圖案，竟然與他體內的輪迴印記有了反應。
通過輪迴印記，龐越才知道，原來這幅輪迴符的圖案，竟是通往某個輪迴秘境的“接引”！
此際。
玄天令上的輪迴符圖案輕輕一顫，就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龐越體內。
玄天令背面，頓時變得平平整整。
“上官婉兒所求，定是前往另一個輪迴秘境的接引，難道這個秘境與輪迴符真靈有關……”
龐越暗自揣測。
他進入輪迴道場的時間太短，如今也只是到了第二場輪迴試煉。
而在南海修真界，一些資深輪迴者，早已經歷了不下數十次輪迴試煉。
上官婉兒的底蘊深厚程度，怕是還在龐越想象之上。
能讓一位妖皇弟子如此上心的，定然是九階符籙！這其中，或許還有白曦妖皇的手筆。
上官婉兒也定是知道玄天令落在了他手裡，秘境接引被龐越收走，徒留無益，所以才果斷離開此界。
念及此處。
龐越走出玉樓，將玄天令交給凌霄宗太上長老高沖虛。
後者鄭重地將玄天令收入一隻玉匣之中，作爲宗門至寶供奉起來。
與此同時，凌霄宗附近的雲海滔滔而起，一羣仙鶴在天穹中飛舞，組成了幾行只有龐越才能看到的文字——
主線任務二完成，獎勵石齋真君生前煉化的元神符詔一枚……
恍惚間。
天降祥瑞之光，一道五彩奇光匯聚的符籙，飄落龐越手中。
又見元神符詔！
冥冥之中，似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