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下山

“論道,沒有輸贏;道戰,沒有勝負,但沒有輸贏沒有勝負,卻又是輸贏勝負已在心中!”清風子輕聲笑道。

……

破茅草屋內,清風子三人並列席地而坐,葉無雙坐於對面,目光相互對視,氣氛異常詭異。

“咳咳,關於藥師大會第三層獎勵,你可以向我們提一個要求,只要在我們能力範圍內,可以替你完成!”葛老頭一臉正經說道,臉色已是沒有了之前的刁難,反而有着些許欣賞。

葉無雙看了看其他兩位老者的臉色,又望了望彼此間的反應,正聲道:“我想知道,瑪雅的有關歷史?”

“瑪雅,是瑪雅種族與瑪雅人的簡稱,是由上古年代就存在的種族,沒有人知道它們的來歷,彷彿有着一層神秘的面紗遮蓋住了它們,無法考察。”清風子目露滄桑,混濁的眼眸裡透着一絲悲涼。

“據古籍記載,瑪雅種族誕生於上古時期的石器時代,因那時戰亂紛繁,故修建了巨大的石料建築物,以此來捍衛自己的領土,更是建立起了許多雄偉的神廟,以此來向蒼天祈福,還有創建了一些至今後代無法理解的文字,有人稱之爲天文,也有人稱之爲銘文。”

“但不知道爲何,瑪雅種族在後來卻是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不僅城池被破,就連族人亦是死傷無數,最終被迫遷移,但卻不復從前的輝煌,直至時間的盡頭,被遺棄於歲月的荒涼處,埋沒於歷史塵埃裡。”遊道子說道,一聲聲扼腕嘆息迴旋於茅草屋內,久久不息。

葉無雙一直仔細的聆聽着,但內心早已猶如魂歸歷史長河的某個點處,彷彿看到了他一直魂牽夢縈的家鄉,一股刺痛深入靈魂,讓他的臉似被火焰煅燒而過,火辣難受。

“瑪雅最讓後代修士所敬仰的是它那無以倫比的預言,瑪雅預言所說,我們生活的這一方星空,共分爲毀滅與重生週期,每一個週期就是一個‘衍陽紀’,每一個衍陽紀都將發生極其重大的變動,以至於當時的瑪雅人認爲,在每一個衍陽紀結束時,都會在我們生活的修真星上演一次驚心動魄的毀滅悲劇,而今,東勝大陸已是到了衍陽紀的末端,這預言也將成爲修士的夢魘!”

“在瑪雅人的觀念中,死亡並不是歲月的盡頭,只不過是新旅程的開始!而在以千萬年爲單位的循環往復的歲月長河中,瑪雅人更是認識到了人從生到死如同朝露般短暫,生的艱難,死的容易。每一個衍陽紀的結束,亦是下一個輪迴的開始,所有的建築將被覆蓋,將被重新塑造,這就是瑪雅人雖歷經歲月依然爲後人所惦記的滄桑感!”

“生與死的輪迴,毀滅與重生的輪迴……”葉無雙嘴裡咀嚼着這幾個字,苦澀的味道讓他的心似被掏空了,朝着三位老者抱拳躬身,葉無雙走出了房屋,擡頭仰望那已是露出了一抹朝陽的雲邊,朝露依然纏繞於青竹葉上,終究躲不過化爲甘露滋潤於大地。

葉無雙順着臺階一步步往下走去,途中沒有遇到一個人,只有着那層巒疊障,怪石鱗殉在身後呼嘯而過。

半晌後,葉無雙出現於藥劫山外山,踏在臺階上,回想着來時的路,一來一回,卻在燭陰界裡已是呆了百餘年光陰,似那在凡間剛出生的嬰兒此時已是白髮蒼蒼,但在修士眼裡卻也不過彈指一揮間,不一會兒已是來到了岸邊,簡陋的木船依然只有那一杆船槳,腳步輕踏於船頭,整隻船也是稍微的晃盪了幾下,葉無雙解開繩索,任憑它隨着風吹向彼岸,獨自一人走進船內,一罈上等的竹葉青擺在桌角上,沒有紙杯,淡淡的酒香撲鼻而來,令葉無雙喉嚨浮現出一絲辛辣。

葉無雙臉露微笑,手指輕輕的夾開蓋頂,獨特的香氣,芳香醇厚,讓人忍不住一聲驚歎,拿起酒罈張口喝下一口,只覺得入口甜綿微苦,溫和,一絲絲辛辣感涌上心頭,讓人回味無窮,又再次往肚裡猛喝了數口,葉無雙不禁大聲疾呼:“蘭羞薦俎,竹酒澄芳!好酒,好酒啊!”

一絲絲醉意點點侵襲於心頭,但意識卻是極爲清醒,身體隨意躺在船板上,仰望天空,嘴裡喃喃自語道:“瑪雅雖亡,但確有幕後人操控,那就是……帝尊!”

小船正慢慢的隨着風飄蕩於湖中,又隨着波紋漸漸的往岸上靠攏,與岸邊相碰,發生低沉的響聲,葉無雙醉醺醺的從船頭走出,又踉踉蹌蹌的躍過船沿,踏足於岸邊,臉色浮現出一抹嫣紅,打着酒嗝又向着叢林裡走去。

朝陽已升起。

春風吹過,花草樹木都伸展出了腰枝,。

葉無雙站在春風中,凝視着遠方那一片翠綠交融的生氣,卻又有着幾片樹葉落下,葉無雙沒有動,任憑樹葉飄在他的臉頰上,又掉落於肩上,再滑落於地。

他不知道未來的日子將會朝向哪個方向走,但他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坦然而自信的去迎接每一件事的到來,哪怕是最爲殘酷的殺戮,最爲危險的拼殺,都怡然不懼!

路,向前延伸,朝陽正在升起,葉無雙行走於這片叢林的路上,他的腳步輕快而又穩健,絲毫不像是剛喝過酒的人!

晨風吹過,捲起縷縷髮絲,迎風飄起。

每一個步伐,都代表了他的決心,;每一個步伐,都蘊含着他的信念,沒有絲毫的話語,只有着如矯健的身影依然向前奔走。

路,還是很長;太陽已不知不覺升至半空,正猛烈的暴曬着他的能量,似要燻烤這一片充滿生機的大地,化爲己有。

葉無雙的身影彷彿融入到了這一片叢林裡,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它們的喜悅,但它們卻不知道他的苦楚。

太陽又漸漸的朝着西面降落,原本熾熱無比的驕陽也漸漸變成了一縷殘陽,似滿天殘陽映照,卻照不到人們內心那最爲陰暗的一面!

葉無雙也終於在黃昏之時穿過了叢林,卻馬上又迎來了那變天的雪地,千里飛雪,視蒼穹爲無物,冷風如刀,以大地爲砧板,視萬物爲魚肉,肆虐而起。

葉無雙依然向前走去,他的腳步很慢,卻很穩健,也絕不停頓,似一位孤獨的夜行者,鵝毛般的飛雪滴落於他的髮絲上,滑過他的臉頰,但他依然沒有絲毫的退縮,也沒有絲毫感覺到寒冷,他還是向前走着,彷彿在雪地的另一面,有着他魂牽夢縈的傾盆在呼喚着他。

夜色降臨,漸深!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大地上,發出點點閃爍的雪光,似走進了一片雪的國度,到處都是荒涼而又寒冷的地方,那一條削瘦的身影依然固執的向前走着,似一道永不停息的發條,倔強而又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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