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囚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面對着帕薩里的質問,尤朵拉神情淡漠地回答了一句。

儘管這番對話透『露』了許多令人震驚的秘聞,但她和帕薩里之間早年就有特別的契約,加上對這位“曾經戀人”的瞭解,尤朵拉並不擔心對方會泄『露』秘密。

帕薩里一震,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你瘋了!你竟然用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尤朵拉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不是她,當年我怎麼會遭受那樣的屈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那種恥辱和仇恨!”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將仇恨轉嫁到無辜的孩子身上,我只知道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充滿了親近和信任,我可以想象她來到你身邊的艱難和決心……”帕薩里捏緊了拳頭,大聲地喝問道,“你明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就算你得到了她的能力也就罷了,爲什麼一定要置她於死地?那個轉化的儀式,會徹底耗盡她的生命力!”

“既然她是我的女兒,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憑那些無知之輩口中的‘公正’?別忘了,你是最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這兩個字的人!”尤朵拉冷笑道:“伊莉莎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了,最遲今晚就能回到你的身邊,我可以保證她毫髮無損!我可以親口承諾你,這一次過後,我們就徹底的兩清了!現在,帕薩里大人,你是選擇繼續留在這裡和我‘緬懷’往事,還是回去等候你的女兒?”

尤朵拉的嘲諷讓帕薩里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捏緊的拳頭顫了顫,指節已經發白:“當你得到自以爲想要的東西時。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更多!”

說完這一句,帕薩里沒有再停留,轉身就走。

尤朵拉看着帕薩里的遠去的背影,慢慢調轉頭來,看向聖輝之臺的一個方向。

“你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剛不該出現在我的身邊。”

“你是我生命中的最大的污點,我無法容忍你的存在,過去、將來、現在都是如此。”

“你和當初的我一樣,只是工具而已。”

“原本你的價值會保留到一百多年魔界大門開啓之後。或許那是我最大的一個契機,但是現在‘阿瑟’的出現,將我『逼』到了最後的絕路。”

“所以,你只能現在就體現價值了,要怪。就怪那個‘阿瑟’,是他提前摧毀了你心中最美麗的泡沫,”

尤朵拉聲音的很低,這些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片刻過後,轉身而去。

一直用“潛行”在旁隱匿的陳睿(投影)皺起了眉頭,這次所竊聽到的信息量不僅龐大。而相當驚人,將所聽到的各個片段梳理一遍,大致內容如下。

帕薩里和尤朵拉當年是戀人,帕薩里有一個姐姐杜魯蕥也是聖女。和尤朵拉是競爭者。

似乎因爲杜魯蕥的陰謀,尤朵拉墮入魔界,正好被撒旦擒獲,強行令之與雷禪結合。在撒旦的某種異力催生下,光暗同體的蒂芙妮誕生。

後來尤朵拉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從雷禪的身邊逃脫。僞裝成男『性』,碰上了少不更事的伊莎貝拉。尤朵拉趁機『迷』『惑』伊莎貝拉,騙取了風影靴,並施展秘術吞噬了伊莎貝拉的力量和秘寶“火電之心”,力量大進,但由於急於求成,遭到了“火電之心”的反噬,落下了難以治癒的“病根”。

尤朵拉從魔界返回人類世界後,憑着得到的風影靴立下大功,併成功扳倒了杜魯蕥和其餘競爭者,一步步成爲了三巨頭之一。

至於帕薩里,與尤朵拉的妹妹潘莎有過一段“意外”的糾葛(從伊莉莎的年齡來看,這段情的時間肯定不短,中間還有反覆),可能是由於帕薩里某種誓言的關係,兩人終究沒能在一起。潘莎嫁給了一個叫斯蒂文的傢伙,可憐的“牛頭人”斯蒂文應該是樞機主教羅格的兄弟,幫帕薩里養大了女兒伊莉莎,所以伊莉莎叫羅格“叔叔”。潘莎臨終前將真相告訴了姐姐尤朵拉,並請尤朵拉照顧伊莉莎。尤朵拉收伊莉莎爲弟子後,以此爲要挾,『逼』迫帕薩里做了許多違心的事情。

在伊莉莎暗算陳睿未遂,精神崩潰後,帕薩里將伊莉莎帶在了身邊,結果這一次又被尤朵拉弄了過來,藉助她的天賦將蒂芙妮的某種力量“竊取”後,“賦予”給尤朵拉,以徹底消除尤朵拉身上“光電之心”的反噬,步入國度化。

從尤朵拉的低語可以聽出,她原本的意圖是想利用蒂芙妮在一百多年後魔界和人類的戰爭中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

尤朵拉對於這位千里迢迢來尋找她的女兒,都只能用“冷血無情”四個字來形容,話說尤朵拉對伊莉莎同樣不怎麼樣,將其培養成了一個陰狠毒辣的女孩子。

陳睿現在最擔心的是蒂芙妮,從尤朵拉與帕薩里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尤朵拉已經成功地利用得到了蒂芙妮的力量,差不多完全消除了身上“火電之心”的反噬,很快就會步入超階。而蒂芙妮不僅失去了力量,自身還成爲整個聖輝之臺增幅魔法陣的能量核心,剛纔這次的試驗,已經耗費了她一部分生命力。

如果在冊封大典上一次『性』轉化一百名神殿騎士,一定會讓蒂芙妮油盡燈枯,徹底湮滅,幸虧提前發現了這個秘密。

正好,這段時間由於尤朵拉與帕薩里的密談,其餘人都被遣散開來,所以陳睿開始利用解析之眼探尋整個光輝之臺的魔法陣脈絡。

這個以上古符語爲基礎的聚靈之陣是拉斐爾親手佈下的,深奧無比,還蘊含着僞神級的強大威能,以陳睿目前的水平是無法破解的,而且他這個投影的存在時間有限,只剩下半個小時左右了。

解析之眼中並沒有蒂芙妮的資料。如果蒂芙妮不是被關押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那麼就是被某種空間之力所阻隔。

陳睿冷靜下來,回想尤朵拉先前低語的方向,竭力運用深度解析的奧妙,開始在那一片位置搜尋,果然,隱隱『摸』索到了一絲隱藏的空間波動。

拉斐爾應該極其精通上古符語,以能力和實力而言,陳睿肯定無法解開這個上古符語陣的封鎖。但是。當初在金輝地宮恐懼祭壇之戰中,他親眼目睹了拉斐爾與恐懼主宰索斯巴赫投影的一戰,拉斐爾絕招的“天祀之座”就是一篇史詩般的上古符語,當時這一篇符語被陳睿用深度解析記錄了下來,雖然無法徹底領悟。但對期間的一些特點和技巧已經有所掌握,以此爲基礎,他開始施展一種特別的手段。

這種手段是實際上是相當高等的符語應用,逆向符語之力。可以還原或抵消一些符語的效果,尤其是隱匿一類的符語,陳睿遵循着拉斐爾的風格,小心翼翼地施展出了這種力量。一段時間過後,終於在沒有驚動整個符語陣勢的情況下,成功地催動了逆向之力。

前方的空間先是凹進,然後又漸漸突出。開始顯出一片影像來。出於某種折『射』的源力,這影像只有身處這個位置的陳睿能夠看到,一般人是無法看見的。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當陳睿看清空間中的情形時。心神還是狠狠地震顫了一下。

當中最顯眼的是那個纖弱的女體,似乎鑲嵌在某種“樹木”之中。雙手和雙腳被那“樹木”所融合,延伸出無數根鬚,就好像無數輸血的管道,將她的生命和靈魂之力源源不斷地傳輸到整個聖輝之臺。

果然是蒂芙妮!

原本那一頭淡藍『色』的頭髮已經變成了灰白『色』,更讓人吃驚的是,明明感覺到她的生命氣息,但那雙藍『色』的眼眸已經完全黯淡無光,彷彿死透了一般。

哀莫大於心死,與身體的創傷相比,心裡的創傷纔是最致命的。

陳睿知道蒂芙妮有雙重『性』格,一個天真嬌憨,另一個堅強執着,無論是哪一個『性』格,心中最大的執念都只有一個。爲此,她甘願成爲鑰匙,進入神秘所在獲取銀匣子,陳睿和她一起經歷過那些可怕的兇險,知道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就是去人類世界找到母親。在獲得自由後,她拒絕了血煞帝國的皇位和血煞指環,毅然來到陌生的人類世界,歷盡艱難找到了自己的母親,然而……

陳睿可以想象得出來,當她心中最珍貴的執着被所謂的“母親”粉碎時,會有帶來怎樣的傷害。

“蒂芙妮,你聽得見嗎?”普通的說話可能會被空間屏蔽,陳睿只能嘗試着用解析之眼通過心靈與她溝通。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得見,但是,不管怎麼樣,請不要放棄希望。”

“你還記得當初的一位朋友嗎?”

“我是來救你的。”

“你聽得見嗎?”

“……”

無論陳睿如何嘗試,解析之眼反饋過來的感覺只是一片死寂,連最基本的精神或靈魂波動都沒有一絲反應,彷彿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

無論是力量或技巧,這個大陣都絕非陳睿現在所能破解的,即便是能自如運用輝煌之塔,也無法將蒂芙妮從那種禁錮中直接帶走,所以,目前只能耐心地等待,等待更好的時機。

蒂芙妮的影像開始變得黯淡起來,畢竟那種逆向之力的時間是有限的,而且陳睿自己這個投影的失效也快要到了,身影漸漸稀薄。

“等着我,我會救你出去……”說了這一句,投影消失不見。

“一定!”在聖光之殿,那個真身補充了一句,握緊了手中的拳頭,眼中現出堅定無比的光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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