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諸神的傳說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那厚厚的窗簾照進臥室之中。

當恩萊科象往常那樣從沉睡中清醒,對於他來說,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彷彿是在夢境中一般。

不過恩萊科很清楚那絕對不是夢,因爲克麗絲就躺在他的身邊,她的頭枕在他的臂彎之中,如果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真實身份的話,任何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以爲她是一個溫柔賢淑,沉浸在愛情之中心滿意足的女人。

清醒之中的恩萊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令他感到迷惘,他很懷疑那個隱藏在自己靈魂深處的魔物是否對自己動過什麼手腳,要不然以他對於克麗絲的恐懼和害怕,他怎麼可能作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清醒過來之後恩萊科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慄起來,他一動都不敢動,甚至不敢將自己的手臂從克麗絲的頭下抽出來。

湊着那淡淡的清晨的陽光,恩萊科仔細地端詳着這位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長公主殿下。

不可否認克麗絲確實很有魅力,她的美與衆不同。

恩萊科並非沒有見過美女,法蘭妮公主殿下,希玲和菲安娜,同樣有些莫名其妙的卡敖奇皇后米琳達陛下,還有希玲的母親那位令自己感到異樣心寒的掌控者總座。

但是沒有一位美女象克麗絲這樣令恩萊科感到詭異。

那是一種詭異的魅力,克麗絲的容貌精緻優雅彷彿是一具完美無缺的雕塑,但是卻缺少一絲女人應該具有的氣息,自信和理智掩蓋了她原有的麗質。

如果她的頭髮象別的女人那樣披散下來,也許能夠令她顯得更加溫柔嬌美,但是克麗絲偏偏梳着那樣一對奇怪的髮髻。

突然間恩萊科明白過來,爲什麼克麗絲給他的感覺如此的詭異,罪魁禍首就是那對奇怪的髮髻,雖然這種髮型並不難看,而且帶着一種詭異的美,但是卻顯得很刺眼而且與衆不同。

在恩萊科的記憶之中,克麗絲一直梳理着這種奇怪的髮型,而且象她這樣懶惰得連衣服都要等到髒得實在不能夠再穿了才另外換一件的傢伙,居然一直自己打理頭髮,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恩萊科試探着湊到克麗絲身邊。

昨天晚上所作的一切對於克麗絲來說確實過於刺激了一點,她現在顯然因爲體力透支一時之間還無法清醒過來。

恩萊科小心翼翼地將克麗絲的身體翻轉過來和他緊緊貼在一起,那樣子很是親暱,赤裸的柔嫩的肌膚和他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甚至連他本人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連串綺麗的聯想,並且因爲這一連串綺麗的聯想使得身體產生了奇特的反應。

盡力剋制着自己的慾念,恩萊科很清楚如果身邊躺着的是菲安娜,他倒是可以爲所欲爲,即便是希玲,這個瘋狂的小丫頭也絕對不會拒絕這種能夠令她瘋狂的遊戲,但是克麗絲就很難說了,她就像是一道不可琢磨的閃電,說不準會擊落到誰的頭上。

恩萊科輕輕地解開了那個奇怪的髮髻。

那個髮髻用一種很奇怪的金屬髮飾固定着,爲了對付這個髮飾花費了恩萊科一番力氣。

當那捲曲的長髮突然間失去了束縛而散開的時候,恩萊科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那難以令人致信的景象。

在那奇怪的髮髻隱藏之下的是一隻犄角。

盤旋捲曲着,尖端鋒利地彷彿是一支利劍,恩萊科相信這根角絕對能夠將一幅最爲堅固的鋼製鎧甲徹底穿透。

那支角發出瀅瀅的紫色光芒,那絕對不是天然生成的物資,更像是某種礦物的合成體。

恩萊科好奇地湊近仔細觀瞧,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雖然並不知道克麗絲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但是他至少能夠猜到這對角倒底有什麼用處。

顯然這正是克麗絲強大力量的來源,這便是克麗絲之所以能夠引發精神振盪的秘密。

仔細觀瞧那對角上還佈滿了各種奇特的魔紋,即便象恩萊科這樣見識廣博的傢伙也猜測不出這些魔紋倒底代表什麼意思。

正當恩萊科想要好好研究一下這根令他感到奇怪無比的犄角的時候,突然間他發現克麗絲睜開了眼睛,在她的眼睛裡面彷彿燃燒着熊熊火焰又彷彿跳越着致命的閃電霹靂一般。

一時之間恩萊科慌亂起來,他的身體僵硬彷彿在一瞬之間被凍結了一般。

克麗絲慍怒地摸了摸自己的犄角,這是她一直隱藏着不爲人知的諸多秘密之一。

不過更令她感到慍怒的是,恩萊科居然敢對自己這樣親暱。

昨天晚上因爲是自己吩咐他這樣做的,那還罷了,沒有想到早晨醒來,他居然乘着自己昏睡之中的時候,施加輕薄,這令長公主殿下頗爲憤怒。

更令她憤怒的是恩萊科因爲那番親暱的舉動而產生的生理上的反應——那實在是太明顯不過了,恩萊科甚至連抵賴和掩飾都絲毫作不到。

恩萊科僵直着身體,他恐懼地等待着懲罰的降臨,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克麗絲眼睛裡面的怒火和電芒居然暫時平息了下去,她冷冷地從被窩之中鑽出來,走到梳妝檯前,湊着那面鏡子輕輕整理着自己的髮髻。

雖然懲罰並沒有降臨到自己頭上,但是恩萊科仍舊忐忑不安,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怎麼做纔好,更不知道克麗絲會如何處置自己,他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克麗絲,看着赤裸坐在梳妝檯前整理着髮髻的長公主殿下,那原本有着無限綺麗風光的美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無疑是魔界之旅的前兆。

“轉過頭去,如果你不想再令我的心中增加怒意的話,昨天晚上你難道還沒有看夠嗎?”克麗絲冷冷地說道,說到昨天晚上,克麗絲自己的臉上也有些發燒,對於她來說,那太不可思議了。

恩萊科乖乖地將臉埋在枕頭裡面,對於克麗絲的警告他確實極爲害怕。

憑着精神振盪,他感覺到空氣之中水元素和神聖魔法元素正在緩緩聚集,那是克麗絲的拿手好戲。

恩萊科完全可以猜測得出克麗絲正在幹什麼。

用聖水洗澡,如果讓那些住在斯崔爾郡的生命女神信徒知道這件事情,很難猜想他們會憤怒到什麼程度。

對於他們來說,這無疑是絕對的褻瀆,更是天大的浪費。

“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象今天這樣,我就讓你舒舒服服地在‘生命聖水’裡面洗個澡。”克麗絲說道:“我記得那些白癡就是這樣叫這玩意兒的,不是嗎?”

對於克麗絲的威脅,恩萊科只能夠連連點頭,不過從克麗絲的語氣中恩萊科發現她的怒意已經消去了很多,因爲克麗絲實在有太多方法可以用來懲罰他,而那個施加在他身上的契約無疑是所有懲罰之中最可怕而又惡毒的一種,她實在用不着那生命之水來嚇唬自己。

回味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恩萊科開始有些慶幸起來,也許自己的運氣還不算太壞。

克麗絲正在漸漸變得溫柔起來,至少不再象以前那樣可怕和恐怖。

水元素漸漸消散開去,當神聖元素飛散的那一剎那,恩萊科感到一陣劇烈的刺痛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並不是克麗絲刻意要報復。

隨着一陣希希簌簌的聲音響起,恩萊科知道克麗絲正在穿衣服,不過沒有克麗絲的吩咐他始終不敢轉過身來。

直到克麗絲打開房門出去之後,恩萊科才從牀上爬起來,他撿拾起昨天晚上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然後轉過身來將牀單和被褥全都收拾乾淨。

看着那上面留下的大片穢跡,恩萊科的心情好極了,彷彿他已經征服了整個世界,並且站立在最高峰一般。

他的腦子裡面胡思亂想起來,甚至猜想着萬一克麗絲懷孕了怎麼辦?他和克麗絲之間還沒有正式締結婚姻,這在索菲恩王國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而克麗絲更是索菲恩王家的長公主殿下,這件事情事關王室的體面。

不過轉念一想,王室大概早已經對發生在這位長公主殿下身上的一切稀奇古怪、逾越常理的事情習以爲常了。

操縱着水元素將牀單和被褥徹底清洗乾淨,恩萊科總算鬆了口氣,他倒不是害怕自己的父親看到這一切。

唯一令他擔憂的只有希玲這個愛惹是生非的小丫頭的嘲弄。

而另外一個令他擔心的事情,便是菲安娜的嫉妒,她是三個女人中唯一一個在乎和自己的關係的人,只可惜克麗絲的存在使得一切都無法按照她的意願進行。

就像這一次,克麗絲以妻子的身份自居,希玲對這個位置絕對不會在意,可是菲安娜卻很在乎,但是她卻不敢和克麗絲爭奪這個位置。

搖了搖頭見紛亂的思緒全都從腦子裡面拋出去,恩萊科迅速地整理好牀鋪走出臥室。

克麗絲靜靜地坐在客廳之中,她又變成了那幅溫柔賢淑的模樣,桌子上放着早餐,一份鵝肝,肉糜,加兩片面包,正中央的盤子上還放置着一盤精緻的點心和一壺熱騰騰香味撲鼻的飲料。

“快點吃,吃完我們到維克多那裡去。”克麗絲輕聲說道,雖然極力壓抑但是她的嗓音仍舊尖利刺耳。

在克麗絲面前恩萊科一向很聽話,他乖乖地享用這那頓和以前相比顯得過於豐盛的早餐。

……

清晨的塞維納和往常一樣極爲忙碌,這裡是連接索菲恩南部和北部的交通樞紐,新拿城之所以能夠成爲索菲恩第二大城市,正是得益於這個極爲特殊而又重要的地理位置,塞維納也因此沾光不少,每天清晨總是早早地便有很多馬車通過,這些馬車爲塞維納帶來了繁榮。

和其他城鎮完全不同,塞維納有兩條主幹道,一條道路直接連接着通郡大道,道路寬敞而又平整,另外一條幹道和通郡大道平行,雖然小得多但是更爲繁忙,小鎮之上大多數店鋪全都集中在這裡。正中央的廣場上停滿了馬車。

這條最爲繁忙的街道西側便是鎮上的居民所住的平房。

自從鎮上出了恩萊科這個“大人物”,原本顯得破落的平房全都修葺一新。

昨天恩萊科回到故鄉的消息顯然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小鎮。

走在大街之上每一個人都朝着他點頭致意,那些已往甚至不瞧他一眼,始終將他當作鎮上諸多懵懂頑童之一的人,現在也露出一幅諂媚恭敬的笑容,甚至還不停地朝着恩萊科鞠躬行禮。

對於跟在恩萊科身後的那位長公主殿下,雖然每一個人都露出驚豔的神情,不過顯然沒有人真正知道她的身份。

恩萊科的父親並沒有告訴別人,他這位兒媳婦所擁有的驚人身份,這一方面是因爲顧慮到索菲恩王家的體面和尊嚴,另外一方面在這個國家弟子迎娶老師當妻子,畢竟是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

穿過狹窄的小巷,維克多的家就在眼前,那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兩層平房,被擁擠在諸多平房正中央,光線並不是很充足。

恩萊科看了一眼門前的塵土,顯然自從他走了以後,維克多沒有教其他學生。

是因爲這個傢伙太懶?還是因爲別人對於這個傢伙沒有信心?

推了推房門,門反鎖着,說明維克多在家,如果他到託德大叔的酒店去的話,肯定會把門打開,因爲每一次他回來總是喝得醉醺醺的,絕對沒有本事自己開門。

事實上維克多的家中根本就沒有值得偷竊的東西存在,他之所以關門是爲了不讓別人來吵他,當初他剛剛到塞維納,大家還不是十分清楚他的底細的時候,確實曾經有人半夜三更來請求他幫忙,不過自從他釀成了幾場重大的災禍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光顧他的家,只不過他已經養成了關門的習慣,而這也就成爲了他是否在家的證明。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恩萊科只能翻牆進入,但是現在他早已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會徒有虛名的學徒了。

在門上畫了一個神秘的符咒,藍光一閃門自動打開了。

房間裡面泛起一股濃重的黴味,顯然自從自己離開之後,這裡從來就沒有打掃過。

正中央的位置放着一張巨大的試驗桌,只不過桌子上面總是空空如也。

跟隨在維克多身邊這麼久,恩萊科從來沒有看見維克多做過試驗,這張試驗桌倒是經常成爲他的牀,每當這個傢伙喝得爛醉,而自己又沒有興趣將他背到二樓他的臥室之中的時候,就將他扔在這張試驗桌上。

看一眼試驗桌正中央位置上那個清晰的人影,想必不久之前還曾經派過那樣的用場。

通往二樓的樓梯極爲狹窄,樓上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實驗室,至少維克多是在這裡教他學習冥想,而這也是維克多曾經教過他的所有東西。

對於這個誤人子弟的傢伙,恩萊科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會走上現在這條路,對於這一切不知道應該感到驚喜還是應該深深嘆息。

他們此行的目的——那件有可能便是從遠古神話時代留存至今的三大神器之一的大地戰車就掛在正面的牆壁上面。

那巨大的篆刻着神秘魔紋的青銅魔法陣對於恩萊科來說,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陌生。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魔紋以及無數連見都沒有見過的神秘文字,現在的恩萊科一眼便看出了它的不凡。

對於遠古三神器,恩萊科絕對不陌生,當初在海格埃洛的府邸見到的“風之號角”,現在帶在克麗絲手指上的“水之紋章”,以及眼前這個“大地戰車”,他也許可以稱得上是唯一一個曾經見識過全部三神器的人物。

和另外兩件神器不同,“大地戰車”顯得古樸凝重,它沒有“風之號角”那絢麗奪目的流光異彩,也沒有“水之紋章”那藍鑽般晶瑩剔透外表。它彷彿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青銅鑄品,唯一與衆不同的也許就只有那奇特的外形以及佈滿全身的神秘魔紋。

“果然是在這個傢伙手裡,居然從來沒有人知曉。”克麗絲喃喃自語道。

恩萊科愣愣地看着克麗絲,自從在克麗絲面前提起這件遠古神器以來,恩萊科的心頭始終有種疑惑,他的那位碌碌無爲的老師維克多怎麼可能擁有如此神奇的遠古神器呢?

另外兩件神器之中“風之號角”爲海格埃洛的家族世代守護,它的地位高高在上被當作是開國英雄之一的化身受到供奉和敬仰。

“水之紋章”則由一頭遠古智慧巨龍守護,用來封印那個可惡魔物莫斯特被諸神所剝奪的力量。

三神器之中最強大而又神秘的一件卻偏偏落在一個混吃等死的不入流魔法師手裡,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恩萊科還記得在魔幻森林之中的時候,克麗絲曾經說過是維克多傳授給她的方法使得她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實力,當時自己之所以沒有對這件事情多加註意的原因是受到克麗絲的殘酷迫害,被扔進了魔界之中充當捕獲魔物的誘餌。

現在想來,克麗絲強大的根源無疑是魔法振盪,如果維克多正如他表現的那樣庸庸碌碌,又怎麼可能能夠理解魔法振盪的奧妙?

難道維克多真得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大魔法師?

但是掌握了精神振盪的奧秘,無論如何他不應該僅僅只擁有大魔法師的稱號,成爲大魔導士對於他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恩萊科的腦子裡面亂作一團,他呆愣愣地看着旁邊的一扇門,那裡是維克多的臥室。

令他驚詫的是,克麗絲就站在門口,但是看她的樣子顯然有些猶豫不決,更令他感到驚詫的是,他原本以爲克麗絲應該極爲痛恨和討厭維克多,只要回憶一下自己所受到的迫害和虐待便可以知道,但是站在臥室門口的克麗絲卻皺着眉頭,一幅患得患失的模樣,這是恩萊科在克麗絲的身上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神情。

但是對於這副神情,恩萊科又感到是如此得熟悉,因爲當初在維德斯克,在使館旁邊的那塊草地上,凱特強迫自己接受公主殿下的愛意的時候,他的神情就和克麗絲現在一摸一樣。

恩萊科驚詫地看着自己的老師,看着這位長公主殿下,看着眼前這個以自己的妻子身份自居去面見父親的女人。

“深深的愛和刻骨銘心的恨往往只有方寸之間的差別。”這是一句古老的諺語。

……

克麗絲終於鼓足勇氣推開了房門,一股酒味撲鼻而來。

如果是在往常,夾帶着尖利冰塊的水早已經澆到了牀上躺着的醉鬼的身上,在冬季這種方法的效果格外突出。

但是這一次克麗絲並沒有動手,她靜靜地站立在門口。

看到此情此景,恩萊科悄悄地走下樓去。

他彷徨着徘徊在樓下,雖然他從來不曾將長公主克麗絲殿下當作自己的妻子來看待,但是知道她的心目中其實早就擁有了一個深愛着的人,而這個人正是自己另外一個老師維克多,這對於他來說仍舊是不小的打擊。

恩萊科在樓下不停轉悠着,突然間擱在試驗桌上的一件不起眼的小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根一尺來長的小木棍。

輕輕拿起那根木棍,恩萊科依稀記得這曾經是他所擁有的東西,這是試練開始的時候維克多送給自己的禮物。

當初所有在場的人對於維克多的“慷慨”全都感到極爲驚訝,甚至連自己也將這個傢伙和這件東西聯想到一起。

不過令恩萊科感到奇怪的是,這根神棍怎麼可能放在這裡,因爲他記得他在進入魔幻森林之前整理行裝的時候將這根“神棍”扔在了森林邊上的那個小鎮之中。

難道維克多一路之上始終跟隨在自己身後?

恩萊科絕對可以肯定這就是那根神棍,因爲路上閒着沒事可作的時候,他用小刀將維克多的臉雕刻在了這根神棍的一端,因爲在他看來維克多同樣也是一個騙吃騙喝的神棍。

輕輕撫摸着這根神棍,恩萊科絕對可以肯定上面沒有附着任何魔法。

正當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

“很高興看到你回來,我的弟子。”維克多仍舊是那幅慵懶的模樣,在他身後跟隨着克麗絲長公主殿下。

出乎恩萊科預料之外的是克麗絲顯得極爲平靜,已經沒有了剛纔那幅患得患失的神情。

“維克多老師,我以爲我將您的這件禮物失落在魔幻森林邊緣了,沒有想到竟然在您這裡。”恩萊科尷尬地揚了楊手中的“神棍”說道。

“喔——你確實將它扔在了你記憶中的地方,我把它撿回來了,你的雕刻手藝不錯。”維克多笑着說道。

這令恩萊科更加感到尷尬。

“您一直注視着我們?”恩萊科問道,經歷了萊丁之行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那防不勝防的監視魔法。

“不,我只是猜到你會將這件東西扔在那裡而已。”維克多笑了笑說道。

“猜到?”恩萊科原本還感到極爲驚奇,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轉念之間一種可能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看起來你確實長大了,你的猜想一點都沒有錯,我確實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只不過我絕對不象你所想象的那樣是智慧之神的降神者,雖然我和智慧之神確實有所聯繫。”維克多說道,他的神情仍舊那樣慵懶確實和梅龍大主祭以及那位精靈大長老完全不一樣,絲毫沒有沾染上智慧之神那神聖莊嚴的氣息。

“您既然是一位如此偉大的魔法師爲什麼還會待在這裡?”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

“他也許是專門爲了你而來的,不是嗎?”那位長公主殿下突然間插嘴道,說完這些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是我對一位老朋友的承諾。”維克多嘴角**着笑了一下說道。

恩萊科並沒有發現聽到這句話的克麗絲突然間皺緊了眉頭,顯然對於這句話有着不爲恩萊科所知的感觸。

“那麼您一定是一位相當有名的魔法師,爲什麼您一直瞞着我呢?而且還瞞着大家。”恩萊科笑了笑問道,維克多的話令他感到溫馨,雖然不知道維克多所說的那位老朋友是誰,但是平生第一次恩萊科將維克多當作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尊長來看待。

“我曾經擁有名望,不過這一切早已經爲人所淡忘了。”維克多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他確實曾經很有名,事實上現在他的名望同樣如日中天,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有我,我的老師納加清楚他的底細,瑪多士多多少少應該猜到了一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克麗絲淡然地說道,不過她的眼睛裡面閃爍着的目光變幻不定,顯然她的心情遠沒有她的語氣那樣平靜。

聽到克麗絲這樣一說,恩萊科第一個反應便是維克多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像萊丁王國的那位掌控者總座那樣。

他會是誰呢?國王陛下?教宗?抑或是喬那頭老狐狸?

恩萊科仔仔細細地分辨着維克多的面容,想要從中找到線索。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維克多嘆了口氣說道,那聲嘆息是如此的沉重,恩萊科彷彿從那聲嘆息之中感覺到了歲月滄桑一般。

“維克多隻是他諸多名字中最不爲人知的一個,但是你肯定聽說過美卡頓這個名字,對於別的國家的人來說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維卡多利。”克麗絲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有名但是早已經被世人所淡忘的名字——萊福特·維德斯克。”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比一頭巨龍站立在面前,更令恩萊科感到震驚的無疑便是突然間知道一直以來整天混吃等死,爲了一點點賒欠的帳目而收自己爲弟子的不良魔法師就是五百年前親手葬送了盛極一時的魔法帝國的魔法皇帝中的背叛者。

傳說之中的人物突然間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時之間恩萊科不知道如何反應。

雖然對於這些魔法皇帝,恩萊科可以說是最熟悉的一個人,因爲他曾經親自面對過另外兩位存活至今的魔法皇帝,不過劇烈的反差仍舊令他感到極度驚詫,就象當初他聽到維克多是大魔法師時的震驚和彷徨一樣,極度的無力感令他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突然間一切變得豁然開朗,恩萊科原本疑惑不解的事情現在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大地戰車”這樣超乎想象的遠古神器會落到維克多的手中,現在看來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因爲他曾經是魔法帝國的最高執政官之一,傳說中海格埃洛的那位祖先所擁有的那把“風之號角”同樣也是在這位維卡多利的指點之下經歷了千辛萬苦才找尋到的。

而克麗絲所掌握的精神振盪原本就是魔法帝國最輝煌的兩大成就之一。

維克多就是魔法帝國兩大執政官之一的萊福特·維德斯克,這件事情對於恩萊科來說簡直不可思議,幸好在此之前他已經經歷過同樣一場極度的震驚。

畢竟萊福特·維德斯克的名頭比起神魔大戰之中魔族一方的第二靈魂人物首席長老莫斯特拉卡奧費斯來要差很多,更何況莫斯特拉卡奧費斯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靈魂之神莫斯特卡所彌雷斯。

自己居然總是和神話傳說中的人物聯繫在一起,甚至連恩萊科本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三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五百年前的推翻魔法帝國之戰,這一切原本離自己是如此遙遠,但是現在卻變成眼前和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

幾乎所有的疑問都煙消雲散,只留下最後一個疑問。

“您爲什麼送給我那根木棍?難道您在上面施展了什麼不爲我所知的魔法?”恩萊科問道。

既然維克多將這根木棍鄭重其事地撿拾回來,身爲魔法皇帝的他應該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原本就是我要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當初送給你確實太早了一些,對於你來說現在正是時候,因爲現在的你也許能夠真正理解我的用意。”維克多緩緩地說道。

“這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棍,在上面我沒有施加任何魔法,但是這根最簡單的木棍,卻是世間最複雜的造物。”

“也許你可以打造出擁有強大破壞力的魔法兵器,也可以製作出令人讚歎的神器,你在這方面的聲望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大陸,但是你絕對製作不出這樣一根木棍,也製作不出一棵大樹,一株小草,乃至一粒種子。”

“諸神之所以偉大,並不是因爲他們所擁有的力量,強大得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並不足以令人們敬仰和尊敬他們,對於強大的力量我們只會感到恐懼和害怕。”

聽到這句話恩萊科不由自主地看了站在一邊的克麗絲長公主殿下一眼,令他感到慶幸的是克麗絲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應。

“我們所崇拜和敬仰的是創造了這個世界,創造了世間萬物的諸神之力,正是諸神所創造的這一切使得我們存在並且得以生存繁衍,而萬物之中諸神所創造最美好的事物便是生命,正是因爲這個世界上充滿了生命的氣息,纔會顯得如此美麗多姿。”

“從萌芽中蘊育生命,隨着成長獲得更大的空間,成熟並且繁衍更多的生命,使得生命得以延續和發揚,在完成一切工作之後走向死亡,令一切迴歸到另外一個循環之中。”說到最後這句話維克多的語氣有些沉重。

恩萊科自然明白維克多語氣沉重的原因,永生之法打破了生命的循環,對於適應短暫而又燦爛的生命的人類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從另外幾位獲得了永生的魔法皇帝那裡所瞭解的情況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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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偉大的力量是創造生命的力量?”恩萊科似懂非懂地說道。

“創造生命,使之繁衍發展,是最偉大的力量。”維克多將那根木棍輕輕地塞到恩萊科的手中緩緩地說道:“我還有一個忠告,別忘記你學習魔法的原點,回憶一下是什麼令你走上這條艱辛的道路,過度強大的力量以及世人給予你的聲望,往往會令你迷失自我,那很危險,看清你學習魔法的原點,你纔不會迷失方向。在這方面你的另外幾位同伴比你幹得更加出色。”

說完這些維克多揮了揮手朝着樓梯走去。

自始至終克麗絲都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直到維克多消失在樓梯的盡頭,她才恢復原來的神情。

看了一眼仍舊坐在地上的恩萊科,她走到眼前用腳踢了踢恩萊科,冷冷地說道:“你最好做好準備,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趕。”

“難道你打算現在立刻前往蒙提塔王國,那麼菲安娜和希玲怎麼辦?”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

“喔?你還打算一路之上左攏右抱啊!”克麗絲說道,她的話如同一陣寒風從牙齒縫隙之間擠了出來。

恢復了已往那幅模樣的克麗絲令恩萊科感到不寒而慄。

輕輕舉起一根手指,那個巨大的青銅圓盤突然間出現在克麗絲的頭頂上方。

在恩萊科的記憶之中“大地戰車”並不是這樣使用,不過他相信克麗絲絕對不會搞錯,因爲她堪稱空間魔法的大師。

看到恩萊科呆愣愣地站在外邊沒有任何反應,克麗絲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拉了進來。

身處於巨大圓盤的籠罩之下,恩萊科突然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和上一次一樣無數景象朝着他蜂擁而來,不過這一次並不是雜亂無章的魔法陣所擁有的記憶。

彷彿是貼近地面飛翔一般,大地迅速在腳下掠過,不過恩萊科絕對可以肯定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飛得如此迅速,即便那頭遠古巨龍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山丘、溝壑眨眼間被拋在後面,蔓延的荒漠也只是在片刻之間便被穿越。一座座對於恩萊科來說曾經極爲熟悉的城市如同閃電一般從眼前劃過。

突然間一片廣闊的草原展現在眼前。

恩萊科注意到克麗絲放慢了搜索的速度,畢竟蒙提塔王國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陌生的所在。

恩萊科很清楚克麗絲在努力搜索些什麼,沒有什麼比一條通郡大道更能夠令這個路癡辨別方向。

不過蒙提塔王國不愧爲草原國度,這個開國僅僅兩百多年的國家道路的修繕顯然並不完善,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克麗絲纔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大道,但是大道通往一座規模很小的城市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恩萊科清楚地聽到克麗絲嘴裡罵罵咧咧的言語,很難想象這個女人居然會是一國的長公主。

“也許應該讓菲安娜和希玲來指點方向,她們倆知道的遠比我們要多。”恩萊科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行,我情願去向那些蒙提塔人詢問。”克麗絲斬釘截鐵地說道。

說着她轉過頭來用冷冰冰的眼光掃視着恩萊科說道:“你好像頗爲戀戀不捨。”

從手臂上傳來的那陣陣因爲電擊而感受到的麻痹令恩萊科確信危機就在眼前,他想要紛辯但是克麗絲冰冷的目光嚇得他說不出話來。

將景象推移到距離那座小城不遠的一道山丘後面,克麗絲比了個神秘的手勢,隨着一陣刺耳的尖叫,恩萊科感到一陣劇烈的翻滾,這種沒有方向和距離的感覺就和當初躲藏在克麗絲所撕開的空間的裂縫之中一樣。

唯一不同的便是雖然能夠感覺得到克麗絲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臂,但是就是看不到那支手。

等到翻滾平息下來之後,恩萊科看到自己站直在一片草原之上,綠色的青草一直長到他的膝蓋,雖然他也曾經在斯崔爾郡的大草原上漫步遊獵,但是斯崔爾郡的草原根本就無法和這裡相提並論。

正當恩萊科欣賞着眼前這一切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劇烈的疼痛彷彿一把大火一般從他的體內迅速蔓延開來。

還沒有等到恩萊科反應過來,痛苦已經淹沒了他的神智,他一頭栽倒在草原之上。

對於這種可怕的痛苦他實在是太熟悉了,而且他很清楚這只是序曲,更可怕的痛苦還在後面。

雖然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但是恩萊科始終感到很冤枉,因爲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克麗絲,令她運用那可怕的契約來懲罰自己。

看着躺倒在草地上蜷曲得象是一隻蝦米一樣的恩萊科,克麗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兩天來她實在憋得太久了,她早就在等待着這一刻,如果不適當發泄一下,克麗絲很懷疑自己是否會爆炸開來。

發泄之後的感覺令她感到無比舒暢,看着躺在地上微微顫抖着的恩萊科,她輕輕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道:“委屈你了,你暫時作一下出氣筒吧,看在昨天晚上你對我不錯,令我感到很舒服的份上,我減輕你的懲罰,不過我現在沒有辦法停止這一切,只能等到這一輪結束再說,呵呵呵——”

草原之上響起了一連串無比歡暢的尖笑。

恩萊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一切,當然這並不是他自己要聽的,而是那個邪惡魔物莫斯特將克麗絲的話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面。

對於莫斯特來說眼前的遊戲實在太有趣了,不過那個智慧之神挑選的代理人同樣令他感興趣。

看到恩萊科漸漸平復下來,看到痛苦正在隨着那消逝的生命力而漸漸遠離恩萊科的意志,莫斯特感到沒有什麼意思了,它悄悄地離開了恩萊科的意識。

契約令生命活力重新注入恩萊科的身體,但是心靈上創傷令恩萊科難以挪動身體。

克麗絲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手枕着頭悠閒地仰望着天空,這副模樣看上去倒是和恩萊科十分親暱。

但是又有誰知道,躺在克麗絲身邊的恩萊科的心中除了恐懼就只有悔恨。

剛纔他在冥神的府邸之中“觀賞”地獄風光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克麗絲那溫柔賢淑的樣子只能夠保持很短一段時間,而且隨着她憋住性子的時間越久,她心中積聚的怨憤便越深,同樣也就變得越發危險。

現在他總算明白,克麗絲始終是克麗絲,之所以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裝出那幅溫柔賢淑的模樣,只不過是因爲她從小便接受索菲恩正統王室教育的原因。

雖然現在的她屏棄了過去生活中一切約束她限制她的禮儀和規矩,但是潛移默化的印象仍舊存在。

這同樣也是爲什麼自己奪走了她的**之身,卻沒有被她扔到魔界或者放在解剖臺上變成一堆試驗材料的原因。

不過只要想到那份可怕的契約,以及那令人難以想象的極致的痛苦,恩萊科便感到不寒而慄,這樣的命運好像還不如給扔到魔界或者解剖臺上好呢。

更令恩萊科感到害怕的是,這個將可怕契約加註於他身上的可怕女人,註定要和他渡過漫長的一生。

而且如果按照她的願望成功獲得了那個聖盃,並且從智慧聖盃之中得到永生的秘密的話,那將不只是痛苦的一生,而是永生的痛苦。

只要一想到那最可怕的可能性,恩萊科便徹底失去了對於未來的希望。

無論是創造生命還是魔法修煉的原點,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意義。

……

在世界另一頭的那個不起眼的小鎮塞維納,維克多的家門出乎意料地敞開着,每一個經過門前的人都探頭探腦,試圖看到裡面正在做客的小禁咒法師以及他帶回來的那位美豔迷人的妻子。

那些好奇觀望的人中除了鎮上的居民之外,還有不少從外地趕來的旅行者,昨天晚上小禁咒法師回到故鄉的消息,在晚餐之前便已經傳到了小鎮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

更有不少人猜到今天他將去拜訪自己的老師,畢竟尊師是索菲恩王國的一項傳統,儘管他的那位老師維克多魔法師是個混帳、無賴加白癡,不過他畢竟是恩萊科的老師,回到故鄉恩萊科理所當然得去拜會他。

正因爲如此很多人擠在維克多家的門前看熱鬧,只可惜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每一個人都確信這是那位小禁咒法師施展的魔法,因爲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維克多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

在房子裡面,維克多靜靜地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他看着眼前這位面容之中充滿了睿智和祥和的老者。

他就是維克多靜靜等候着的客人,當他因爲對妻子的承諾而從妻子那裡接過預言之力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位客人將會在未來的某一時刻拜訪他。

漫長的歲月並沒有讓他淡忘這一切。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莫斯特問道。

維克多點了點頭。

莫斯特聞了聞那濃重的酒氣笑着說道:“你並不是那個傢伙的降神者。”

維克多自然明白眼前這個魔物口中的“那個傢伙”倒底是指誰,他再一次點了點頭。

“那個傢伙爲什麼選擇你擔當他的代理人?”莫斯特問道:“是因爲你的力量,還是因爲你擁有無盡的生命?”

“也許只是因爲我不會在你面前顯得手足無措吧。”維克多笑了笑說道:“知道你的名頭之後能夠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莫斯特細細地品味着維克多的話,倒底是恭維?還是嘲弄?

對於老對手所挑選的代理人,莫斯特從來不敢掉以輕心,那傢伙很懂得如何挑選合適的人選,就像當初在斯崔爾郡的時候,他派來的那個喜歡拎着一把錘子的“泥水匠”一樣。

“那個傢伙既然已經預知了我的到來,而且如此鄭重其事地對待這件事情,顯然你所負的使命絕對不可能僅僅是和我見面這樣簡單。”莫斯特說道。

“是的,那個傢伙讓我作爲代表和你談判。”維克多笑了笑說道。

“談判?”莫斯特問道。

“那個傢伙希望能夠結束神族和魔族之間的戰爭。”維克多鄭重其事地說道,他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嚴肅過。

“神魔大戰早已經結束了,我輸了。”莫斯特坦然地說道。

“但是那個傢伙卻並不這樣認爲。”維克多長嘆了一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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