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的手有些無力地垂下去，卻緊緊握住北庭凰的手，他可以失去所有，與整個世界爲敵，卻不能沒有眼前的女孩子，那是他曾經的妻子，是他踏破了萬年時光，才尋找到的人。
“是我不好，我不該阻止你去幫助你的魔獸！”焰夜緩緩地伸手抱着她，“以後，你做什麼，我都不反對，支持你，不生氣，好不好？”
好不好？北庭凰怔怔地站着，她的心緒起伏，情太深，義太重，厚重得她似乎有些承受不了。
猛地，北庭凰心中，有着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她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至少現在不能。她心裡有些亂，前世今生，任何事情，她都是算計好了，纔會開始，惟獨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她朝焰夜伸手推去，將他一把推出了空間。空間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站在空間的入口處，整個空間在她的意念下，已經鎖閉，焰夜在外面的呼喊聲，她也聽不見，空間中，她煢煢孓立，空間裡的風吹過來，她無端感覺到有些冷，緊緊地抱住了雙臂。
如果第一次，她和焰夜親吻，的確是她非常好奇，那種感覺。畢竟前世今生，她從來只有哥們兒，沒有過男人，她被他抱在懷裡，那種感覺，令她新奇。
那麼後來呢，她可以當做後來的那一次，是焰夜想要把便宜佔回去。
可今天呢？今天他又親了她。他對她好，但絕不能成爲，他就能夠對她做這種事的理由。
從第一次見面，她只是一個廢材，她重生到這個世界來，被洛北城裡的那些混蛋們差點把手腕砍斷，他讓窮奇送了一瓶丹藥給她療傷。後來，夜王府發佈九色龍凰蛋的任務，他將她帶在身邊，給她支持，爲她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再後來，在九色涅槃火中，他不離不棄，對她死也不放手。
從青雪，到夜殺，從回靈丹到玉靈丹，大陸上有價無市，可以令一個勢力興衰起伏的神器和神階丹藥，他幾乎是毫不吝嗇地送到她的手裡。
從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她如此好過！
北庭凰慢慢地在地上蹲下來，前世，到今生，她習慣了怎麼和哥們兒相處，習慣了怎麼在戰鬥之中與夥伴同生共死，習慣了與戰友背靠背地作戰，卻從來沒有學會如何去接受一個人的愛，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人。
這纔是令得她惶恐的理由。
“他的確是個很好的男人，我聽說情侶做到最後，都會反目成仇。反倒是做哥們兒好，那種情誼，會一直延續下去，終生不渝。我要不要只和他做哥們？”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要去跟焰夜說，你以後不能再動不動就親我了，萬一親着親着，上癮了怎麼辦？
北庭凰摸摸自己的脣瓣，原本柔軟的脣，此時，一股溫暖的，特別不一樣的感覺涌上心頭，她情不自禁地回味那種味道，她在想，如果是別的人，和她做這種事的是別的人呢？她還會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