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到長嶺山找這個護林人,令米月遺憾的是,護林員在去年四月份的一天早上,在上山途中突發心梗去世,接替他的,是一位已退休的原林業局幹部,是主動要求當護林志願者的。
米月一臉的痛心和失望,看來,現在她只有去找保姆周紅了。
“你去過桂林嗎?”米月問小慧。
小慧冷笑:“米姐,你好記性,我記得第一次同你見面,你就問過我了,我說是桂林人。”
米月忙雙手拍打自己的額頭:“你看你看,我都糊塗成這樣子了,正好,我們準備去你老家!”
廣西公安廳指揮中心的信息很快傳來,周紅目前不在老家桂林,她有一個女兒嫁在深湖市,她已於今年春節後在她女兒家帶外孫。指揮中心還傳來了周紅在深湖的單位地址。
“唉,看來,我們想乘機讓你導遊一下桂林山水,也沒有這福氣了!”米月苦笑。
小慧哼了哼:“幸好不去,這要去了,你還會有心思寄情山水!”
米月道:“你記住,辦完了這個案子,我是一定讓你好好陪着我去。”
小慧嘆息了一聲:“幹我們這一行的,你這話我一句都信不得,只怕到了時候,我見你一面都難。”
米月同小慧在深湖市鳳霞區福寧路的長寧小區居民房內,找到了周紅。
周紅向米月談了買蘑菇的經過,與何喜英所說的一致,至於是怎麼燒的,她說第一次鮮炒,除了放了些碎肉末,以及蔥蒜等配料,並沒有放其他東西,這第一次鮮炒,朱大哥吃得最多,還吩咐下次有賣的,再買些來吃。第二次我做時,萍姐吩咐,哦,就是朱大哥妻子,說這種野茹,煲肉骨湯好吃,所以我就用來煲肉骨頭湯了,這一次,朱大哥吃得少,他說自己尿酸高,不能多喝肉湯,只吃了幾塊茹子,那碗湯,大多是萍姐喝了。我當時還說,下次買,就多買些,做兩道菜,一道鮮炒,一道煲湯,保證讓大哥和萍姐都吃得多。”
“你第二次買蘑菇時,是什麼時間?”
“上午,不到9點鐘吧。”
“你這兩次買的蘑菇,都有些什麼人知道?”
“朱大哥家裡,共四個人,大的男孩子去國外唸書了,第二個女孩子在讀高中,是一所貴族學校,除了節假日,平時很少回家,那幾天,他家的孩子都不知道這些事,除了他夫妻倆,還有他的一個司機知道,那司機叫石頭。再就不會有人知道了,但這個司機,他那些天都沒有進過這個屋子,更別說會碰到這道菜了。”
“你能識別毒蘑菇嗎?”
周紅點了點頭:“也認得一些的,比如說那些顏色鮮紅的,還有撕開來有白汁流出來的,就是毒茹,其他的我就不知道怎麼辨別了,我當時買的時候,那賣茹子的妹子向我保證過的,不會有毒茹,還有,我也一一看了看,沒有我認得的毒茹,所以就放心了,我買回家以後,還是把茹子用手一片片撕開,用水泡過,在下鍋前,又清洗了幾次。”
“你第二次做這道骨頭鮮茹湯的時候,有什麼人在你身邊?”
“當時家裡除了我,其他一個人也沒有,做好後,我等他們倆口子回來,等到晚上7點鐘左右,先是萍姐回來,回來的時間是7點10分左右,朱大哥回來的時候,是7點半鐘左右,朱大哥回來的時候,我才把湯打好了端到桌子上的。”
“朱總回來後,接觸到這碗湯沒有?”
“他一進門就說,這什麼湯,這麼鮮?我說,我把今天買的野生茹子放在熬的肉骨頭湯裡了,是萍姐交代的,她說這樣做好吃,他一聽,就去了廚房,去看了看湯,連說好好,這樣味道更鮮。”
“他去看湯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正在客廳收拾桌子,萍姐呢,在書房玩電腦,平時都是這樣,她回來後,就在等朱總的這個空隙,玩一下電子遊戲。”
“朱總在廚房裡待了多久?”
“你們不會懷疑是朱大哥放的毒吧?”周紅一驚。
米月苦笑:“你回答我的問題。”
“那能有多久,一分鐘都不到,我進廚房端菜的時候,他就出來了,還自己一手端了一碗菜出來。”
“你進廚房後看那道湯,有什麼異常沒有?比如說,顏色,氣味有沒有什麼變化?”
周紅想了想,道:“哪裡還會在意什麼顏色氣味,我打湯的時候,萍姐朱大哥就在桌上吃上了,萍姐問我,那湯,你自己吃了沒有,沒有吃的話,自己也留一點吧,我說,會的,你們放心吃,我就這樣同她答話,顧不上細看這湯了。”
“你買蘑菇,做蘑菇這道菜,朱總事先知道嗎?”
“當天一早買了蘑菇,我就打電話告訴了朱大哥。”
“你每次買完菜,都要告訴他嗎?”
“不是,朱大哥經常晚上不回家吃飯,說是要應酬,但他每次晚上不回家吃飯,都會事先給我說一聲,有時候早上上班前在家裡就給我說了,有時是快到下午下班前纔跟我說,當天我買了茹子,想晚上趁着新鮮做湯,那天他沒有給我說晚上回不回家吃飯,所以我就問他一聲,說是買到茹子了,問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飯,回來吃的話,我就做,他說晚上回家吃。”
“你什麼時間給他打的電話?”
“買了茹子以後,9點鐘左右吧。”
“晚上一共做了幾道菜?是些什麼菜?”
“除了那道鮮茹骨頭湯,還有一盤木耳燒雞,一盤清蒸桂魚,一盤水煮菜心,主食是米飯。”
“這些菜,你都吃過嗎?”
“我習慣了,做好菜後,如果他們倆還沒有回來,我自己先吃,如果他們在家,我是在他們吃完後才自己吃的,萍姐和朱大哥原來也勸過我同他們一塊吃,但我吃不習慣。那天,我自己先吃了,吃了木耳燒雞和水煮菜心,那盤魚,是一條整魚,我沒有動,那道湯,當時還在湯鍋裡煲着,我也沒有吃。他們吃完後,湯鍋裡還剩了一些,我還打算第二天自己吃的,沒想到當晚就出事了。”
“那道湯,你沒有嘗過鹹淡嗎?”
“嘗過,我只喝了一小口,嘗過後,還加了一些胡椒和鹽。”
“什麼時候嘗過?”
“在他們倆還沒有回來的時候。”
“你嘗過後,會感到胃部有什麼不適嗎?”
“沒有,可能是我喝的量小吧。”
“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的事?”
“吃完飯後不久,先是萍姐說胃不舒服,感到噁心嘔吐,不久就嘔吐不止,之後朱大哥也開始嘔吐,我當時嚇懷了,忙打電話給石頭,讓他送大哥倆口子去醫院,後來朱大哥就自己打了120,來了救護車,把他倆送到了醫院,我也跟着去了,醫生問我晚上吃了些什麼東西,我就實說了,後來醫生就給倆人洗胃,萍姐還是沒有搶救過來,晚上10點鐘左右就走了,朱大哥直到凌晨才脫離了危險,第二天上午,我才聽說是食用毒蘑菇中的毒,中午,就有公安來找我問話。”
“這一天,你去過哪裡沒有?”
“除了出菜市場買了一次菜,就沒有出去過,買妹子的蘑菇,也是在出門倒垃圾時碰見她的,買了她的蘑菇後,我纔去菜市場買的菜。”
“你買菜時,有再買蘑菇沒有?”
“怎麼可能再買,我記得很清楚,那一次,我買了魚,豬肉,雞肉和清菜,還有些蔥蒜之類,再沒有買其他的東西。”
”你出門時,家裡還會有其他人進來過嗎?“
”不會的,其他人開不了這個門。哦,當時公安也問過我,還問了大門的保安,看了我們小區大門口的攝像頭,他們也證實,那一天,我只出門過一次,我出門時,也沒有看見朱大哥、萍姐和家人或其他什麼可疑人員進出過。“
“你在朱總家裡幹了多少年?”
“有七八年了吧。”
“他們夫妻感情好嗎?”
周紅怔了怔,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是什麼就說什麼,你也應該清洗你的嫌疑。”
“你們不會懷疑是我下的毒吧?”
“對我們來說,案件沒有弄清楚前,誰都是懷疑對象,你只要不要隱瞞,如實向我們說清楚就是了。”
“他們夫妻原來感情還是算比較好的,這些年,萍姐可能是到了更年期,脾氣不好,倆口子常常打鬧,前些年還鬧過要離婚,女孩子露露,當然站在她媽這一邊,說爸只要跟媽離婚,她就不認她這個爸。後來我是聽說這朱總在外面有了女人,是那個女人天天逼他離婚。”
“那女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
周紅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她叫張小月,應該就是他公司裡的人,萍姐死了,我就離開了,之後,她後來與朱大哥怎麼樣了,我就更不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的司機石頭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