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進去吃東西,雷恩卻留在了船尾,沙師弟似乎也吃完了,拍了拍手出去找雷恩,兩人站在船尾聊了起來。
吃的是船上帶的食品,都是些美國食品,苦瓜吃不慣這個,他想吃紅燒肉,想吃麪,想吃火鍋,這些熱狗麪包什麼的,對他構不成吸引。於是,他只吃了三個人的量,邊吃嘴裡不停的嘟囔:“這都什麼東西?還是紅燒肉擋餓,來碗麪也行啊,這也叫飯?”
夏小暖吃着塊麪包,聽了他的話給了他一個衛生球眼:“就這你吃了三個人的量,如果順你口,你這是得吃多少?”
苦瓜一聽嘿嘿笑了,夏小暖也挺高興,不管怎麼樣,總算是順利的出了島,以後要把這個噩夢遠遠的拋開。不過也有不足,那便是玲玲和四眼兒的死。吳晨可沒有這麼的輕鬆,他們是離開了這座讓人害怕的小島,但島上發生的事卻一堆疑點。另外這離開得也太詭異了,他甚至感覺有點不真實。被抓的萌萌,島上藏着的軍人,南極,二戰時期的潛艇,他的懷錶,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可他卻沒有辦法順着這些點去解讀這個陰謀,這讓他高興不起來。
劉翠麗對吳晨心有成見,主要原因還是在島上時他曾經懷疑過她,所以她對吳晨一直沒有好臉色。但她們能從密室中出來,是吳晨和苦瓜的功勞,可她同樣不會感激,因爲這突然出現的救兵是她男朋友找來的,同時也是她表哥在中國遙控指揮的,她反倒認爲,這些人是託了她的福才能從島上出來。
吳晨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可他根本不在意,同時,他對劉翠麗的懷疑並不會因此減少。剩下的幾個姑娘驚魂未定,誰也不多說話,她們和玲玲認識好久了,以往的城市探險都挺順利的,這次卻讓玲玲把命丟在了這裡,她們十分的愧疚和害怕,所以這船上的氣氛十分的壓抑。
正在衆人各懷心思沉默時,吃飽後的苦瓜點着了一根菸,他深吸了一口站了起來,一隻手拿煙,一隻手叉腰望着船外的流水:“此情此景,我想做首詩。”
衆人斜眼看了看他,雖然氣氛很壓抑,可衆女還是差點失聲笑出來。因爲苦瓜一看就是個粗人,現在卻想擺出一副詩人的氣質來,這隻會讓人感覺他像一隻很萌的兔子。
只所以沒笑出來,主要是因爲苦瓜長得太過兇悍,他頭髮自來卷,一臉橫肉,臉上飛着幾粒麻子,動不動就立眉瞪眼,加上體壯腰粗,一看就很有二百五的氣質,她們不敢笑出來。
不過夏小暖卻跟他很熟悉,夏小暖知道在苦瓜彪悍的外表下有一顆柔軟如少女的心,他這長相的確讓外人有點難以親近,可他對朋友熱情如火,是個長得兇悍的萌漢子,所以她噗嗤笑了,伸手把苦瓜嘴裡的煙拿掉扔進河裡,大大的眼睛白了他一下:“作怪了苦瓜哥,你哪裡又會做詩?”
苦瓜急得臉紅脖子粗,又點着一根菸抽了一口:“暖暖你看不起苦瓜哥?哥在高中那會兒,在班裡可是有詩人的美譽的,因爲這個曾經一度成爲班裡的焦點人物,不信你問晨子。”
吳晨在一邊斜眼看着苦瓜,別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苦瓜有肚裡有多少貨,聽了苦瓜的話,他對夏小暖點了下頭:“你得讓他把這首詩作出來,不然得憋死他。”
邊說着,他也點着了一根菸,苦瓜對他豎大拇指,夏小暖到他身邊:“你說你們抽這麼多煙幹什麼?有什麼好處?”
她對苦瓜都是直接奪煙,對吳晨卻商量着來。吳晨不爲所動,指了指苦瓜,讓夏小暖認真聽詩,他卻轉頭看向船尾的沙師弟和雷恩。
衆女孩都好奇的看着苦瓜,連一直爲四眼兒的死十分傷心的蘇小萌都有了點興趣,拿着一雙好奇的眼睛望着他。苦瓜十分的得意,不住的向吳晨瞟,可惜吳晨知道他肚子裡有多少貨,根本不拿眼睛看他。
“遠看像朵雲,近看像朵雲。難道是朵雲?果然是朵雲!”
“噗……”
衆女孩實在沒憋住,還是失聲笑了出來。
夏小暖多想給苦瓜個面子啊,特別是苦瓜還帶着一副陶醉的表情,他一手叉腰,兩眼遠視着天邊的雲朵,作出如此噁心人的東西,但卻非要命名爲詩,夏小暖實在是忍不住,她一雙大眼中眼淚都給憋出來了。一張好看的俏臉上滿是對苦瓜的嬌嗔。
就連一直傷心的萌萌也差點失聲笑出來,她橫眼看着苦瓜,彷彿看到了一個驚世的奇葩一樣,沒想到世間竟還能有這樣的莽撞漢子。他並不是刻意的裝,而是真心覺得這是首好詩,這纔是他最可愛的地方。
吳晨有點面子上掛不住,他清楚的知道苦瓜的脾氣,更不會因此就挖苦他,只是看了看夏小暖,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如此不給苦瓜面子。就在苦瓜漸漸回味出衆人發笑的意味時,已經到了岸邊。
岸邊有幾輛車在等他們,打頭一輛車邊站着一個大約七十歲上下的白種老人。
他光頭,鷹勾鼻子,下巴上有同掛了一把張牙舞爪的拖把一樣長滿了鬍鬚,雖然是白種人,但他皮膚堅硬,一張臉如同被千年的風颳過,又像是被萬年的雨淋過,充滿了時間帶來的痕跡。他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打着整齊的領帶,雖然這麼大歲數了,可站在這裡就像是一道牆,硬生生的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如同亙古便存在於碼頭上的一塊石頭,除了他,讓人再注意不到別的人。
“這老頭兒,頭髮怎麼都長到下巴上去了?”苦瓜從窗上探出頭去,望着這個老頭一臉驚訝說道。
衆人不禁莞爾,劉翠麗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是麥克的爺爺,是他老人家安排那些人救我們的,你難道就不會尊敬一下別人?沒教養!”
苦瓜纔不會跟她一般見識,連正眼看她也沒有看一眼,而是轉頭在吳晨耳朵邊上低聲說道:“這老頭兒是個老兵啊,這筆直的身體也太標準了。”
吳晨相信苦瓜的話,一來因爲苦瓜當過兵,對這方面還是有些瞭解的。二來這老頭給人的感覺太硬氣了,雖然看着有七八十歲,但站在這裡就如同矗立在這裡的一根旗杆,筆直而挺拔,這氣質太明顯了。
老頭見衆人下船,他笑呵呵的看着大家:“孩子們,看到你們平安真是太好了。麥克一再的叮囑你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這個當爺爺的總算完成了任務!”
衆姑娘在驚魂剛定時看到這麼一個慈祥的老人,一下子把心都放進了肚子中,有的眼淚又下來了,彷彿看到了自己的親爺爺,這老頭也的確有這種魅力。
劉翠麗跟麥克是姨表親,按道理來說,她比衆人都跟這老頭關係親近,所以她快步向老人走去。可老人卻徑直越過了她走向了吳晨,伸出一隻手跟吳晨握手:“呵呵,年輕人,你就是吳晨吧?”
吳晨不由得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