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小暖想得明白,他們根本就作不出所謂的救人計劃,因爲那幫人太多了,想用個調虎離山啥的也根本就不現實。但他們也並不是一點優勢也沒有,他們也是有優勢的,那便是此時的大風和大雨,這惡劣的天氣環境恰恰可以幫到他們。
“有時候,我們只需要努力去做。至於成不成功,交給老天爺去決定吧!”
苦瓜在前面又吼出這麼一句,聽得蘇小萌和夏小暖一愣一愣的,兩人都沒有想到,苦瓜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但同時也表露出一個信息,苦瓜是鐵了心要救吳晨,這點是不容置疑的。如果換作被關的是他,吳晨同樣也會這樣做。
這樣的友誼,這樣的兄弟之情,很讓夏小暖和蘇小萌感動,兩人在後面看着苦瓜的背影,越發的感覺到了高大。這個男人同樣頂天立地,他樣子粗魯,說話同樣的粗魯,平時更是一根筋般惹禍,但此時,他在這樣的大風大雨中竟走出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
於是,兩個姑娘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跟着苦瓜向地獄一樣的軍閥基地走去。
在他們身後,白狸久久沒有說話,姬瑪只是盯着他看,同樣也一句話不說。
白狸不正視她的眼睛,嘴裡卻說道:“其實你很清楚,他們不會跟我們產生那樣的友誼,我們永遠也無法融入他們的圈子。”
姬瑪點頭:“這點我是知道的。”
白狸苦惱說道:“那你爲什麼要這樣看着我?”
“這是深情的凝視。”姬瑪張嘴便來。
白狸苦笑:“不,這不是,這是要讓我心生愧疚。”
“你從來不會心生愧疚。”姬瑪的話緊跟在白狸的話後。
“你究竟想怎麼樣?”
白狸無奈了。
姬瑪仍是盯着他的眼睛:“我想怎麼樣不重要,我也不能爲自己的決定去做什麼,問題是你想怎麼樣?”
白狸攤開了雙手:“姬瑪,你同樣想去救他就直說,爲什麼要逼着我說出來?我此前便說過,我們永遠也無法融入他們的圈子,況且我也不想融入。”
“那你便是爲了我。”姬瑪說道。
白狸輕點頭:“可是,我得知道這是爲什麼,吳晨有這麼大的個人魅力?”
姬瑪同樣輕點了下頭:“的確是的。他是知恩圖報的人,你救他一次,他便欠你一次,他會永遠感激的。有時候,我們人類還是需要一些友誼的。”
白狸徹底的無奈了,猛向下揮手:“既然這樣,那我們去吧。這真是見了鬼了,我們一定都瘋了。”
姬瑪一聽白狸已經決定了,自己馬上轉身,順着苦瓜他們離開的路向前追去,白狸則跟在她的身邊。
吳晨一分鐘也沒有停止努力。他先是想翻轉過身體後沉入水中將繩子咬斷,後來發現這根本不可行,於是他開始縮動自己的身體向下滑,他想滑到綁着自己的繩子邊,用牙咬斷那些粗大的繩子。
這當然很難,不只是下滑的過程極難,因爲繩子綁得很緊。就算是滑了下去,他想咬斷這繩子也太難,這粗子是這參雜了這叢林中一種藤蔓的絲搓成,這種絲一旦乾透後就極爲堅韌,別說用牙咬了,普通的刀想割斷都極難。
可不管有多難,吳晨都得去試。他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這不是他的性格,況且蘇小萌和夏小暖兩個還被這些人給帶走了,他得去救兩人。努力不一定會成功,可不努力卻一定不會成功。
所以,他成功滑到了繩子邊上,這個時候的他,呈半彎曲狀態在柱子上綁着,綁着的繩子更加緊,他低頭,用牙碰到了繩子,剛咬上去,就知道感覺出這繩子非常硬,可他沒有半分的猶豫就開始了努力,這如同螞蟻啃大樹,但他堅定的相信,只要這樣一直啃下去,總是會成功的。
同在這個時候,白熊正在跟黑人小頭領喝酒。
他們這裡可以無死角看到礦場裡任意一個地方,但礦道中的情況卻看不到,包括地牢裡,他們同樣也看不到。
外面大風大雨,兩人在裡面卻十分愜意。黑人小頭領已經微有醉意,白熊看了看那些閉路電視,發現有幾處已經成了雪花,他知道那是由於風和雨將攝像頭給打得出了毛病。這樣的毛病經常發生,基本上每次下大雨時都會發生。他輕聲詛咒了一句:“這見鬼的天氣,這都多少年沒有熱帶風暴了,今年竟還有風暴,真是不順利的一年。”
黑人小頭領又將一杯酒灌進肚裡,抹了下嘴巴後說道:“伊依部落裡抓到的人已經全部入了礦坑,他們除了累死在這裡,再沒有別的出路。抓到的那個小子卻極爲難纏,我們得防備着點。”
白熊聽了啞然失笑:“他還能怎麼樣呢?這裡是我們的叢林,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他被我們給抓了,他還能怎麼樣?他能逃走嗎?當然不能。我們關上他幾天,等他虛弱了就放出來進坑,他飯都吃飽,還能逃走嗎?他逃得過我們那些士兵嗎?”
黑人小頭領聽完仍是搖頭:“在伊依部落時我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當時也是這樣的想法,可後來發生的事推翻了我的想法,這小子太難纏了。”
白熊不耐煩起來:“那你想怎麼樣?”
“我覺得我們得殺了他,現在就殺了,省得以後惹出什麼麻煩來。”
白熊哈哈大笑,笑得久久不能停下,一直到笑出眼淚來才抹了一把說道:“不得不說,你每次總能成功把我給逗笑。這麼一個普通的黃種人,還必須要馬上殺掉,要知道我們需要的是人,我們需要幹活的人,我們爲什麼要殺他?怕他逃走?還惹出麻煩,你倒是說說會惹出什麼麻煩來?他還能翻了天不成?要知道這鬼地方連上帝都不願意來,他既然來了,又豈能逃脫?我們便是這片叢林的上帝,想要逃出上帝的手掌,除了死,還有什麼辦法?”
黑人小頭領被白熊笑得有些不高興,但又不敢表現出來,這件事卻也不敢再提,只能悶頭喝酒。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要出事,從他跟吳晨打過有限的幾次交道來看,他覺得這麻煩應該會出在這個人的身上。
可現在白熊毫不在意,其實他也能理解白熊的想法,他們在這叢林中橫行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人能反抗成功,因爲他們不只是這麼一隊人在挖金子,要知道他們身後還有大軍閥關注,他們挖出的金子,有近二分之二進入了這些軍閥的腰包,這樣盤根錯節的組織,一個人怎麼反抗得了?
這樣已經很多年了,白熊把自己當成叢林中的上帝也可以理解,任誰這樣的年數多了,也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可黑人小頭領還是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殺了吳晨,這樣就不用想那麼多了,而且他準備今晚就進行這個計劃。
正在這時,白熊猛的大罵出聲:“這可真是見了鬼了,這天氣是想把人逼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