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着.開了檯燈.初雨晴坐起身子看着桌子上的大包零食.還真是有一種高中生高高談戀愛的感覺.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這一路回來迷迷糊糊的.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她是一定要對唐寂說的.可是……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唐寂又不經常在家.
行動電話就在這時突然響起.初雨晴看了看時間.已經二十二點了.誰會這麼晚打來.疑惑着拿起行動電話.李姐.
“李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雨晴.我辭職了.”
“辭職.”初雨晴驚訝的從牀上站了起來.她今天上午還和李姐在公司談笑.怎麼會突然就辭職了.
“嗯.今天交的辭呈.”行動電話裡的李姐.聽不出喜怒來.
“李姐.你……怎麼會辭職.”自從上次一起去學習回來.她和李姐之間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她朋友本來就少.突然聽說李姐辭職.心裡十分的不捨.
“今天上午就想和你說的.可是寂少把你接走了.沒來得及說.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打電話告訴你.明天一早七點的飛機.我要去美國一段時間.”
“去美國.這麼快.”
“……我去看看他.聽同學說他出車禍了.傷的很嚴重.”李姐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車禍.初雨晴心裡一陣緊張.卻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行動電話裡李姐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他那麼對我.可是一聽到他出事.我……還是想去看一看.”
話到最後已經有些嗚咽.初雨晴緊緊的握住行動電話.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沉默許久.初雨晴才輕聲對行動電話那端的人說道：“李姐……如果還能在一起.……你就忘了以前那些事情吧.既然放不下.心裡又不平.傷的也只是自己.人生……總是充滿意外.能幸福的時候.就一定不要錯過.”
行動電話那端久久沒有迴應.就在初雨晴想要掛斷通話的時候.那邊才傳來李姐微小的回答：“……我知道.”
兩個人繼續聊了幾句.便掛斷通話.
初雨晴把行動電話扔在牀上.翻身下牀.也不去穿拖鞋.就這樣赤着腳纔在地板上.走到窗邊.拉開那隔絕夜色與屋子的簾幕.漆黑的夜色.像是濃稠的墨汁.鋪天蓋地的吞噬着天與地.
初雨晴拉開了窗子.瞬間.寒風襲來.像是冰刺一樣衝擊在她的身上.她還記得當初和李姐一起去吃水餃的時候.李姐那樣冷冰冰的人.提起那個她從青春年少到如今一直愛着的那個男人的時候那抹自嘲.
那個男人背叛了她.耽誤了她的青春年華.她雖然恨.雖然怨.可是聽到他出了事情.還是不顧一切的要去美國看他.
那樣冰涼高傲的女人.在愛情也終究是無可奈何的.
如果她是李姐呢.初雨晴怔愣的想着.心卻比這夜色還涼.
在愛情面前.她有自己的固執.在唐寂面前.她卑微絕望.可是她卻是有着愛情潔癖的人.如果是她是李姐.即使再愛那個男人.她也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在這一點的決絕.她和唐寂的薄情.又是何其的相似.
寒風肆虐.從窗外吹至屋中.簾幕翩飛.而站在窗子前的初雨晴似是癡了一般.對這刺骨的涼風.毫無知覺.
又過了許久.初雨晴突然轉身.像外跑了出去.
這個時間.唐宅的傭人大多都睡下了.初雨晴穿着單薄的睡衣.從房間中跑了出來.穿過長長的走廊.一路上樓.剛剛踏上三樓.就定定的站立在那裡.
唐寂剛剛從書房走出來回房休息.一手已經握住臥室的把手.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不由得停住動作.擡頭向樓梯口看去.
不遠處的小女子正呆呆的站在那裡.喘着粗氣.長長的髮絲也被甩在腦後.露出白皙秀麗的小臉.額前還有幾絲髮絲黏在上邊.單薄的睡衣.着雙足.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唐寂看着她的樣子.眉頭微皺.握在臥室把手上的手落下.正面看向不遠處的小女子.冷色調的聲音在這樣空蕩的長廊上顯得更加空靈：“有事.”
初雨晴看着不遠處的男人.暈黃的燈光下.是那樣的真實.
聽到唐寂這樣問.初雨晴輕輕點頭.卻依舊是抿着雙脣.看着唐寂.不說一言.
她不說話.唐寂也不催促她.眸光再次落像她那雙的接觸着地板的雙足.言語之中帶了些許的斥責之意：“怎麼總是不穿鞋子就跑出來.”
初雨晴被唐寂的話說的一怔.看了看自己的雙腳.唐宅裡溫度正好.地板也是溫熱的.所以她也沒有注意.聽出唐寂言語之中的斥責之意.初雨晴卻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看向唐寂.那語氣是那麼的無辜：“剛剛走的急.忘了.”
忘了.這確實是初雨晴的性格.看着眼前的小女子.眸光清冽.燦若星辰.那樣開心的笑容.像是被感染了一般.唐寂也嘴角輕彎.露出一抹笑意.再次問她：“這麼急匆匆的.找我有事.”
這樣笑着的唐寂.讓初雨晴有一瞬間的癡迷.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唐寂還在等她的回答.
初雨晴的臉瞬間紅了.咬着下脣.心裡給自己大氣.擡頭直視唐寂.四目相對.
她輕聲開口：“唐寂.……幸好.七年前你來到了我家.幸好我沒有改變初衷.今天……我最想說的就是謝謝你.”
她說的實在是含糊不清.但是這卻也是她的極限了.太露骨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來了.
她想說.幸好.七年前他們能相遇.讓她對他一見鍾情.
幸好.在這樣漫長艱辛的歲月之中.她哭過.累過.在這樣漆黑無底的深淵中.她對他絕望着.卻還是愛着他.
這樣寡情的你.謝謝你把愛給了我.謝謝你對我如此遷就.謝謝你是唐寂.我是初雨晴.
長長的走廊上.已經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裡.那個急匆匆跑來的小女子已經又風一樣的跑回去了.
幸好.七年前你來到了我家……真的是這樣嗎.這樣的感激.在你的心裡能存放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