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瘋子

朝歌城一片繁華熙攘,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旁晚時分,夕紅滿天,刺目的金色陽光點點金彩,暈染處輝煌的耀華。

陽光照在雲端中盡顯光輝,寥寥無幾的小鳥在空中盤旋,一會飛南,一會飛北,似乎在享受今天最後的飛翔。

吉祥巷的兩側高樓林立,酒旗迎風飛舞,這是城中最大的煙花之巷,幾棟青樓對立而坐,就坐落在這片繁華的鬧市之中。

別看這裡是煙花之地,卻也處處透着雅緻,讓人感覺格外的舒適。

玲瓏閣是這裡最大的青樓,沒有之一。

玲瓏閣面南朝北,夕紅的光芒自西處照射而來,赤紅欄杆顯得更加鮮紅。風一吹,掛在屋檐下的小青銅鐘輕輕搖擺,發出“叮叮”般的悅耳聲音。

玲瓏閣裡有人把酒言歡,有人欣賞舞姬,也有人在此共度春宵。

玲瓏閣外,後巷。

幾個衣衫襤褸,全身髒兮兮的人坐在這裡,他們有老人,有青年,也有小孩,他們手持破碗,蹲坐在玲瓏閣附近,不敢靠得太近,彷彿死氣沉沉的。

就在這時,幾名大漢從玲瓏閣後門裡走出,他們各自都端着一筐的垃圾。

看到這幾名大漢端着的垃圾,一直蹲在後巷外的乞丐們眼睛都亮了,他們都聞到了那垃圾裡飄出的香味,真是令人陶醉。

“爺爺,我餓。”一名六歲,面色蠟黃的小男孩眼巴巴的望着身旁的老人。

老人望着那幾筐東西,精神抖擻地對着小男孩“噓”一聲,示意他不要太大聲說話,低聲道:“乖,很快就有東西吃了。”

小男孩眨了眨眼,順着老人的目光看向了那幾筐東西,雖然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但不管是什麼,總會是能吃的,想到這,就不由得舔了舔嘴脣。

幾名大漢將籮筐堆放在一角,然後就返回了玲瓏閣。

看到那幾名大漢走進玲瓏閣後,這幾名乞丐便再也按捺不住,忽然一擁而上,對這幾籮筐裡的東西開始翻找,動作之激烈,令人咋舌。

裡面有很多爛菜,這些爛菜都是生的,他們不會感興趣,他們更感興趣的是裡面煮熟的東西,因爲但凡是熟的,哪怕是青菜,裡面必然也是帶着油水。

他們抓起東西就往嘴裡塞,狼吞虎嚥,吃的滿嘴流油,哪怕是一根骨頭,只要沒有被吃乾淨,他們也會啃上兩口,將骨頭啃開,津津有味地吸食着裡面的骨髓,那裡的東西更加美味。

老人不急着搶,他也搶不過這些年輕人,等他們開始吃時,他才從籮筐裡找了一些能吃的,抓了一把熟菜裝入碗裡,然後退了出去。

老人回到小男孩身旁,顫顫巍巍的坐下,將碗裡的菜餚遞給他,帶着慈祥的微笑說道:“乖孫子,來,吃吧。”

“爺爺,你吃。”小男孩也不動手,眼巴巴的望着老人。

老人樂呵呵地笑着:“好好好,我們一起吃。”

老人與小孩就這麼抓起碗裡的菜餚,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來,吃得是那麼的津津有味,彷彿世上最好吃的東西莫過如此了。

剩下兩筐的東西,這些人無法吃完,就將剩下的食物用布料裹起來帶走。

“是雞!我找到了一隻雞呀!”有人捧起一隻雞,歡天喜地叫着。

這隻雞隻少了一條腿,估計是哪個客人只吃一口便不要了,他不禁覺得自己今天實在太走運了,居然就找到了一整隻雞,興奮之下便叫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竄了出來,冷不防的從這人手中奪走了雞。

待他回過神時,才發現手中的雞不見,心中登時大怒,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完整的雞,在手裡還沒捂熱呢,就這麼被奪走了,怎能不生氣?

“哪個狗孃養的搶老子的雞?”

他怒不可竭地咆哮着,一轉眼,便看到了那個搶了他的雞的人。

一名身穿有些破爛的紫衣,頭髮亂糟糟,滿臉污漬的少女,此刻她正蹲在一角,大口大口的啃食着搶來的雞,彷彿已經餓了許久。

雖然看不清容貌,但那人卻看得出,這少女約摸十五歲,看上去還很稚嫩,五官標準,配合那臉蛋,應該是個美人胚子。

那人看在眼裡,美在心裡,將她看得仔仔細細的,別說只是懷疑這少女是個美人,哪怕她是個醜八怪,以她這般身姿,也是那人接觸不到的。

那人不過是個乞丐,哪裡碰過女人?而且還是一名少女?

那人蹲在少女面前,眼眸不善的打量着少女,一股躁動的邪火不斷的從體內冒出,邪魅一笑:“小美人,你吃了我的東西,你拿什麼來還呀?”

“小五,都是苦命人,你這是在幹什麼?”那位老人看到他這般輕浮,就知道他憋了一肚子壞水,頓時有些不滿。

“老不死的,你給老子閉嘴!”小五不耐煩的罵了一句,看向老人的目光更是不滿,斥聲道:“你都有孫子送終了,我要個婆娘怎麼了?”

小五一副怨聲載道的模樣,氣得老人一口氣差點沒順過去,但老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年紀大了,即使他想阻止,那也是有心無力。

“小美人。”在看向少女時,小五那副窮兇極惡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嬉笑着:“跟着我,我保證讓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說着將手伸向她的臉頰。

少女依舊啃着雞肉,看着他伸手過來,眼眸中透出了一絲的恐懼,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伸來的手,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躲開他的手。

小五看着她宛如被嚇壞的小羔羊一樣,卻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賤兮兮的笑着,繼續將手伸過去,想摸一摸她那一副小瓜子臉。

見他仍然將手伸過來,少女驚恐地撥開他的手,然後用手中的雞去胡亂地打他,一邊打,嘴裡一邊發出“嗚嗚”聲。

瘋子?

見她這樣,小五不禁一愣,腦子裡登時就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再仔細一打量這少女,頓時瞭然。這少女的衣服雖然有些破爛,卻也能看出是塊好料子,至少一般人是買不起的,想來定是一名富家小姐。

像這樣的一名富家小姐,若不是瘋了,又怎會淪落成這個樣子?

“瘋子?瘋子我也要!你就從了我吧!”

這裡可是煙花之地,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在這裡都會失去理智,小五自然也不例外,在這裡耳薰目染的,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邪念,此刻的他可不會理會周圍是否還有別人,他也不介意會被別人看到。

因爲他害怕,害怕一猶豫,到手的溫柔鄉就會變成南柯一夢。

一具寬大的身形忽然衝了過來,宛如餓狼撲食般,將她小小的身軀壓在地上嚴嚴實實的,叫她的心陡然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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