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空中略顯灰暗,在幽明都內劇烈的顫動下一條秘道在半空出慢慢顯現出來。緊接着從秘道中衝出一股很有壓迫力的吞噬感,小隱和羽殤拼命的壓下自身的反抗意志,任憑那股力量將他們吸走。等待一切風平浪靜之後這三人便不見了蹤影。
又是這個殘破的大殿,又是這面充滿着魔力的畫牆,一切的一切還如當初一般絲毫沒變這不禁使小隱有了幾絲親切感。而初到此處的羽殤卻被那根雕刻着莫名畫意的柱子吸引了過去,而後癡癡的觀望着上面的刻畫。
“羽殤哥哥,穎兒好痛啊,你刺的我那一刀好痛啊!”一句飽含憂怨的聲音傳入了羽殤的心間,潛藏在他心中最深處的悔意與傷痛在一瞬之間衝破閥門迸發了出來。他看向柱子上那無情的背影彷彿就像看到了那一刻的自己,冷漠、怨恨、殺意驅使着當時的羽殤做下了一件令他直到現在都還後悔不已的事。沒錯,凌幻穎是對不起他但卻也罪不至死啊!這一想法充斥着羽殤的內心令他久久不能平靜。
“我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再怎麼的憎恨她也不能痛下殺手將她殺害啊!她可是穎兒啊,我從小到大最疼愛最鍾情的穎兒啊!”羽殤有些失控的質問着自己,雙手還不斷的捶打着心間,樣子很是悲痛。
小隱看到羽殤這個樣子不免有些心痛,一步走上前去拉住了近乎崩潰的羽殤想要制止他折磨自己:“臭小子,你夠了別再這麼責備自己了!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若不是凌幻穎爲了幫她爺爺控制住你奪取秘法,她就不會將你弄昏而後私自打開你體內的玄關。你當時也不會被那股強大的魔意控制住心魂,做出自己不能控制的事,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與你無關啊!你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好嗎,讓這件事就這麼的過去吧!”
小隱從羽殤出生的那一天起便與他結爲一體形影不離,而那凌幻穎與羽殤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以說小隱是看着他們兩個長大的,他完全能夠體會到羽殤對穎兒的愛。可是他卻從不看好他倆之間的感情,羽殤對穎兒一心一意這勿用質疑,可那穎兒對羽殤的感情又怎麼樣他卻不敢肯定,她的家事太過複雜從而致使她對於自己的感情處理也參雜了許多的外界因素。以小隱對穎兒的瞭解,她完全會因爲家族的利益而背叛自己的感情果然她並沒有讓小隱失望,她真的背棄了與羽殤之間的愛選擇了家族利益。小隱很不喜歡穎兒,在他看來這女子的爲人太過自私對待感情很是不忠,所以當羽殤失控將她殺死之時,他並沒有出來阻止這場悲劇反而卻覺得這女子一死,他們以後的路就會好走了不少,而這傻小子也不會被人欺騙被人控制。她死得其所,罪有應得。
很是奇怪,小隱能去原諒傷害自己的人可卻無法饒恕傷害羽殤的人,這難道便是契約者與被契約者之間特殊的感情嗎?自己受到傷害沒什麼關係,可要是身邊的人受到了傷害他們就會變得異常的心狠與恐怖。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清靜了!”聞聲望去,白玉寶座上有一紅袍男子面帶倦意慵懶的躺在上面。他皺着眉頭看向正在拉拉扯扯中的小隱與有些失心發狂的羽殤很是不快。於是便隨手一指,剛還瘋瘋癲癲的羽殤這會兒卻安靜下來遂即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他爲何會這個樣子,你在那根柱子上動了什麼手腳?”小隱有些生氣的看着男子大吼道。
“不可對王如此的無禮!”在一旁沉默已久的綠眸黑貓小聲的勸誡道。
“這幾根柱子是我偶然從冥界一處神秘地域得來的,它堅硬無比沒有人能將之毀壞再加上它本身有些靈氣還能預知未來,我便將它立於此處鎮我幽明殿。如此的神物我又怎麼能控制住它來害這小子呢,更何況我要是真想對他怎麼樣,你覺得他現在還能活着走進我幽明大殿嗎?”浮幽明白了眼小隱,好似在責怪他如此的衝動不知用腦。
“那現在他怎麼樣了,總是這麼昏睡着也不是辦法啊!”小隱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放心死不了,方纔我看他被這柱子迷惑了心智才一掌將他打暈救他一命,估計用不了多久他便會醒來!”浮幽明看着小隱如此的在意羽殤,不忍他再爲其擔心便無奈的向他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只要他能醒來就好!”小隱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道。
忽然小隱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來回的觀望着羽殤與浮幽明,眼神中還透露出一種迷茫不解的目光。“怎麼你們兩個人……”小隱欲言又止後低下頭思索起來。浮幽明看着低下頭的小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其他。只留下無所事事的黑貓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昏睡在地上?”羽殤睜開了雙眼看着陌生的四周連忙爬起來問道。
“你剛纔跟發了瘋一樣,嚇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幸虧有他在救了你一命!”小隱用手輕輕的向着那躺在白玉寶座上的浮幽明指去。
羽殤朝着小隱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驚呆了。相同的眼眸,相同的鼻樑,相同的薄脣,就連眉宇間所散發出的貴族氣質也完全相同。若不是浮幽明少了右半張面容,羽殤還真以爲自己在照鏡子呢!兩人三目相對期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不知是爲何,羽殤有一種錯覺他真的認爲坐在寶座上的那人便是自己。那人有着同自己一樣的氣息,眼神中有着同自己一樣的憂鬱與冷毅,他甚至能聽到彼此間心跳的頻率都是一樣的。或許在旁人的眼中,如果有一天意外的遇到了一個與自己長的很是相像的人,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會是將對方當作成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可羽殤不是,他覺得這男子就是自己,一個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怎麼看到我後便不說話了。”浮幽明對着羽殤笑了笑說道。
“你是誰?”話一出口就連羽殤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愚蠢,敢坐在幽明大殿中的寶座上,除了曾經驚起一時風浪令衆英雄俯首稱臣的浮幽明外,誰還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呢。
“其實你是想問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吧,爲何會長的如此的相像?”浮幽明彷彿能看穿羽殤心中所想,而後又默默的說道:“可以說你即是我,我亦是你。但也可以說我們兩個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早已是兩個毫不相關的個體。這當中的來龍去脈我也不便多說,等時候到了你自會知曉!”
“這不廢話嗎,跟沒說一樣!”小隱聽後忍不住插嘴道。
“難道你又想挨巴掌了?”浮幽明向小隱搖了搖手威脅道,嚇得小隱連忙退後幾步不敢再言語,再看那角落裡的黑貓很是不厚道的捂嘴偷笑起來。
“既然你都說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絲毫的關係,那我也不會繼續追問下去。只不過你召喚我們來到此處到底有何目的呢?”羽殤很是知趣的避開了上一個話題淡淡的說道。
“我只是代人給你稍句話而已。”說罷,浮幽明便拿出了一隻玉鐲扔向羽殤道,“那人想跟你說的話都在這裡面,你自己慢慢看吧。”
羽殤連忙接過扔向自己的玉鐲,有些感慨的說道:“這是母親的玉鐲,還記得我小時很是貪玩,有一回差點將它遺失,還因爲這個被父親責罵了一番,從此以後便不敢再動這玉鐲。後來聽母親說起才知道這玉鐲是他倆當年的定情信物,小時不懂何爲情直到後來與穎兒相戀才明白了爲何當初父親母親將它如珍寶般的放置起來。”說完,羽殤便彙集真氣小心翼翼的打入這玉鐲開啓了隱藏在其中的暗格,緊接着便有一道神識從中跑了出來浮在半空中,慢慢的顯現出影像來。
“殤兒,你近些年來可都還安好?爹孃很是思念你,不要怪我們當初狠心的將你丟下不管便去往他界。其實爹孃是有苦衷的,當時我們要不趕去必會有大亂髮生,而你當時還幼小爲了你的安全只好忍痛將你留下。對了,你現在也該成年了吧,可有心儀的姑娘?若是有便將這玉鐲贈予她,將來等你修爲到達了一定境界便把她一同帶來與我們一家團聚!”說完,女子便掩面痛哭了起來。
“記住,一定要好好修煉!想必你也對體內的奧秘略知一二了吧,想辦法將它開啓等到那時你自會有所辦法找到我們。爹和娘等着你!”剛還一臉嚴肅的男子此時竟然也有些哽咽。
“爹、娘孩兒必當不負您二老的期望,您們一定要等着孩兒啊!”隨即便向那快要消逝而去的影像跪了下來磕了個響頭。等到在擡起頭時,羽殤的臉上也多了兩行淚花。可見親情是多麼的偉大,只是短短數語竟能讓往日的冰山融化流下熱淚。
“好了,我也總算完成了他們二人的囑託,還了他們的人情了。”浮幽明頓時一臉輕鬆的說道。可見他當初揹負着這個囑託是何等的不快,他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了,現在也總算是還了恩情了。
“鬧了半天就爲了這個啊,你直接把我們接進來不就得了!還非要一關一關的難爲我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小隱想起這幾日的連番折磨,心中一時不平很是氣憤的說道。
“小隱不可無禮,人家是爲了考驗我們一下,好讓我們儘快的成長起來。一個人如果沒有經歷過磨練,又怎麼會成大器呢!”羽殤微笑着說道,彷彿他和浮幽明真的心意相通一般。
“若是除了幽明都之後不知該去往何處,你們大可去人家遊歷一番。在那裡的隱世高手可不比冥界之中的少啊!好了,你們也該走了。”說罷,浮幽明便將手一揮,眨眼間羽殤與小隱二人便出現在了幽明都外。
“我們真的要去人界嗎?”小隱弱弱的問道,語氣中盡是擔憂。
“就像是浮幽明說的一樣,人間的高手不比冥界之中的少,那裡很適合我們歷練。或許這次我們前去將會遇到仙界的那幫敗類,但如果我們不主動招惹他們,那他們也不會無端的惹是生非。小隱人總是要面對過去的,不能總是逃避。若是他們還想找你的麻煩,那就要問我的迷魂刀,同不同意了!”羽殤耐心的開解着小隱。
“你個臭小子,幹嘛要裝出一副比我還要老練成熟的樣子啊!我又沒說不去,還不快走啊!”小隱快步走向前去,但臉上卻在一瞬間展開了很是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