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爆發

我嚇得縮了縮,白澤一怎麼會惹上這些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壞蛋找他的麻煩,上次的黑衣人,這次的拿槍混混,他到底是什麼人,我暗暗着急,很顯然我們現在已經是待宰羔羊,依他的身手如果沒有我這個包袱一定可以逃跑吧,我好像真是個災星。

“我這個人很公平的,你只要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我就會放你走。”林軍笑眯眯地說。“如果不交東西,就把你後面的人交出來。”

什麼?

我嚇得捏緊手心,白澤一像瞭解我的害怕,將我嚴嚴實實地藏在身後,我的害怕頓時減了一半,他是第三個把我護在身後的人,也許千小穆說的對,我真的很幸福。

“林軍,不想死的話就躲的遠遠的。”白澤一好酷啊。簡直是冷到了極點。

林軍猥瑣地笑着,“呦,白澤一,夠強勢,夠鎮定,我喜歡。爲了你我可是特意花了不少錢買了這把槍。”

“你讓我覺得你很欠揍。”白澤一嫌惡地說。

實在是太酷了,我激動無比,不過我還是很小聲地提醒他,“澤一,他拿着槍。”萬一惹火對方,他一槍就可以把我們送上天誒。

白澤一悶笑了下,這小子,我是很認真在講誒,真是欠揍。

“哈哈哈哈……還是小姑娘識相啊。”頭目笑的猖狂。

他的耳朵是蝙蝠嗎?我說的這麼小聲也能聽到,不過,他小的模樣真的很醜誒,原本已經朝天的鼻子,現在連鼻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天哪,還有一堆鼻屎。我躲回白澤一身後,不想再看他,免得晚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頭目語氣一轉,冷笑着威脅,“白澤一馬上把東西交出來,不然子彈可不長眼。”

“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但你要先放她走。”白澤一指指我,不容拒絕的說。

壞蛋頭目看了看我,有看看白澤一,曖昧的發出刺耳的笑聲,“沒問題。”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我是怕死,但遺棄這樣護着我的朋友我絕對做不出來。想定,我的腦袋清醒了許多,我假裝害怕地依偎在白澤一身邊,小聲說,“看情況,跳海。”我想過了,雖然跳海也有一定的危險性,但這裡的淺海區生還的機會還是比較大的,這種時候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只有這個了。

白澤一不認同地皺着眉搖頭,俊美的臉沉了下去,嘿嘿,也許和這樣的美男一起死也不算太虧。我無視他的不滿,往前走了幾小步,突然瞪大眼興奮地喊。“澤一,有警察。”用的這招是我唯一懂得調虎離山,可以說是百試百靈,趁着他們慌亂的瞬間,白澤一攔起我的腰往欄杆往終身一躍,其實用這個方法我也是在賭,賭白澤一的身手夠不夠快,如果是我一個人可能還沒爬上欄杆就被亂槍打死了。

可是……我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我好像不會游泳,橋上傳來一聲槍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咒罵,我的腦袋越來越沉,四面八方的水紛紛朝我的眼耳口鼻裡灌,失去知覺的前一秒,我看到白澤一奮力地向我游來。

我是不是快死了,原來死亡的感覺就是痛苦,等到痛苦褪去後就到了天堂或地獄。

一個看不清的影子朝我一步步逼近,一隻骨瘦如柴的手向我伸來,我嚇得驚跳下牀,牀,我怎麼會躺在牀上,難道是在做夢嗎?我摸摸額頭上的冷汗。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一間小木屋裡,難道還沒睡醒嗎?我的手,好痛啊。是誰在我睡覺的時候揍我了,可惡。我痛的閉上眼,記憶如潮水般慢慢回籠。

“不要亂動,你的手脫臼了。”白澤一從門外進來,手裡拿着兩塊木板。他瞪了我一眼,繃着臉動作輕柔將我的手擡高,用木板夾住我的手然後用布條纏上。

我驚訝的發現,手居然真的不怎麼痛了,一個想法突然形成,我看着他雖然知道不該那麼雞婆,可還是忍不住問,“你經常受傷吧?”

“嗯。”輕哼了聲。

我猜他一定是經常遇到那種事吧,像昨天那中場面他居然能那麼鎮定,他究竟是什麼人啊。我說,“你是不是常遇上這些事,很痛嗎?每次都是自己包紮。”

我有些心疼,因爲不是自己的爸爸,所以傷心只能躲在角落,因爲成了富人家的小孩,所以要擔心害怕,就算是受了傷也要自己包紮,所以才練的這麼熟練嗎?

“你的手我已經幫你接好,你小心點。”他拍拍手,突然又解下布頭重新綁了個更結實的結。

我看出他只是在轉移我的注意,我故意喊,“好痛啊,我的手快斷了。”

他手足無措的抓起我的手,困惑地皺着眉。

我倒抽了口冷氣,簡直是自找苦吃,原本已經不痛的手臂被他這麼一抓,痛的我冷汗滋滋下。“澤澤一,痛……痛。”他一鬆開我的手我立即三步兩步跳的遠遠的。

“怎麼了?”他一頭霧水。

“沒什麼,我們現在在哪啊?”我乾笑了幾聲移到窗戶邊,天那麼亮,那不是我們已經在這呆了一晚?窗外豆大的雨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上,積了些許灰塵的窗被雨刷的明亮。

“好美的地方。”我感嘆出聲,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美了,淺紫色的花瓣像海一樣的蔓延,在雨水的洗禮下氤氳着淡淡的蒸汽,就像是披上紫色婚紗的大海,美豔不可方物,而屹立在花海中的參天老樹更像是一條巨龍盤轉着身子,蒼勁的枝葉無邊的伸展,樹下居然有一座鞦韆。如果不是下雨一定馬上衝出去。

“這是郊區的一個私人園林。”白澤一走到我身邊,食指在玻璃上輕柔地畫出一個身影。

我一個恍神,突然看到鞦韆上坐着一個小女孩,她笑的燦爛,而站在鞦韆的兩邊分別是兩個同樣大小的小男孩。

小女孩,小男孩?我猛地回神,使勁地揉揉眼睛,什麼小男孩,小女孩全消失了,只剩鞦韆孤孤單單地在雨裡,“啊。”我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

“白澤一,你有沒有看到,剛纔那裡有三個小孩子。”我拼命地抓住他的袖子,大白天的我總不會遇見那種東西吧。一定是幻覺幻覺,我努力地催眠自己。

“三個小孩……”白澤一倏地眯起眼,溫柔地凝視着鞦韆,嘴裡喃喃自語着,“你終究是沒把我忘了。”然後孩子氣地笑了。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猛然想起昨晚被打斷的對話,我迫切地問,“白澤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你認識我,對不對,你認識沒有失憶前的我,對不對?因爲我小時候生了一場病,所以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你知道我的爸爸媽媽在哪嗎?我原本叫什麼?”我像法機關槍似的衝他喊。

“我不知道你的爸爸媽媽,也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只知道你有個弟弟,你總是笑的燦爛,總是保護我。這些你都不記得嗎?“他的眼神黯淡,像失去了生命的玩偶定定地看着雨中的鞦韆。

我有個弟弟,原來我還有個弟弟,我好開心,雖熱不知道爸媽在哪但至少我知道我還有個弟弟,他一定是青春,陽光,溫柔的男孩吧!會乖巧的叫我姐姐,我的心被幸福添的滿滿的可轉眼已看到白澤一,愧疚瞬間趕走了喜悅,他的眼睛告訴我,他很痛苦,因爲我遺忘了他。

“白澤一,對不起遺忘了你,如果能選擇我一定不會忘記你,能不能跟我講小時候的事情,那段回憶一定很美吧。”

他震了下,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可愛的笑,“你看那。”他指着鞦韆興奮地說,“那是我第一次玩鞦韆,這裡是你帶我來的。很美的地方,而那座鞦韆是你爸爸替你搭的。”

“我的爸爸?”我胸口一窒。

“恩,你告訴我,你說他對你很好,很疼你也很愛你。”

我的爸爸是溫柔的很疼我的,那麼他一定不是故意扔掉我的,也許院長媽媽錯了,也學他沒有遺棄我是我自己走丟的。

我激動且興奮地問,“你有沒有見過他?”

“沒有。”他搖搖頭,我忍住失望掛起笑容,“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是因爲這裡。”他伸出手撥開我額前的劉海,輕撫着那條被我掩藏的疤痕,輕聲說,“這裡是第一見面的你爲了保護我而受的傷。”

我愣了下,沒想到那條近五公分長得傷疤警示這麼來的,我看着他,他的眼裡滿是憐惜,悔恨,我想再來一次我還是會保護他,這個可愛的孩子。

我催着他,“還有嗎?”

他輕笑了下,從他的故事裡,我知道我和他其實並不熟,只是見了幾次面,而我將他當成地弟弟似的保護着,所以他纔會那麼的護着我。

“那麼,你和我算是老朋友了吧。”我大聲地笑着,拍拍他的手,感覺心情輕鬆了許多。

他悶哼了聲,笑着點頭,“恩,我會保護你的。”

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突然一抹鮮紅的印跡映入我的眼,我總算明白哪不對勁了,這小子真是氣死我了,受了傷居然還一聲不吭,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拍打他的傷口,我還發現不了他的手臂居然受了傷。

我氣呼呼地喊,“把衣服脫掉。”居然這樣放任傷口,真是找打的小子。

“沒關係,不痛。”他一臉不痛不癢的樣子,我氣的牙癢癢,也懶的跟他爭,直接用正常的那隻手抓他的衣服,他不脫我幫他脫。

“你要做什麼?我說了沒事。”他緊張的逃開,臉漲得通紅。

“哼,不就是脫個衣服,我又沒有非禮你,你臉紅了個什麼勁,我纔是女生誒。”爲了逼他脫衣服,我硬着頭皮不屑地說。

他愣了一下,在我的瞪視下不情不願地脫掉衣服,衣服黏在傷口上,他悶哼了聲將它硬生生地扯下,鮮血頓時涌出,看到他的傷口我嚇得倒抽了口冷氣,顧不得害羞我連忙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動作生硬地幫他止血,我緊張的綁好布條,雖然他沒有叫出聲,但聽到那加重的抽氣聲就可以想象有多痛了,我對着他的傷口用力地吹氣。

“現在還痛嗎?怎麼會傷的這麼重。”我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腦海裡突然浮起一幕,是那個壞蛋頭目開的槍,“爲什麼要替我擋。”我的心痛了一下,那顆子彈是對着我開的,如果不是他,那顆子彈現在應該是在我身上吧,這個傻小子,居然那麼奮不顧身的保護我,幸好只是擦傷,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從我知道你叫夏之初起我就和自己說,這輩子要保護夏之初。”他的話真誠的讓我感覺不到半點的虛假,像孩子一樣清澈的眼睛讓我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

“謝謝……謝謝你白澤一。”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謝意。

窗外的雨下個不停,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停不了,我閒的無聊便和他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從我第一次見到恩美,第一次爲恩美打架,直到恩美爲我的付出,也許連我自己也沒發現,恩美在我的生命裡佔了那麼多,當我談到俞佑赫時,他的眼神暗了下去,笑得落寂。

我猛地捂住嘴,這顆腦袋真是不好使,我居然忘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仇恨,想到這個,我的頭又開始痛了,一邊是俞佑赫,一邊白澤一,我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有爲難了,白澤一還好說,最主要的就是俞佑赫,他對白澤一的仇不是那麼容易放下,不行,我得想個方法讓他們和好,究竟該怎麼做呢,哎呀,想不到,想不到,看來我這顆腦袋除了讀書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我懊惱地用力拍額頭,他被我嚇了一跳,估計是以爲我得神經病了,我嘆了口氣,哭喪着臉坐在小木牀上。

“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口痛了?”他一臉的擔心。

我搖搖頭,拍拍空閒的牀位,“坐啊,站着多累。”

他遲疑了一下,坐在牀邊。

“澤一,你有兄弟姐妹嗎?”我玩着手指,假裝不在意地問,我需要知道他的想法。

“沒有。”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完了,看來他根本不把俞佑赫當兄弟,那我該怎麼做?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正想着,他突然站起來說,“雨停了,我們該回去了。”

“什麼?這麼快就要回去,我還要出去玩鞦韆呢。”我不滿地抗議,來到這麼美的地方居然不多呆一下,簡直就是暴譴天物嘛。何況還是我小時候呆過的地方,或許還能找回點記憶呢。

“一夜了,他們會擔心。”他說的時候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他說的他們是指誰。不過他說的沒錯,如果讓恩美知道我一夜沒有回家,估計她又要發瘋了。

至於俞佑赫,或許他正在狂打我的手機,可惜經過昨晚它已經報廢了。

白澤一對這裡的路很熟悉,在他的帶領下,不到五分鐘我們已經來到了市區海邊,我刻意選了條不經過海邊的路,他一下子沉默了,我知道他一定誤會,以爲我後悔了。我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了,作爲一個男生卻有一顆這麼敏感的心,我趕緊解釋說,“我沒有後悔,我是怕他們還在哪裡找我們。”

聽了我的解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心情也跟着愉悅,我哼着歌走在前頭,雖然手機手機報廢了可收穫的更多,如果說以前是疼惜他,那額我現在是把他當成親人一樣的喜歡了。

我笑眯眯地邊走邊問他,“對了,你不是說不知道我以前叫什麼,那你怎麼知道我叫夏之初?”照理說,他應該很多年沒見到那個小女孩也就是我,我以前總不會也叫夏之初吧,這可是院長媽媽替我取得。

“十歲那年,我在圖書館見到你,你告訴我你叫夏之初,說你住在寧心孤兒院,可是後來我去找你,一直找不到。我有告訴你我叫白澤一。”他說到後面哼了一聲。

“有……有嗎?呵呵,我一定不是故意的,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忘記你。”我再三的保證,他的臉色稍稍好轉。

應該是那個時候吧,院長媽媽把寧心孤兒院搬到了另一個地方還改名叫愛心孤兒院,難怪他會找不到,記得那時候我還因爲不肯搬死死地抱着院裡的老樹不妨。當然最後還是搬了,我還爲此難過了一段時間,也許是因爲這件事我才忘了他吧。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我家樓下,身上的衣服因爲一直沒換,我的頭有點暈沉,連着打了幾個噴嚏,估計是感冒了。我快速的告別白澤一,打算回去吃顆感冒藥睡衣覺。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懊惱的抓抓頭,自責的皺着眉。“該死,我應該帶你去醫院。”

“我沒……”我想說我沒事,不用上醫院,結果話到了嘴邊又成了噴嚏,因爲這個噴嚏我被白澤一強勢的帶到醫院打了針吃了藥,他才鬆了口氣放我回去。

剛走出醫院,他又問了我一遍,“真的好點了嗎?”我簡直哭笑不得,究竟是我生病還是他生病啊,居然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緊張,真是可愛的孩子。等等,他是和我一起掉到海里的吧,難道他的體質這麼好?我狐疑的看着他,他被我看的不自在,突然捂着嘴打了個噴嚏,我像抓到他的把柄,得意的笑着將他拖進醫院學他剛纔的模樣強硬地將他按到醫生面前坐下。

兩鬢花白的老醫師拿下老花鏡擦了擦再帶上,看着我們兩個問,“是誰看病啊?叫什麼名字。”

我無語了,我們才踏出醫院幾步,他居然就給忘了。

我說,“醫生,你幫他看看有沒有感冒。”我這可不是詛咒他,我是以防萬一,萬一小感冒變成肺炎該多嚴重呢,所以我不是壞心得想讓他打針,真的。

老醫師提他把了把脈,接着又拿體溫表替他量體溫,最後還是拿着體溫表看了看纔開口說,“39度,發燒了,我給你寫點退燒的。”

僅僅幾個字的藥單,他卻整整寫了四五分鐘,而寫的字就像畫圖一樣,反正就是讓人看不懂,我橫豎看了半天,最後只聽到老醫師說了三個字,打一針。我的心情別提多痛快,簡直就是如浴春風一樣,我笑眯眯地領着臭着臉的白澤一到藥房。

“我真的沒事。”他繃着臉,站在藥房外任我死拉活脫就是不移動分毫。

“你走不走。”我假裝生氣地喊,其實心裡笑翻了,我當然看得出他不進去的原因,還不是害怕打針嘛。

“不走。”看他的樣子是死也不進了,我嘆了口氣,替他把藥拿出來。

走出醫院他還是繃着臉,我忍不住笑出來。“不打就不打嘛,還像個小孩一樣怕打針,真是笑死我了。”

“我纔不是怕打針。”他一聽我的話立即不滿地皺起眉。

“是啊。不是怕打針那幹嘛死死地瞪着護士小姐,難道是因爲她太美了,迷倒澤一了嗎?”我調侃地笑着說。

“哼。”他輕哼了聲,不自在地率先往前走,我跟在他身後甩着袋子,得意地笑。

回到家我的腦袋還是有點暈沉,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躺在牀上剛閉上眼,迷迷糊糊地就聽到恩美高分貝的尖叫聲,以及震耳欲聾的甩門聲。

我擡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看得我驚跳起牀,“恩美你怎麼了?”我緊張的抓着她的手,恩美的樣子就像從精神病院剛跑出來,披頭散髮,外加一對黑的嚇人的熊貓眼。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恩美像是鬆了口氣,然後用力地喘着氣,眼睛瞪得園了園,我嚇得噤聲。不用說也知道我的擔憂成真了,我簡直無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真是又感到又好笑。

“恩恩美啊……”我討好的話被她打斷。

“閉嘴,媽的我快被那瘋小子逼死了。”她煩躁的耙耙頭雞窩似的長髮,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電話接通後,她惡聲惡氣地喊,“媽的,她現在就在家裡,你馬上過來。”說完,啪地掛了電話,她往我看了一眼,一頭扎進我的牀上,嘟囔着說,“我先睡10分鐘,等那小子來了你再叫我。”

等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小子又是誰,一堆堆的問號飄來飄去,想問的人又已經進入夢鄉,看着她眼下的黑影就算有再多的疑問也打消了。

小小的單人牀被恩美霸道的佔去了三分之二,哦包無聊賴地把玩着浸水失效的手機,心想這把它撬開曬乾水會不會好起來,雖然它對我而言除了鬧鐘功能其他的也沒多大用處了。但它是恩美送我的,衝着這點不管它有沒有用我都不會丟棄它,至於新手機就算了,目前我是不可能把錢花在它身上,或許會去買個鬧鐘吧。

我想的出神,突然樓下厚重的鐵門傳來異樣的聲響,像開門……等等,一定是恩美又忘了關門,我嚇得跳起來,找來房間裡看上去最硬的武器,菜刀。如果真的有歹徒,就用這把菜刀和他拼了,可……萬一,萬一被他搶過去怎麼辦,還是……逃,對,反正這屋子也沒什麼值錢的供他偷,倒是恩美……萬一歹徒見色起意怎麼辦?

我用力的搖晃恩美,腳步聲急速的靠近,我的冷汗出了一身。

“你幹什麼?”恩美困困的地揉揉眼。

我嚇得結結巴巴,“有有有歹徒……”

“什麼?”恩美還沒聽懂。

“我……”我剛一張口,門砰地被撞開,我心裡一陣冰涼,心想,這回完蛋了。

恩美突然說話,不過不是對着我而是我以爲的歹徒說,“怎麼來的這麼快。”

我一聽,急忙轉過身,沒想到被我以爲是歹徒的傢伙居然是俞佑赫,我傻傻地半張着嘴愣在原地。原來恩美說的小子就是他。

“嗨,佑赫,早啊。”我試着咧開嘴衝他笑。恩美翻了個白眼,對我的討好兼裝傻行爲極爲不恥,我在心裡暗暗喊冤,誰叫俞佑赫的臉色像惡魔一樣。

不過我的討好不但沒起效,好像還起了反作用,俞佑赫的臉簡直可以聘比包公了,他每往前走一步,我就嚇得往恩美身邊縮一寸,等他走到我面前,我也差不多整個人黏到了恩美身上。

“早,是很早。”他鐵青着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下意識地尋求恩美的保護,更讓我錯厄的是恩美居然撇下我,雙手抱胸地靠到窗邊看好戲。

“恩美……”我可憐兮兮地喚她,她輕哼了聲別過頭,我的心更涼了,看來她是鐵了心不打算幫我。

我伸出手擋住俞佑赫,故作鎮定,其實心裡怕的要命,我說。“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他挑了挑眉,臉色沒好幾分,我壯大膽子爲自己辯護,“其實昨天沒回來是有原因的,因爲……因爲我去愛心孤兒院了。”我爲自己找了個好藉口暗自得意,但這份得意在幾秒後被恩美無情的打碎。

她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說,“我們去過孤兒院。”

我看到俞佑赫的臉又沉了幾分,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很帥,可我還是被嚇得縮了縮。

“接着說啊。”他加重笑容。

反正我答應了白澤一,你能把這件事說出來,我深吸了口氣豁出去了,我閉上眼喊。“昨天我去打遊戲,結果忘了時間,然後……”我沒再說下去,我偷瞄了他一眼,他死死地瞪着我。“就因爲這樣,那手機呢,打了幾百個電話都是關機,你是存心想讓人發瘋嗎?”俞佑赫說的咬牙切齒。

“手機掉水裡沒用了。”我一口氣說完,急忙把手機呈上去。

“哼。再有下次,你就等着被我打死吧。”他揚揚拳頭,凶神惡煞地說。我用力的搖頭,這樣事情我當然不想再來第二遍,他瞪了我一眼,摔門走掉。

我一下子癱倒在牀上,渾身上下像剛打完一場戰,身心俱憊,我向恩美抱怨。“那臭小子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再有下次就等着被我打死吧,切,這種話怎麼可以對女朋友說,真是太過分了。只會用拳頭威脅被恩的野蠻人。”

我委屈地扁着嘴,還以爲她會幫我憤不平,沒想到她居然給了我一記白眼,外帶譏諷地說,“算了吧,你這死丫頭,如果我是那傢伙早把你狠狠打一頓。哪裡只是用嘴巴說說。”

我伸出食指顫抖地指着她。這……這話真的是我的恩美說的,她她居然說這樣的話,我傷心欲絕地瞪着她。

“看什麼,我說的有錯嗎?一聲不吭地失蹤一晚,還敢抱怨。”什麼嘛,恩美居然幫着俞佑赫數落我。我的心在滴血,她嫌不夠似的將我從頭到腳看了個遍,撇撇嘴,“也沒什麼特別的,怎麼那小子就被你迷成那樣了,居然騎着摩托車滿大街的走,你這丫頭可真幸福。”

我已經徹底傻住了,我是不是聽錯了,恩美說他滿大街的找我一夜,難怪……難怪他看上去那麼累,怎麼辦?我的頭好重,心臟跳的好快。

我傻笑着,恩美突然走到我身邊,一屁股坐到牀上,雙手緊緊地抱着我,“阿初,那小子對你很好,我把你交給他了。”

我說,“恩美你怎麼突然這麼感慨。”

她笑的吊兒郎當,“我是在交代遺言,嘿嘿看你這麼幸福我死也合的上眼睛了。”

我渾身一僵,緊張地抓住她的手,“你在講什麼,不許亂講。”我吼的大聲,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但這個預感又很快被恩美打散。

她咯咯地笑,捏捏我的臉,“我只是試試我的女兒關不關心她的媽媽,看到你這麼緊張,說明你沒有重色輕媽,恩很不錯。”

我羞紅了臉,故作兇惡地瞪了她一眼,“我的心已經被你佔了大半,還有誰能撼動你的地位。”

她聽了我的話,笑的花枝亂顫,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我無語了,有這麼好笑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在哭呢,我替她擦掉眼淚,“笑什麼笑,再笑我打你,”

她突然停了下來,很認真的看着我說,“阿初,我是說假如,假如我死了,你就代我活下去,活的精彩絕倫。活的幸福好不好。”

我皺了皺眉,她立即阻止我說話,嬉皮笑臉的說。“這個世界每天死那麼多人,萬一我運氣不好就先走了,你可別給我要死要活的,讓我做鬼也不清閒。”

我說。“恩美,你別說了,我不愛聽。”

她聽了我的話,只是很無辜的笑,也沒再講了,我們擠在我那張單人牀上,她累的閉上眼就睡了,而我卻清醒的很,腦子好像被定了重複的錄音機,就一直重複着恩美說的話,以及她說話時那略帶無辜的表情。

我知道不能再想的,但腦袋就是控制不住地想了。萬一恩美走了,我會怎樣?有個聲音問我。“你要陪她去嗎?”

我想回答,要,但另一個聲音更快的響起,它說:“別回答的那麼快,想想你的爸爸媽媽,你不是要找他們嗎,再想想俞佑赫,你舍的他嗎?還有恩美,她一定不願意你跟着她離開…”

但是離開了她我還能活下去嗎?呸呸呸,什麼亂七把糟的,根本不會有的事我幹嘛要去想那麼多,我用力甩甩頭趕走所有的聲音。也許是感冒藥遲到的效果發作了,我抱着恩美佔着二分之一的小牀慢慢睡着。

一覺醒來,時鐘已經指到11點,我想推醒恩美,可想到或許她也一夜沒睡,舉起的手便垂了下來。

恩美還是會踢被子,我好笑的替她蓋好被子,到衛生間洗刷一翻後。替她煮了早餐,正確的來講已經是午餐了。我已經算是曠課半天了,如果再不去學校一定會被記過處分了,想到那些獎學金我的動作快了幾分,寫好紙條,鎖好門,趕到學校正巧趕上上課。

我一進教室就看的了千一穆,她眯着眼一隻手撐着下巴,我朝她打了個招呼,她興許是沒看見,雙眼始終沒看我。俞佑赫的位子空着,我不幸的發現第一節課就是校長的課,他一進門就皺起眉頭,想了一下,重重的放下教課書說:“小穆,你去把那臭小子找來。”

臭小子應該是指俞佑赫吧!可校長怎麼會叫千小穆去找俞佑赫,我陷入沉思以至於千小穆叫我好幾遍我才反應過來。

她略微不滿的瞟了我一眼,衝校長說:“爺爺,我身體不舒服,我把地址給夏之初,讓她去找佑赫吧。”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我沒想太多,便應道“好”。恰巧白澤一從門外走進,他朝我笑了一下,很快走回座位,慢動作地拿出書本,我已經大致知道他只會在校長的課了出現這個現象了。

校長看着我詢問,“夏之初這沒關係嗎?期中考就快到了。”他有些但心。

“沒事。”我笑咪咪地上前拿起千小穆寫給我的地址以及鑰匙。”

連鑰匙都有……

她說;“他現在應該還在睡覺,你自己開門進去就是了。他起牀後,你自己看着辦。”她講的時候看着白澤一。

我心裡頭有些煩躁,很快走出千澤,打了輛出租車我看也沒看千小穆給的地址直接將它遞給司機看,然後捏在手心,一直到俞佑赫的家門口,我嚇了一跳,想問司機是不是弄錯了,可他早已經沒了影,只好重新攤開被我揉成團的紙,櫻花街26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俞佑赫和白澤一居然就住在正對面,這個人一定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真是殘忍啊。

我想了一會,掏出鑰匙開了門直上二樓,臥室的門鎖着,我抱着試試看的心情用其那幾把鑰匙開了門。我說不上那股悶悶的感覺叫什麼。光想到千小穆擁有俞佑赫家的鑰匙,我的肺就像敞了口氣,呼不出。

或許他們是親戚,如果是這樣擁有鑰匙就不奇怪來吧,聽校長的語氣,似乎常讓千小穆叫俞佑赫起牀。

甩甩頭我努力不去亂想一些有的沒的,千小穆的鑰匙串共有三把鑰匙,大概一會的功夫們就開了,我深吸了口氣平靜的推開門走進房間,一張偌大的牀佔據了大房子的三分之二,牀上一個凸起物掩蓋在被單下。

這樣不會覺的悶嗎?連頭都矇住,這睡覺也要這麼獨特,真傷腦筋。

我掀開皮單的一角,他的腦袋露了出來,像顆毛絨絨的玩具,他側着身子,睡夢中的他可愛多了像個安詳的孩子,稚嫩可愛。

他伸手拉住被單就往頭上蓋,我忍着笑聲把他的被單拉下。

嘿嘿,臭小子誰叫你平時總欺負我,明明適合當小可愛卻偏偏要張牙舞爪的耍酷。我得意的笑着,他把被子啦上去有我就拉下來,他皺着眉毛難受的扁扁嘴伸手的胡亂抓被子,我於心不忍,只好放任他蒙在被單下。

“既然你這麼可憐,那我放你一馬。”想到恩美說的我就甜滋滋的想笑。沒想到這個臭小子居然這麼在乎我,一夜沒睡該累壞了吧!我心疼了一下。

坐在牀邊,無所事事的轉轉脖子,突然眼睛定在牀頭櫃上掛着的飾物。

天哪!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可惡又可愛的笑臉,嗚嗚。他真的是我親手縫的笑臉娃娃。我感動的說不出話,沒想到他撿了回來,還一直保留着,我的心情喜悅不己。

我沒再打擾他,悄悄地替他關上門,回到教室已經是第四節課,我拿着鑰匙走到千小穆面前,一邊遞給她一邊問:校長有說什麼嗎?”

她接過鑰匙說:“他第一節課走後就沒回來過。”

“哦。”我鬆了口氣,慶幸不用替俞佑赫找藉口了,我一轉身居然看到白澤一還坐在位置上。我驚訝地看着他,他不是校長的課一結束就走了,怎麼今天沒走啊!

“你怎麼沒走?”我下意識地問。

“就要期中考了,校長要我來上課。”他說。

我注意到他叫校長沒有像千小穆一樣親切地叫爺爺也不像俞佑赫那樣狂傲的叫老頭,他說的時候就像在講一個陌生人一樣平淡的提起然後一筆帶過。

“哦。”我點點頭,回到桌位,教授拿着書本進門,我伸手往抽屜裡拿書本,突然觸摸到一個異物,低頭一看,是一隻盒子上面還貼着一張紙,寫着夏之初收。

會是誰呢?該不會是惡作劇吧,其實裡面都是蟲子或是蛇之類的?我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不是蟲子也不是蛇。天哪,居然是一隻純白色精美的手機。我傻眼的看着它,俞佑赫今天沒來,也不可能是恩美,那……那就是他。

我轉過頭看着白一澤,張了張嘴,我拼解出他的話;“喜歡嗎?”

真的是他,好矛盾啊!這隻手機看上去一定不便宜,但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一定會不安心的。再三考慮,我寫了張紙條給他。“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紙條很快又回到了我的腳下。他說:“貨一出倉,概不退貨,是因爲我你的手機才毀掉,你收下吧。”

“沒關係的,我的手機已經用了很多年,本來就快退休了。”我忍痛寫着,天知道如果沒有這次意外我會讓它再存活好幾年。

白澤一看着紙條皺了皺眉,“你不收下我就扔了。”

什麼,我睜圓了眼,他怎麼也學俞佑赫耍無賴,我瞪了他一眼,他一臉的堅持,似乎我不收他就真的扔了它。真是毆死我了,這樣這個昂貴的手機我得打多久的工才行,他卻這麼輕易的說扔掉。算了,不要白不要我投降了,也許一個手機對他這種有錢人不算什麼吧。

想通了,我也沒了什麼忌諱,樂滋滋地把玩着手機,哇噻,裡面的功能可真多啊。MP3.MP4.拍照……對了娛樂,我立即按了進去,一行我從沒聽過的遊戲名稱赫然在目。

我正玩的起勁,突然聽到白澤一的聲音,他的聲音是不大可在這麼安靜的只有教授聲音的課堂上還是太顯耳了。

這小子是在幹嘛?居然這麼無視老師地接電話,他真是活膩了,嘿嘿,看老師怎麼罰他,我幸災樂禍地打算看好戲。

等等,他居然只是瞟了一眼白澤一就自顧自地講課,哼,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我憤憤不平地捏着圓珠筆,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除了數學老師語文老師以及校長外就沒人敢管着千澤的兩個少爺了。

我興致怏怏地趴在桌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抄着黑板上的筆記。

“你說什麼,找到了?”

“好,我馬上過去。”

白澤一的講話聲越來越想,我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他正好掛了電話,皺着眉毛神情有些焦急,他倏地站起身,什麼也沒說,徑自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教授的臉一下子黑掉,我看得心情大好,他惱羞成怒,火大地將課本扔到講臺上,憤憤地說了句,“這就是千澤的高才生,哼,我看是垃圾。大家自習。”說完,也跟着摔門離開。

自習也好,反正他講的政治枯燥無味,還不如自己看書,正好期中考試快到了我也該好好複習一下其他科目了,這些時間真的太散漫了。

我沉浸在書中,時間轉眼過了大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今天的課老師都沒來,這也正好如我所願,我剛放下書本扭扭痠痛的脖子,放學的鈴聲就響了。我收拾好書本,等人走的差不多才起身。

“夏之初。”我正要出門,千小穆突然叫住我。

我說。“怎麼了?”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我,說,“你知道了,是吧。”

什麼?我聽的一頭霧水,“什麼知道了啊?”

“你們小時候相遇的事,他和你說了吧。”

我愣了一下,她怎麼知道我和白澤一的事,不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說,“澤一是不是說要一輩子保護你。”

“你怎麼知道?是他告訴你的”我驚訝地問。

“不需要他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纔是最瞭解他的人。”她意味深長地看着我說,我剛要開口,突然一陣手機聲響起來。我一時反應不過來,見千小穆半天沒掏手機才意識到是白澤一送我的手機在響,我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是白澤一,我下意識的看向千小穆,她正盯着哦我的手機看,我們四目相對。她快速地別過臉,提起書包往外走。

“千……”我來不及叫住她。

白澤一輕嘆了聲,“夏之初,你在嗎?”

“嗯。”我趕緊回神,好笑地說,“你在哪?知不知道你一走老師也被你氣走了。”

“是嗎。”他淡淡地說,“我在家裡,你能過來嗎?櫻花街25號。”

“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聲音好虛弱,我緊張地問,同時快速地往外走。

“沒什麼。”

我鬆了口氣,責備地對着手機抱怨。“話說清楚點嘛,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又遇到那些人了。”

“我沒事,你能馬上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爲難的沉默了一下,“可……可是我要去找俞佑赫,他爲了我整晚都沒睡。”

“是嗎。”他頓了一下,聲音更加深沉,“那你去吧。”

“我也……”我想說我也可以去看你,反正就在對面很近嘛,可話還沒說完就只剩下嘟嘟的餘音,我擔心地收起手機,不知道他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我騎着自行車加速前進,不一會就到了櫻花街,俞佑赫是27號白澤一是25號,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去俞佑赫醒了沒,我按了按門鈴,俞佑赫過了大半天才慢吞吞的來開門。我等的腳都麻了,早知道就拿千小穆的鑰匙去複印一把,不過只是想想而已。

“嗨,起牀了嗎?”我衝他露出牙齒燦爛地笑。看他那雞窩一樣的頭就知道他一定是剛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呢,真可愛。

“啊。”他張大嘴愣了半天,爆發出一聲尖叫,啪地就要關門,我眼明手快地擠進門,他瞪了我一眼一溜煙地跑上樓。

我的樣子像鬼嗎?他的反應讓我很自然地聯想到我的形象,我嚇得到處找鏡子。可這麼大的一個房子卻找不到一面鏡子,我湊合着往電視機前照了照,頭髮沒亂,臉上也沒有髒東西,奇怪,那天干嘛一副見鬼的樣子,我一個激靈,難道……他金屋藏嬌,沒想到我會突然來,所以嚇得上樓。我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一把無名火在胸腔裡熊熊燃燒。

我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響地上樓,二樓共有兩個房間,我直接往俞佑赫的房間走,還沒走近就聽到那小子在咒罵,我移近了些,這才聽到他在罵些什麼,原來是因爲睡醒的形象不帥才逃的,我倏地鬆了口氣,型號沒出現什麼金屋藏嬌。

我一擡頭,他正巧出門,我們對視了幾秒,他的頭髮刷成了當下帥氣的韓式凌亂髮,張揚狂野,一身剛勁的黑色時裝將它裝點得彷彿T臺上的模特。

我大方地誇他。“哇塞,佑赫好帥啊。”

“又不是第一天發現我帥。”他臭屁地擡高下巴,不可一世地下樓。我算是服了他了,大概謙虛這兩個字沒在他的字典存在過吧,雖然,他真的有狂傲的本錢。

我收回思緒,跟着他下樓。

俞佑赫往沙發上一倒,指着我說,“你,馬上給我做飯。”

什麼,他以爲我是女傭嗎?我用力地瞪着他,他悠閒地閉上眼,嘴裡唸叨着,“肚子快餓死了。”

想到他找了我一夜,我的心一軟,只好認命地走進廚房,他的廚房和白澤一的廚房差不多,只是顏色不一樣。我用鍋和電磁爐煮了碗麪條。

半個小時後,我把煮好的麪條端到茶几上,俞佑赫慢悠悠地睜開眼。

我說,“飯太難燒了,我煮了面你將就這吃吧。”

“面。”他皺着眉嘀咕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吃着,我得意地問,“好吃吧。”他含糊的應了一下,低着頭吃麪,我笑眯眯地看着他,陌生又熟悉的鈴聲響起來,我這回算反應過來了,我按下通話鍵,刻意地走到窗前離得俞佑赫遠遠的,知道我新號碼的只有白澤一,所以我壓低聲音問,“澤一,怎麼了?”

“阿初,我的肚子……好痛。”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我的心倏地一緊,我着急地問。“你究竟怎麼了?”我提高了音量,得不到迴應我害怕的發抖。我慌亂地往外衝,俞佑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他皺着眉說,“手機新買的?”

我心虛地別開視線,“嗯……”

“剛纔的電話是誰打的?”他臭着臉不耐煩地說,“你又急匆匆地想去哪?”

“佑赫,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我有急事要走。”我焦急地說,也不知道白澤一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會無緣無故肚子痛,是因爲感冒引發的其他病嗎,我快擔心死了。

“什麼事?”俞佑赫繃着臉,看樣子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急了,再讓他問下去白澤一肯定會出事,萬一他暈倒……可我一個人要也沒辦法把他搬到醫院去,我想了想,用力握住俞佑赫的手,“幫我。”

他皺着眉,我管不了那麼多拖着他向外跑,白澤一的們打開這,我顧不得那麼多就要往裡面跑,俞佑赫反抓住我的手,表情陰沉底看着我,“爲什麼找他。”

我說,“俞佑赫,白澤一他肚子痛,可能……可能已經暈倒了。你……你幫幫我,幫我救他。”

“剛纔是他打的電話?”俞佑赫的臉陰沉的嚇人,我艱難地點下頭,他猛地甩掉我的手,殘忍地揚起笑,“我巴不得他死,救他,做不到。”

我的眼眶紅了出起來,我說,“求你了,求你了俞佑赫,就當是幫我,好不好。”我真的不希望他這麼冷酷,那是一條命,難道仇恨真的可以大到這樣嘛。

他冷笑了聲,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我,我一咬牙衝進去,看到倒在客廳的身體,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播了個電話到112,然後衝過去咬着牙吧他背起來,我吃力地邁開步子向外,第一次我那麼的害怕,都是我害的,我應該早點感覺到他的不對,我應該早點到他身邊,白澤一,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當我把他背到門口,我看到俞佑赫還站在原地,連笑的姿勢都沒變。我盯着地面,一步一步向前走,我不敢再看他,我怕再看他眼裡的殘忍我會忍不住恨他,恨他爲什麼要這麼冷血,無情。

俞佑赫,究竟要怎樣才能讓你放下恨,我深吸口氣,絕望地從他身邊走過。

“夏之初,我該拿你怎麼辦……”俞佑赫突然斂起笑,痛苦地說着。

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白澤一背到他身上,我激動地喊,“俞佑赫……”他沒有看我,只是低着頭快速地向前走。

我緊繃的心鬆了下來,也許他……不像表面那樣無情……我這樣告訴自己。

“謝謝。”我輕聲地道謝。

直到將白澤一送上救護車,我們跟着到醫院,俞佑赫一直保持着沉默,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一直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白澤一被推出手術室,我急忙迎上前急切地問醫生。“他沒事了嗎?”

醫生說,“發炎的盲腸已經割除,沒什麼事了,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後果可能很重。”

我聽的愣住,冷汗從額頭順着臉頰滑落到下顎,久久回不了神,幸好俞佑赫冷靜地替他辦好所有手續,白澤一醒來已經是傍晚4點多,俞佑赫在付了錢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趴在病牀邊等睡了去,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捏我的臉,我以爲是恩美,因爲只有她喜歡這麼捏我的臉,“恩美,別鬧了。”我困困地睜開眼,白澤一猛地收回手,神情不自在的扭過頭。

我愣了一下,慢慢想起是怎麼回事,我皺了皺眉,擔心地湊過去問,“感覺怎麼樣了?”想到他還在電話裡說沒事我的氣就大打一出來。“叫你嘴硬,問你還說沒事,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嚇死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笑着看着我。

“是不是真心在道歉啊?”我怎麼看他的神情都不像,倒有點像在偷笑。

“當然。”他一臉的笑意。看着他我脫口而出,“如果要謝就謝俞佑赫吧,是他揹你出來的。”我的話一說完,他的笑漸漸褪去,換上一副冷硬的表情,我傷感地看着他。“白澤一,雖然我不是你們,但我真的想不明白,仇恨真的那麼多嗎?真的不能彼此原諒嗎?不能相親相愛地生活嗎?”

“我做不到,你也不行。”白澤一凝眉看着我,意味深長地說。

什麼?怎麼連我也不行了?我瞪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爲什麼?”

他說,“沒有爲什麼,因爲你們不能在一起,他不適合你。”

我簡直想笑,他這個藉口蹩腳到了極點,我可不認爲他現在才意識到我和俞佑赫不適合,我說,“白澤一,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他擰着眉,“沒有理由,我不希望你受傷害,夏之初,聽我一次好嗎?和他一起你會受傷。”

“也許不會,因爲我是真的愛她。”我堅定地說,因爲知道他是擔心我是爲了我好,所以我也沒有生氣,但是我也不想因爲這樣的話就放棄我和俞佑赫的感情。

“希望你不會受傷……”他垂下眼,咳了幾聲,我趕緊扶他躺下,兇巴巴地喊,“不要亂動,你的肚子剛割掉一根腸子誒。”

一想到這個我就渾身不自在,一條腸子誒。人的身體真是神奇,割掉了腸子還能活。我不由得大嘆,科學真偉大。

他聽話地躺下,閉上眼,我以爲他要睡了,打算離開,我的手剛碰上門把,他不輕不重地說了句,“夏之初,我的話請你放在心上。”

我笑了笑。“我會保護自己,你好好養傷。”

相識(8)相識(4)相識(2)糾結(10)相識(8)相識(3)糾結(10)相識(6)糾結(4)大爆發爆發糾結(8)相識糾結(9)我喜歡上了俞佑赫(1)糾結(10)糾結(1)糾結(3)糾結(12)相識(5)糾結(7)糾結(2)相識(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8)相識(6)爆發相識糾結(5)相識(5)糾結(1)相識(4)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糾結(11)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12)糾結(8)糾結(12)糾結(10)相識(3)相識(6)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8)糾結(4)爆發糾結(5)糾結(8)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糾結(3)糾結(4)相識(7)糾結(7)相識(3)糾結(10)糾結(10)相識(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1)爆發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11)爆發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糾結(11)相識(5)糾結(8)糾結(1)相識(7)相識(2)相識(3)糾結(3)爆發相識(6)糾結(11)糾結(4)相識(3)糾結(1)糾結(9)相識糾結(9)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相識(2)糾結(9)相識(3)爆發相識(7)糾結(10)糾結(7)糾結(1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6)糾結(12)相識(8)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
相識(8)相識(4)相識(2)糾結(10)相識(8)相識(3)糾結(10)相識(6)糾結(4)大爆發爆發糾結(8)相識糾結(9)我喜歡上了俞佑赫(1)糾結(10)糾結(1)糾結(3)糾結(12)相識(5)糾結(7)糾結(2)相識(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8)相識(6)爆發相識糾結(5)相識(5)糾結(1)相識(4)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糾結(11)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12)糾結(8)糾結(12)糾結(10)相識(3)相識(6)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8)糾結(4)爆發糾結(5)糾結(8)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糾結(3)糾結(4)相識(7)糾結(7)相識(3)糾結(10)糾結(10)相識(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1)爆發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11)爆發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我喜歡上了俞佑赫(3)糾結(11)相識(5)糾結(8)糾結(1)相識(7)相識(2)相識(3)糾結(3)爆發相識(6)糾結(11)糾結(4)相識(3)糾結(1)糾結(9)相識糾結(9)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相識(2)糾結(9)相識(3)爆發相識(7)糾結(10)糾結(7)糾結(12)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糾結(6)糾結(12)相識(8)我喜歡上了俞佑赫(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