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隨着女人的死去而結束,人們的神智從狂亂中恢復了正常。
那個站出來爲了周宇東說話的瘦高男生已經快要死了,他很明顯的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會去見他的周老師。清醒過來的人羣中終於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將他帶走了。
不一會警察也來了,查清了前因後果,將女人的屍體帶走,同時也帶走了很多人。
校長哭了,他知道自己的位子已經保不住了,這件大新聞大丑聞很快就要曝光,明哲中學的清譽和美名很快就要保不住了,馬上要遭萬人唾棄。
周宇東的事再也隱瞞不住,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明哲中學很快就要變成猥褻女學生的變態老師的代名詞,和以前那個很出名的開房校長差不多。
然後急火攻心的校長就暈了過去,被擡上了救護車拉走了。
學校變得一團亂,很快,幾乎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很快知道了學校內發生的事,人心大動,惶惶不安,陳俊被警察帶走了,而剩下餘小米的同班同學則依舊悲憤不已,直接罷課,有很多男生都是愛慕餘小米的,但是因爲餘小米很內向和陳俊的等等原因,他們沒有追到手,卻在此時聚集到了一起。
人渣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們依舊在痛恨厭惡學校居然爲了保護那個畜生而欺騙他們。
幾日後周宇東的追悼會上,明哲中學的很多男生不約而同的上門,將上門悼念的人全部趕走,然後砸了靈堂,將一大桶糞水潑在周宇東的遺像上。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學生們紛紛罷課,要學校給一個解釋,他們不能容忍自己像白癡孩子一樣被學校戲耍愚弄。不僅是認識餘小米的學生們,就連聽說了消息的高二高三很多班級也美其名曰的爲了支持正義和學弟學妹,也紛紛罷課,其實他們只是單純的不想上課。
於是到最後幾乎除了高三火箭班,剩下所有的年級班級都拒絕上課。除非將校長等學校高層領導全部換掉,否則絕不上課。
有一位比較脾氣火爆的老師衝進高二一個班裡大聲訓斥道。
“你們這樣鬧!是對自己不負責任!你們還想不想考個好大學!”
然後他就被海潮一樣的鄙夷的“噓”和“爬”“滾”聲趕了出去......
更有一些學生知道了周宇東死亡的真實情況,傳播了開來,大家都知道了學校中可能有一個變態殺人狂,連鼠刑那麼變態恐怖的刑罰都能用的出來,雖然用的很好,但是難保他不會腦子一抽禍害別人。
對死亡和變態的恐懼讓年輕學生們更加慌亂不安,甚至很多人叫嚷着要退學...
高二十五班裡,李白和田採因爲認識陳俊的關係而心情有些沉重,趙越和呂飛揚則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沉默着拿起手機刷貼吧和論壇,魏九在仔細的思考一個個細節,希望能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而張於庭則是繼續和他的小女班長聊天,說要是有變態的話我會保護你......
而展清則是非常古怪的,一言不發,沉默的坐在那裡。
而後李曉玲和語文老師去而復返,李曉玲一走上講臺就怒氣哄哄的喊道。
“剛纔誰都出去了!給我站起來!”
沒人理他。
她大驚失色,因爲平時這幾個男生都很怕她,他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我跟你們說話呢你們聽到了沒有!”
女生被學校內充盈的暴亂氣氛嚇得不敢說話,男生則是根本就當做沒聽見,然後展清斜倚在椅子上,淡笑着說。
“老師,你現在說這個幹什麼呢?”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教室中顯得很突然。
李曉玲一愣,沒有理解展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在她的印象裡,展清是班上幾個男生中脾氣最好的,平時也總是笑眯眯的戴着一副文氣的眼睛,看上去人畜無害。
然而趙越李白他們卻知道,展清這個人其實膽子很大,而且有一種邪氣。只不過平時對身邊的人沒怎麼展露。
“我們都出去了,怎麼樣呢?”
語文老師和李曉玲氣的都快冒煙了,大聲喝罵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不好好上課出去湊什麼熱鬧!老師說的話都不聽了嗎?”
“你們把這件事當成熱鬧?很好,很符合你們做老師的人的做派。”
展清點了點頭,雲淡風輕。
“我見過那個死掉的女孩子,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有一次在車站我的錢包丟了,是她幫我買了一張車票。我一直想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卻沒想到是因爲知道了她的死訊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全班一片寂靜,鴉雀無聲。展清的聲音很冷靜,沒有起伏波動。
“而我們的學校爲了所謂的名譽,將這個可憐女孩被欺辱的事情隱瞞了下來,欺騙學生。”他低着頭笑了笑,然後擡手擦了擦眼角。
“你們真讓我噁心。”
說罷,展清一腳踢開自己的桌子,將眼鏡裝在口袋,然後向教室外走去,過程中他直直的盯着李曉玲和語文老師的眼睛在看,目光平靜,卻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他的目光是在挑釁,卻壓制住了老師,沒有人阻止他。
班上的人看着展清離去的背影,心情都很複雜。
尤其是李白等和展清關係最好的更是如此,他們也是剛剛纔知道,展清並不認識這個女孩,但是她在他的心裡是很難得的乾淨的存在。這個少年平時吊兒郎當的很不正經,但是一旦讓他生氣,他整個人都會散發一種陰冷恐怖的氣質。
秦玉充滿讚賞的看着展清,覺得他很有潛質。
李曉玲和語文老師覺得很沒面子,同時也覺得學校這麼做的確太不像話。
課,終於是無法再上上去。
鬧騰了很久的學校,終於在副校長的指揮下漸漸地平息了。
副校長林一峰接到校董會的緊急命令,整合學校,他很有辦事能力,居然很快就讓暴亂的學生們逐漸平靜了下來。他承諾,會將牽扯到這件事中的所有學校高層統統換掉,這種手段平靜了學生的怒火。同時他是個很好的演說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總算是將學生安撫。
但是學校需要短暫關閉調整,同時美其名曰是放個假給學生緩解緊張的學習壓力。
....
展清走的時候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他一個人買了一書包的啤酒,坐上了那輛熟悉的車。
他在車上喝了連續三罐啤酒,喝的很快,很急,車上的人看着這個古怪的年輕人,都很詫異。
“小夥子,車上是不能喝酒的。”
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婦女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很不屑的說道。
“怎麼小小年紀就跟個酒鬼一樣。”
他置若罔聞,將她當成了一隻亂飛的蒼蠅,然後拉開了第四罐啤酒。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越來越沒有家教了...”
蒼蠅還在沒玩沒了...
展清突然不想喝了,於是車開到下一站的時候,展清站了起來下車。
下車前,他把沒喝完的第四罐啤酒全都倒在了那個女人的頭上,然後在那個女人尖銳的叫罵聲中緩緩下車,公車沒有給女人報仇的機會,很快就將那個尖叫的女人帶走了。
他走下車,看了看,沒有到他要去的地方。
也好,其實他也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隨便找個地方下車就好。
不遠處有一座廢橋,展清走到橋上,向下看了看,河道已經沒有水,橋邊居然長滿了野草,看來很少有人來這裡。
不過正好,他只想安靜一會。
其實他不是悲傷,也不是喜歡那個姑娘,他只是可憐她。
同時他有一種很可悲的感覺,世上醜陋的事太多了,而他卻無力去清掃。
如果有一天這種可怕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該怎麼辦?發生在自己關心的人的身上,怎麼辦?
那個女孩單純的笑臉浮現在他的心頭,讓他的心很堵。
如果他有能力的話,他很願意幫女孩報仇,可是他沒有,所以他很難過。
“年輕人,你的心漆黑如墨,卻又十分乾淨,我真的很欣賞你。”
這時,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展清的耳邊響起,好像是一把握不住的流沙,虛幻而充滿吸引力。在展清驚愕萬分的神色中,虛空中綻放出一朵金色的蓮花,一個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緩緩浮現出身影,體表環繞聖光,看上去像是神明一般高貴神秘。
展清驚呆了,眼前這種虛幻的景象即使是在夢中也未曾見過。他覺得這個男人像是神明,卻沒有跪下。
“我真的很好奇,像你這樣年輕的孩子,爲什麼會有這樣一顆心。”
神明面如白玉,看上去俊美飄逸,金色面具爲他曾添了無盡的神秘感。他微微一笑,仔細打量着展清。
“你很有天賦,孩子。在我聖刑會中,你會找到人生的意義。我期望你的加入。”
“所以,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嗎?”
神明的聲音帶着一種神秘的誘惑力,展清一愣。
“聖刑會?什麼是聖刑會?”
“從你的心中我已經看到,你對這人間的醜惡不滿,而且痛恨自己沒有力量,不能改變這一切。而我聖刑會會給你超凡入聖的力量,你會成爲我聖刑會的一把利劍,讓你擁有守護和懲罰的力量,以聖刑,洗滌骯髒的塵世,就是如我聖刑會需要做的事。”
展清呆愣了片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親眼看到這個男人虛空生蓮,顯化身形,他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口中的超凡入聖的力量是虛假的。
所以,在他反應過來之後,他就很開心的笑了,笑的一如平常的溫和文氣。
然後他單膝跪下,恭敬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