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晚上送禮忘記撕標籤的烏龍事件之後,杜箐和蘇子淵的相處前所未有的融洽了起來。蘇子淵的心理,杜箐不得而知,然而,她卻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學業、財富、前途,她這一輩子都在爲了各種各樣的人、事、物而強求。她活得疲憊,對自己永遠都那麼苛刻,然而,有關愛情,她卻想要自由一次。不強求也不抗拒,就這樣,順應心的指引,順因自然的發展。至於所謂的流言蜚語,所謂的前途和未來,杜箐表示,這和愛情無關。
在暑假來臨的時候,杜箐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鞋店轉手。這種所謂的塗鴉布鞋,也就是在最初賣個新鮮。而當學校裡衆多美藝院的學生看到其中的商機之後,她的盈利空間就變得比較小了。畢竟她自己是不會美工的,買彩色的帆布鞋需要成本,門面也有租金,還有水電費之類的,再加上支付給美藝院的學生的工資,她的成本其實比那些在外擺攤的學生要高。
而且,如今已經是夏天,比起穿帆布鞋,更多漂亮的女孩子,還是比較喜歡穿涼鞋。
除此之外,杜箐還覺得趁着鞋店生意尚好的時候將店面轉手,比等到銷售淡季的時候轉手,要更划得來一點。至於轉手之後的事情,作爲一個永不停歇的錢串子,她也已經想到了。
之前杜箐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小火鍋店裡打過工,如今老闆準備把店面轉手,她打聽了一下價格,可能她錢不太夠,會略微差一點。
然而,一兩萬塊的缺口,她如果實在不湊手倒是可以找楚封拿。說來也怪,跟蘇子淵談起錢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總覺得很彆扭。但是和楚封開口,她卻覺得理所當然。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距離感吧,在潛意識裡,蘇子淵是她的渴望和追尋,而楚封,卻是她伸手就能觸碰到的人。
杜箐中午的時候,接到了準備轉手她鞋店的那個學長的電話,欣欣然去約好的小飯店裡吃飯。她專門提前五分鐘去了,然而到地方的時候,看見莫海已經在那裡等了。
她三兩步走過去,坐下後先面帶笑容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莫海心情顯然還不錯,笑出了一口亮亮的小白牙:“沒有沒有,我也纔剛來,先點菜吧。”
莫海是美藝院的學長,大杜箐兩屆,在他們自己院內的美術水平一般,但是人緣卻極好。杜箐最開始開這家塗鴉鞋店的時候,多虧他從中牽線搭橋,才找到了不少美藝院功底不錯哦的大一學生跟她合作,如今把鞋店轉給他,也算是保持了雙方良好的合作關係。
“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一下,明明鞋店的生意還不錯,你爲什麼想要轉手呢?”莫海把合同收好,臉上帶着得償所願的笑容。他長相一般,笑起來的樣子卻極爲陽光,也正是因爲他這熱情的笑容,在美藝院他很有些人氣。
“因爲,有更好的選擇啊。”杜箐半真半假的說:“大學期間,想嘗試更多的事情。之前辦塗鴉球鞋店的時候,就沒想着長久的做下去。一直守着一家小小的鞋店,這樣的生活有點無趣。”
“真沒想到……你會有這種想法。”莫海吃驚的望着她,單從工作的角度看杜箐,會覺得她是個十分現實的女人。然而這說法,卻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杜箐對此只是微笑,並沒有多說什麼。之前的話說得半真半假,她可不是對什麼人都會交心的女人。她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到現在爲止,除了楚封,便再也沒有別人了。而且,她也不可能跟杜海說她對於塗鴉鞋店未來的前景不看好什麼的,這不是找抽嗎?
至於所謂的‘嘗試更多的事情’,一半是她自己的想法,另一半,卻有點迎合對方的性格吧。學藝術的人,內心多少有些對於自由的幻想。說到底,杜海對她的感覺並沒有錯,她本質上就是個特別聰明特別圓滑的女人。比起宣揚自己所謂的個性,在什麼人面前說什麼話,獲得他人的好感和認同,已經成爲了她的本能。
中午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杜箐晚上回家盤點了一下自己手頭的現錢,然後想着下一步和火鍋店的老闆接洽。
平心而論,火鍋店的地段還算不錯,唯獨讓人糾結的是,店面位於二樓,這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客流量。之前的老闆之所以選擇把火鍋店轉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這個。
不過,這倒是難不倒她,只是,大概會需要蘇子淵幫點小忙。
杜箐一手捏着筆,回想起那個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禁慾精英味的男人面頰微紅的樣子,不自覺的笑出聲。
或許,他也並沒有她想象得那麼冷漠,略微靠近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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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