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徵詢起蘇慈文的意見來:“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蘇慈文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原本的打算是什麼?我的大英雄!”
小木匠講了他原本簡單的想法,蘇慈文忍不住想要笑,弄得小木匠很是鬱悶,說道:“別幸災樂禍了,趕緊想辦法啊——如果只是我一人,管他什麼黃六爺黃八爺的,老子將那幫人販子、花柺子直接端了,跑路就是了。但問題在於我住的那房間,可是你商行的名義定下來的,不管怎麼樣,都牽涉到你,我這麼弄了,可就得由你來擦屁股了。另外那傢伙要是知曉了人在我這兒,到時候朝你要人,那可怎麼辦?”
蘇慈文“噗嗤”一笑,說你想得可真多——首先人家根本就沒有在找你屋裡那小姑娘,再者說了,人黃六爺家大業大,也是講理的人,在我這兒,耍不了橫的,所以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小木匠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如此就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說起了另外一個大亨杜先生,蘇慈文告訴他,她與杜先生的確認識,關係還算不錯。
不過人家杜先生之所以如此對待她,更多的,卻是因爲她以及她背後湖州商會的實力,以及湖州商會支持的那位先生,與她本人的關係倒是不大。
聊到這個,終究還是繞不開今天出現的那位尚正樺先生。
這會兒菜都已經上了大半,蘇慈文瞧見終究還是忍不住問起了這個,卻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她並沒有隱瞞什麼,直截了當地告訴小木匠,說這位尚正樺是留洋歸來的,讀的是日本的早稻田大學,另外他們尚家在整個浙東都挺有勢力的,無論是財力,還是影響力上面,而且家學淵源,祖上是有大名頭的,現如今他堂哥尚正桐已然出仕,人在常先生身邊,常任副侍衛長,負責江湖事務,權力頗大……
自從尚正樺半年前從日本留學歸來之後,雙方的家長都在撮合兩人,希望蘇尚兩家能夠聯姻,強強結合。
如此一來,兩家就能更加緊密的聯繫,以求能夠在這亂世之中,獲得更多的利益和生存空間。
蘇慈文與小木匠聊了很多,她講的這些,小木匠有些能懂,有些卻聽得不是很明白。
但他終於想起來了,那尚正樺的那堂哥,他其實是見過的。
在金陵那個什麼法會之上。
當時的尚正桐,是與龍虎山的幾位道長一同現身的,當時就負責某項要務,而後來小木匠再聽說此人,是因爲董惜武。
據說董惜武投靠南邊之後,正是被這位尚正桐排擠,不受重用,使得他不得不又轉投了汪秘書去。
不管如何,有着這麼優秀的堂哥,這位尚正樺的家世,絕對是一流的。
小木匠聽到了最後,忍不住問道:“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他突然間很期待蘇慈文的答案。
然而蘇慈文卻並沒有如他所想,袒露情愫,而是認真說道:“我這兩年在風雲莫測的商場上摸爬滾打着,卻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什麼情感,什麼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實力,纔是根本,所以我既不想靠着尚家,也不想靠着任何人,而是想憑着自己的實力,獲得所有人的尊重……”
說這話兒的時候,蘇慈文意氣風發,明媚的雙眸之中,迸發出了異樣的神采來。
瞧見她此刻的模樣,小木匠知曉,眼前的蘇慈文,已經不再是當初在西南時遇到各種危機驚慌失措,慌亂不已的女學生了。
她已經有了自己一整套成熟的想法,也知曉了自己想要什麼。
知曉這個,小木匠暗自嘆息一聲,心生退意。
他與蘇慈文,恐怕是回不到以前了。
這般想着,小木匠放下了先前的諸多心思和雜念,而是與蘇慈文如朋友一般聊起來,發現許久不見,蘇慈文的許多見解與經歷,都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兩人就這般聊着,然後享用着法餐,還喝白葡萄酒,度過了一段美妙的時間。
飯後蘇慈文跟着車,送小木匠回錦江,到了酒店,小木匠以爲蘇慈文要離開,沒想到她告訴小木匠,說她家裡這兩天親戚太多,忒亂了,所以也會在錦江待兩天。
兩人一同上樓,就在小木匠準備分別前,蘇慈文卻問他:“要不要去我房間喝杯茶?我那兒有今年的雨前龍井,很不錯的。”
小木匠心中一跳,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結果等他跟着蘇慈文進了房間,門一關上,燈都沒開,他就被兩瓣熱情似火的柔嫩嘴脣給堵上了嘴。
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