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雲昭在海上下了重注

清亮的淡水從韓秀芬粗壯的脖頸奔流而下,越過高山,平原,谷地最後濺落在甲板上,很快就匯成一個小小的湖泊。

她錦緞一般的褐色皮膚被清水潤澤之後便閃閃發亮。

金髮少年恐懼的看着韓秀芬雄壯的身體,忍不住抱住雙臂瑟瑟發抖。

韓秀芬清洗乾淨了身體,就裹上一塊亞麻布,隨手將長髮挽成髮髻,瞅着那個瘦弱的少年道:“你不準備洗洗嗎?”

少年人強迫自己看着雄壯如山的韓秀芬道:“你是野蠻人嗎?”

韓秀芬不知可謂的搖搖頭,然後就坐在舷窗前,打開一個小羊皮筆記本,用鵝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少年人瞅着正在書寫的韓秀芬,或許是書寫這種行爲讓他以爲韓秀芬該是一個講道理的,就慢慢靠近之後瞅着羊皮書上的文字道:“這是你們的文字嗎?”

韓秀芬傲然道:“這是世界上最優美,最準確的文字,只有高等人才能享受的好東西。”

少年人有些不服氣的道:“誰都認爲自己家的羔羊纔是最好的。”

瞅着靠近的少年人,韓秀芬抽抽鼻子道:“你已經很臭了,爲什麼不好好洗洗呢?”

少年人面色緋紅,嘟囔一聲道:“我用了香水。”

“你們的老祖父查理曼大帝最痛恨洗澡,看來這個毛病也傳染給了你們,只是,你身爲一個女子長年累月不洗澡的話,你難道就不感到難爲情嗎?

去洗澡,你這個豬玀。”

“你知道我是一個女人?”金髮少年尖叫起來。

韓秀芬用陰鬱的眼神瞅瞅金髮少女跟她的侍女道:“女人身上的臭味跟男人身上的臭味不一樣,我還沒有見到你,就從濃烈的血腥氣中聞到了你們身上散發的臭味。

快去洗澡,如果再不把你身上的臭味消除,我會把你丟出去,讓你跟那些骯髒的水手們睡在一起。”

“哦,不!”

金髮少女連忙來到裝滿清水的木桶前對女僕道:“維塞爾,過來幫幫我,我不想跟豬玀一樣的水手住在一起。”

當少女脫光了衣衫準備要洗澡的時候突然發現韓秀芬在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們的身體。

於是,她尖叫一聲,掩住了胸部。

韓秀芬煩躁的道:“把手拿開,我正在繪畫。”

對於繪畫,少女似乎並不牴觸,而她身邊那個身材豐滿的女僕卻在一邊搔首弄姿的展現自己身體之美。

韓秀芬是一個很好地畫師,嚴肅而認真。

畫完了這兩個女體,她就從自己的行囊裡取出一本畫冊,打開畫冊之後,這裡全是東方女子的裸體畫像,她不停地翻閱,目光最後落在一張酷似錢多多裸體畫像上,不停地將少女的畫像跟錢多多的畫像做對比。

“錢多多的身體曲線是東方女體中最優美的,而這個歐洲女人的就差了好多。

按照道理來說,美是有共性的……東方,西方人的身體差異不該這麼大……嗯額嗯,這個女孩子並不能代表最美的西方人,而錢多多……唉……她真的是東方世界中最美的……”

小姑娘跟侍女一邊瞅着韓秀芬一邊努力的洗澡,直到把韓秀芬一整塊肥皂用完了,這才洗出清水來。

“衣服要用開水燙!”

韓秀芬丟給了小姑娘跟侍女兩塊麻布。

洗衣服的活計自然交給了侍女維塞爾,小姑娘一邊擦拭着頭髮上的水珠一邊對韓秀芬道:“我叫雷奧妮,你可以向我的父親討要一個好價錢。”

“你父親是誰啊?”

“我父親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十七個董事之一的大科恩!”

“爲了你,他能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不能!”

“他能用兩艘戰艦來交換你嗎?”

“不會的!”

“能交出航海圖嗎?我是指去新大陸的航海圖。”

“這個圖我就有,我能拿他來換取我的自由嗎?”

“不能!”韓秀芬一把捏住雷奧妮纖細的脖子道:“你是我的俘虜,你擁有的都是我的,現在,趕緊把航海圖拿給我。”

“我去拿……”

當侍女塞維爾裹着一塊亞麻布來到甲板上討要開水的時候,甲板上一片死寂。

不論是黃種人,還是白人,亦或是黑皮膚的水手,他們齊齊的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直勾勾的瞅着塞維爾。

薄薄的亞麻布不足以完全遮住塞維爾的身體,不論是從亞麻布上面露出來的半球,還是亞麻布下端裸露着的渾圓的大腿,幾乎都要被這些飢渴的目光給灼傷了。

好在張傳禮咳嗽了一聲,衆人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假裝忙碌……

藍田號上燒熱水用的東西就是破碎的鏡子,這東西被鑲嵌在一個鍋裡,找準陽光聚點之後,就是很好地燒水器。

塞維爾站在燒水器邊上,驚奇的幾乎不能呼吸,她以爲這是魔法。

劉明亮很好心的幫助斯維爾燙了衣衫,還在洗衣服的塞維爾身邊待了好久……

以前的船長,現在的大副馬里奧來到劉明亮身邊道:“所有的俘虜都已經問過了,他們屬於荷蘭東印度公司。”

劉明亮道:“全部賣了吧,這些人都是好水手,只是我們不能用。”

“公主號損毀的太厲害,主桅杆,龍骨都有損傷,不能用。”

“那就鑿沉吧。”

馬里奧匆匆又上了公主號,不一會,停留在公主號上的海盜紛紛回到藍田號上,隨着藍田號的離開,龐大的公主號正在緩緩下沉,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海面上已經不見了公主號的身影。

如今,藍田號已經變成了旗艦,在他身後還有三艘小型戰艦護衛在左右。

爬在桅杆上瞭望的海盜不斷地發出信號,這是發現肥羊的信號,於是,按照對手船隻的大小,總會有一艘或者兩艘海盜船離開艦隊,向獵物狠狠地撲過去。

韓秀芬披上美麗的絲綢披風,手裡握着一卷書來到甲板上的時候,所有黑人海盜都齊齊的跪地行禮。

看得出來,這些人行禮都是心甘情願的,因爲,在大海上,只有韓秀芬似乎對他們沒有什麼偏見,雖然她比別的海盜王更加的兇殘,可是,對自己的手下都是統一待遇。

被人有的亞麻衣衫,他們也有,別人喜歡喝的酒,他們一樣有分配,只是不能隨時隨地喝罷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有工錢的,這一點對於黑人海盜來說非常的重要,有了錢,他們在天堂島上就能活的像一個人。

韓秀芬來到劉明亮,張傳禮身邊道:“這一次運氣不錯,我們捉到了荷蘭東印度公司董事的女兒,並且從她手裡得到了一份歐洲直達新大陸的航線圖。

這東西應該送回藍田縣,交給縣尊,你們覺得誰會去比較好呢?”

劉明亮道:“看樣子你是不準備回藍田縣了是嗎?”

韓秀芬點點頭道:“我喜歡大海,喜歡野蠻的歐洲。”

“你要叛逃嗎?”張傳禮聲色俱厲。

韓秀芬笑道:“我如果自立你會怎麼辦?”

張傳禮取出自己的短火銃對準韓秀芬的腦袋道:“我會殺了你。”

“我們生死與共這麼些天,又一起長大,你下的去手?”

張傳禮道:“殺了你之後,我自殺就是了,就當他孃的這輩子白活了,韓秀芬,我沒有開玩笑,如果你要那樣做,要嘛你殺了我們,要嘛,被我們殺掉,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韓秀芬瞅瞅跟張傳禮站在一起的劉明亮嘆口氣道:“我們都要好好的活着,誰都不要死。

我只是覺得大海更需要我,我在那裡,那裡的海就屬於藍田縣。”

張傳禮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道:“你不要再戲耍我們兩個,我們沒有你那麼深邃的想法,我們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尤其是不能讓我們兩個有誤會。

韓秀芬,我知道你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都強大,可是,請你不要觸及我們兩個人的底線。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先開槍然後再調查原因,我們不聰明,但是呢,我們兩個都認爲忠誠比能,力更加重要。”

韓秀芬笑道:“孔夫子學問的核心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們如果跳不出這個舊坑,永遠都不會有新的眼光,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我做學問在疑問,你們做學問在東施效顰。”

劉明亮道:“我們知道儒學是貴族學問,我們也知道孔夫子制定了倫理道德,是爲了讓天下有一個標準可以依靠,我們更加知道他說的‘仁’是指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愛……你看,我們什麼都知道,不過,我覺得他說的沒錯,我喜歡這一套。

你不喜歡那是你的事情,你以後有本事突破那也是你的事情,別拿你的想法來污染我的心。

我喜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一套你咬我?”

韓秀芬搖搖頭憐憫的瞅着自己的兩個愚蠢的部下嘆口氣道:“你們這輩子最大的官職估計就是我的副將了。”

劉明亮道:“如果不是你在路上胡來,我們這會已經抵達歐洲了,我還是一個快樂的學者,而不是穿成這個樣子陪你當海盜。

你,韓陵山,徐五想,張國柱這些人都是瘋子,縣尊安排的好日子不肯好好過,一個個非要把自己弄得跟炮仗一樣炸裂纔算滿足。

知道不,我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留在玉山書院裡面教書,白天教書,晚上回家吃飯,吃完飯散步,散步之後倒一大杯加冰的葡萄酒,一邊喝酒一邊備課,做學問,這樣的日子過一輩子我也願意。

山長留你們這些人在玉山任教,你們倒好……沒一個願意的,看的我跟張傳禮兩個眼紅啊——”

韓秀芬冷笑一聲道:“玉山書院就是因爲出了你們這樣的蠢貨太多,縣尊纔會過得那麼辛苦。

一個國家可以小,可以弱,但是萬萬不能沒有長遠的目光,因爲,小與弱不過是暫時的,只要有了長遠的目光,持之以恆的毅力,終有一天會變得強大起來。

如今,我藍田縣本土其實是最弱的,只要達到固守的目的就足夠了。我們最強悍的人手全部在外邊,不論是塞上孤城,還是我們這條海上漂泊的船,都是我藍田縣伸出來的臂膀,終有一天,我們這兩條臂膀將一路向東擁抱過去,只要這兩條臂膀緊緊的扣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我藍田縣稱霸天下之時。

那個時候,這兩條臂膀又會向外延伸,直到天盡頭,海之涯。

閉上你們這兩張臭嘴,仔細的研判目前的局勢,搜索這裡的寶物,我們需要船,需要好船,需要戰艦,把這一片海,以及這裡的陸地都囊括進來。

我告訴你們,刮分世界的機會不可能太多,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抓住,緊緊的抓住!”

目送韓秀芬進了船艙,劉明亮,張傳禮對視一眼,剛剛升起來想要限制一下韓秀芬權力的想法,也就煙消雲散了。

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懷疑過韓秀芬的忠誠,從玉山書院出來的人如果忠誠還有問題,那就太可笑了。

藍田號目前最大的危險不是那些給出懸賞的蘇丹,哈里發們,而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督科恩。

如果韓秀芬只是想做一個海盜,那麼,藍田號與科恩之間的矛盾並不算深,甚至還有共同的利益。

可是,韓秀芬當海盜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跳板而已,經過這一年的劫掠,韓秀芬,劉明亮,張傳禮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片極爲富庶的海。

在這條海岸線上,有着數不清的珍貴資源,一想到藍田縣的百姓爲了吃飽肚子而不得不勞碌奔波,這裡的豬玀們只需要躺在椰子樹底下睡覺,就能獲得足夠的食物。

這三人都是經歷過苦日子的,當他們發現躺在椰子樹下被椰子活活砸死的野人之後,他們心中就生起無窮的怨念。

而荷蘭東印度公司,一家商鋪而已,居然壟斷了倭國的所有對外貿易,並且佔領了臺1灣,瘋狂的從哪裡獲取胡椒,鹿皮,鹿肉,麻布,棉花……僅僅是鹿皮,劉明亮他們就劫奪了六萬張。

他們通過搶劫獲得了數之不盡的財富,可惜,這些財富不能回到藍田縣,尤其是鹿皮,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腐爛掉。

兩人在地圖上畫了無數條線路,最終都不得不放棄——太遠了。

再一次白白消耗了一個晚上,睏倦的張傳禮道:“你說,韓秀芬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

劉明亮把腦袋塞進水桶裡吐了一串泡泡之後道:“你說那個女人?”

張傳禮道:“咱們腦袋不夠用,就該問問聰明人,以前在書院的時候聰明人比狗都多,被我們無視了,到了現在,想找一個聰明人真的很難。”

“問韓秀芬吧。”

張傳禮認同了劉明亮的建議,兩人來到了韓秀芬的艙房。

還好,沒有什麼不堪入目的畫面。

韓秀芬梳着端莊的玉山書院髮式,只不過她的頭髮很多,梳了這個髮式之後顯得她似乎有兩個腦袋。

那個金髮小姑娘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條圓筒狀的亞麻布裙子,實在是沒有什麼看頭,不過,她的侍女全身上下就掛了一塊布,看了之後讓人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兩人說明來意之後,韓秀芬道:“現在最麻煩的事情就是我們無法與藍田縣建立聯繫。

通過這裡的漢人商船已經不可能,我們與十八芝交惡,沒有人願意幫助我們,以前的時候,鄭芝龍一家沒有坐大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利用一下十八芝中的人,現在,鄭芝龍一統十八芝,劉香等海盜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可能了。

我這一次想利用一下這個這個雷奧妮,下次再劫掠荷蘭人商船之後,留活口讓他告知科恩,想要女兒平安回去,他需要與縣尊商議贖金事宜,如此,縣尊會有辦法與我們聯繫的。”

劉明亮,張傳禮聽了連連點頭,張傳禮甚至諂媚的幫韓秀芬整理了一下發式,他覺得韓秀芬弄的髮式不太對。

兩人想了很久都沒有法子的事情,在韓秀芬手中似乎不算什麼難事,人家在見到那個荷蘭小姑娘第一眼的時候,似乎這個想法就已經成型了。有時候,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與豬的差距還要大。

錢少少將雙手放在清水中,瞅着沾染在手上的血跡逐漸暈染了清水,換了兩盆水之後,他的手重新變得潔白如玉。

而就在此時,錢多多正興奮地拿着韓秀芬的親筆信向雲昭跟馮英訴說着韓秀芬在海上的光輝事蹟。

這封信別人是看不懂的,因爲這厚厚的一封信,完全使用拼音寫成的,荷蘭人看不懂,大明人也看不懂,唯有在玉山書院裡,小小的孩童都能清楚地讀出來。

“那個荷蘭人范德薩真的很壞,明明是韓秀芬的信使,偏偏把這封信藏起來了不告訴我們,還想壓迫我們命令韓秀芬放人,真是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少少最後用了手段,這傢伙一定還想着矇混過關呢。

不行,還得讓少少再審問一下,韓秀芬說她給我弄了一顆雞蛋大的珍珠,別被這個荷蘭人給吞了。”

雲昭一把拉住錢多多道:“休息一會,莫要再跑了,哪來的雞蛋大的珍珠啊,這是韓秀芬在騙你呢,她生怕我們不重視海上貿易,就拿這東西誘騙我們呢,答應給馮英的一丈高的珊瑚也是這個道理。

還以爲她去了海上,多少能靠譜一點,還是這麼喜歡胡鬧。

你現在幫我用拼音寫信給韓秀芬,告訴他我準備與鄭芝龍做一點交易,他在海上幫助我,我就在陸地上幫助他。

這個人一心想在臺1灣自立爲王,如今這座島被荷蘭人佔了,他鄭芝龍的人在海上或許還算勇猛,不過,到了陸地上屁用不頂,想要建設一支強悍的陸軍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現在想要臺1灣就不得不借助我們的力量,所以,我也不怕他會害了韓秀芬他們。

告訴韓秀芬,在我們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聯繫渠道之前,就用鄭芝龍的,同時,她既然想要組建水軍,那麼,我們就會源源不斷的將人手送過去,也會在泉州,廣州打造與藍田號相同的三艘戰艦給她。

不過,費用要她自己支付,另外,她既然不能去歐洲,我會再派人手過去,接替他們繼續完成歐洲之行。”

雲昭一邊說,錢多多就快速的寫,馮英在一邊擔憂的道:“我們如此大張旗鼓的修造戰艦,恐怕不是俞氏這個破敗的僅僅依靠舊日門生故吏給臉的人家能捂得住的。”

雲昭道:“俞諮皋啊,銅山一戰聯合荷蘭人圍剿鄭芝龍不成全軍覆沒,堂堂福建總兵官被斬首也算是悽慘。

只是,他是俞大猷的兒子啊。

阿英啊,戚家軍現在好歹還有幾個能打的,怎麼當年與戚帥並駕齊驅的俞大猷就沒有留下一半個可以用的人呢?”

馮英攤攤手道:“沒辦法,就剩下這些,老爺看着用就是了,有的用總比沒得用好吧。”

“看來我們加強福建,廣東的建設了,告訴徐先生,今年,多招收一些福建子跟廣東子,不要什麼名將後裔,只要普通百姓家的讀書人。”

馮英點點頭,此時培養自己人還不算晚。”

鄭芝豹沒有離開藍田縣,他在等范德薩。

既然是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回去。

雲昭對范德薩言行逼供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雲昭很多處事方法與大哥很相似。

都是那麼的簡單直接!

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一個是山賊世家,一個海盜,有共同點實在是太尋常了。

三天沒見范德薩,再見到的時候,這個原本臉色蒼白的人就像是一個吸血鬼。

只是他身上的衣衫依舊完整,甚至很整潔,臉上,手上也不見半點傷痕。

不過從范德薩走路的姿態上,鄭芝豹覺得這傢伙至少有一百歲。

他的精氣神似乎被人抽光了。

回來的范德薩倒頭就睡,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會發出嬰孩一般委屈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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