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肆意傾瀉,淨塵與離宸抗衡着。///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我趕忙轉身去查看蘇軒奕,他雖昏睡着,呼吸還算正常。
我稍稍定了神,低頭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記得在青靈山,我們快要死時,就是它發出了奪目的藍光滅了地獄之火。可現在它安靜在脖頸間,毫無用途。
打開它的法門到底是什麼?我不想我在乎的人一個個都在我身前倒下去。那女子是冥神之妻,命運之神的二女兒,天上地下都懼怕的地獄之母離宸。淨塵倒下時遲早的事。
血?淚?對我的淚,軒奕的血。我涌出大滴的淚,滴到上面,再沾上蘇軒奕的血跡,可是它還是絲毫沒有反應。
絕望自心底升起,涼徹全身。難道是天要亡我?我無力地跌坐着。
“你以爲你抵擋的了嗎?憑你的殘魂操縱的一個傀儡就想抵擋我。告訴你,這次你救不了她!”那女子的聲音充滿嘲弄,只見她左手一伸,指尖已然夾着一枚銀閃閃的碎魂釘。
“師兄,小心。她要用碎魂釘和地獄之火!”這女人着實卑鄙,兩樣一起用,簡直惡毒。淨塵卻並不答話,只是雙臂不斷地傾瀉出如素紗般柔和的光華,不刺目,但很溫暖。
“藍蓮花。/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你閉嘴。一切都是你逼的!”她左手一擡,凌厲之極,那碎魂釘飛速而來,穿透淨塵的結界,直直向我飛來,淨塵陡然向後一退,伸手來接碎魂釘,釘子沒有沒入我的身體,可是淨塵的右臂卻化作一股青煙,釘子頹然跌落在我腳邊,那火趁機猛烈向我們撲過來。
淨塵奮力掙扎,結起一道微薄的藍色結界。那結界如同沒有燒紙好的瓷器,在火的攻勢下,呈現出毛細血管般密佈的花紋。結界如同在繡花竹箍上繃得太緊的絲綢,隨時都會撕裂開來。
淨塵臉色慘白,血從嘴角不斷滴落,眼如死灰,卻那樣屹立着。
“師兄!”我的心疼痛無以復加,低聲喊。
終於在短暫地對峙後。那結界被撕裂出小小裂縫。之後是大大地口子。火苗像滑溜地泥鰍鑽進來。迅速壯大勢力。貪婪地猛撲過來。
我再也無法眼睜睜看着淨塵爲我而死。便一把拖住他。往身後拽。一推。他竟然維持着剛剛布結界地姿勢直直倒下去。
結束。就在這裡!離宸。不管什麼恩怨都結束!我迎着撲面而來地火。站得筆直。
然而。有人如離弦地箭從窗口嗖地進來。立在我面前。他穿黑色袍子。短髮微顫。他面帶着銀色金屬面具。/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他手一擡。那些火焰竟滅於無蹤。
“你。你竟然——”離宸似乎要把來人生吞進肚子般。那聲音裡地恨意比對我地恨意還要深得多。
“滾回去。否則。我讓她更加生不如死!”黑衣男人一聲怒喝。離宸倒退一步。面巾下那雙眼溢滿悽楚。
“你真是,真是…”她語調顫抖,充滿絕望與悲傷,大笑着往後退,在窗邊一個縱身便消失於月色之中。屋內只站着那個分不清敵友的黑衣人,我,躺在地上的淨塵和軒奕。
“多謝高人救命之恩!”我走上前去,禮貌地鞠躬。
他卻只是把手一揮,悶聲道:“不必!”然後他走過去看了看蘇軒奕,對我說:“他無大礙!”他又看了看淨塵,卻沒有做聲。
“不知恩人高姓大名!”我很想知道他是誰,連冥界之母離宸見到他都萬分恐懼,必定是大有來頭。難道是冥神?我突然覺得前方透亮,要是靠上這棵大樹,那我藍曉蓮還怕你離宸與鬼差不成?
“不必!”他丟下這句話,卻又如離弦的箭縱身而去,剩下月華靜靜流淌。我蹲下,看地上躺着的兩人,都是絕美的容顏,蒼白且安靜,睡在那月光裡。
風從窗口灌進來,我覺得格外冷,再看看牀的位置,空空如也,連把灰都沒有。我只得使盡吃奶的力氣,把蘇軒奕搬到外間沙發上去。平日裡看到蘇軒奕瘦瘦的,沒想到居然那麼沉。我連拖帶拽好不容易把他把弄到沙發上,從衣櫃裡拿出一牀毛毯,替他蓋上。
正準備去搬淨塵,房間門卻突然被推開,一個男子帶着滿身月色撲了進來,興奮地抓住我的雙肩,激動地喊:“小藍,你沒事,太好了!”
他聲音清越醇厚,語調掩藏不住的欣喜。來人竟是夏康峻。我驚訝地看着他,在橘色燈光下,他的臉慘白,嘴角還掛着些許血絲。
“夏先生,我沒事!”我暗思:難道他知道我剛剛遇襲?
“太好了,太好了!”他手舞足蹈,忘情地擁我入懷,緊緊地摟着我。他的衣服上有淡淡的梔子花香,混雜着血腥味。我惦記着屋裡面如死灰的淨塵,便想推開夏康峻,可他抱得太緊。我用力推了幾次,卻紋絲不動。
“夏先生,我沒事。你放開我!”我只得小聲說,聲音裡不自覺有了央求的意味。
“不!”他一口,一個字之後,卻是“哇”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身子便軟軟地向我壓來。媽的,夏康峻也昏倒了。
這下可好,三個男人深更半夜通通吐血暈在我的房間。
夏康峻比蘇軒奕重很多,我覺得整個人都快被壓垮。只得挪動着灌鉛一樣的腿,步子無比沉重,小心翼翼地把夏康峻放到竹編躺椅上,再從衣櫃裡找了一條棉被給他蓋起來。此刻,他英俊的臉毫無血色,渾身冰涼,沒一絲熱度。如不是還有那麼絲呼吸,還真像已經死了。
安頓好了夏康峻和蘇軒奕。我這才跌撞着跑進裡屋去。淨塵安靜地躺在地上,他右肩焦黑,本該是右臂的地方,空無一物。
我哭泣起來,頹然坐到他旁邊。他來到這個時空是跟我沒什麼關係的,他的使命只是蓮月皇后,可是遇見了我,竟然讓他遭受如此災難。
“師兄,我還真是你的掃把星呢!”我輕柔地擡起他的頭放在我的臂彎,試着抱他離開這冰涼的地板。
他比蘇軒奕和夏康峻都輕。也難怪,這許多年來,他每餐吃得極少,並且常常以花爲食,體態婀娜,如同希臘神話中佇立在水邊照影自賞的美少年。想着以往的種種,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不斷跌落。
雖然他很輕,但畢竟也是男人,我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半抱半拖到外間放到另一張躺椅上,從衣櫃裡翻了幾件上好的女士棉衣給他蓋上。
(今天的兩章更新完畢了,很傷神,在網來弄。今天有人說我的文一開始不吸引男人,嚇跑男性讀者,後來又不夠吸引女人,我冷汗直冒。可是我覺得是一個故事,男角色和女角色都是很重要的。故事精彩就可以了。不要非得分了讀者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