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平靜的星山之巔微微抖動,夏月凌三人打破的六芒結界。
“三人聯手,威力果然不容小覷啊。”命運朗聲笑道,他的手罩在我的頭頂,薄薄的寒瀰漫。我知曉只需他稍一用力,我便可以灰飛破散。
“命運,你好歹也是上古時代的神詆,竟做此等勾當?”夏月凌喝道。
三個男人站立,蘇軒奕在右,右手持帝王怒劍斜指天空,紫隕在左,左手持紫清亦斜指天空。夏月凌在中間,祭典之弓火火燃燒着。
“你們所謂的仁義道德是什麼?自古就是強者居天下。玉帝那老傢伙法力低微,竟敢讓本尊拜他。什麼東西。”命運將六芒星權杖輕輕一揮,繼續說:“看到沒有?這纔是世間能量,強者的力量。哈哈哈。”命運大笑着。
“上古神器,終究無憂第一。”淡.雅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身紅衣的離輕輕落在星山之巔。在星山怡人的山風裡,他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朗淨。
“離,你沒事了?”我驚喜地問。
“我說過要保護小憂,怎麼可以有.事?”離輕聲說,笑容瞬間化作火焰,頓時星山之巔便是一片火海。
“離火,也算不錯,能從‘一日囚’中.逃拖,混沌初開以來,你倒是第一人了。”命運讚歎道。
離哈哈一笑, 說:“命運,你選錯了那一日。你以爲小憂.是我痛苦的源泉。卻不知愛本是恨的來處。因爲你根本沒有愛過。”
說着,離輕輕揮手,四周的火勢更加猛烈,那火那樣.溫暖,像是生命的最初,將我和命運包圍。
熊熊的火焰,我感到命運結界的搖晃,他額間有.汗珠滴,原來他怕的竟是火,若火神之女知曉,若離宸與留鏡知曉,便不得走你們多冤枉路了,唉真是造化弄人。
“離,燒死他。”我大聲喊。
“謹遵小憂之命。”離輕笑道。
“離,你不怕燒死.她嗎?”命運手一揮,碧綠的絲線從他掌心中抽出,那些絲線絲絲纏繞住我,隨即那些絲線隱沒了痕跡,然我感覺我的一舉一動都受着絲線的擺佈,自己就如同一個傀儡人偶。
“離!曉蓮在那裡。”夏月凌喊道,擡手阻止離發出的灼魂斬。
離一閃身,又被蘇軒奕截住。我心裡一片着急,現在又不能直接跟他們說無憂是誕生於離火的武器,離火就像她的家,她根本就不怕離火的灼燒。
這是一段秘密,很可能是制勝的一步。然看着夏月凌、蘇軒奕和離動手,我心裡萬分着急,只能大聲喊:“月凌,你八哥對你八嫂如何?”
夏月凌猛然停住對離的進攻,轉頭看着我,一字一頓地說:“我八哥自然對八嫂情深意重。”“那就對了,你還擔心什麼。”我對他笑。
下一刻,脖子卻傳來鑽心的痛,像是細細的絲線勒住我的脖頸,那絲線漸漸收攏,勒得皮開肉綻。
“你話太多了,無憂。”命運輕輕一彈撥,我膝蓋處像是骨頭折斷一般疼痛。
“放了曉蓮。”夏月凌歇斯底里地喝道。
“你向本尊下跪,承認你輸了。本尊可考慮減少她的痛苦。”命運呵呵一笑,將我往空中拋。我便如風箏一樣懸浮在他上空,而我身上的每一寸魂靈都被他用命運線牽在手,他輕輕一扯,我便疼痛難忍。
我極力偏過頭,看着夏月凌,喘息着說:“我的男人是戰神,天地都不跪,更不能跪跳樑小醜。不準跪。”
夏月凌看我一眼,別過頭不看我。
“不準跪。”我用盡全部力氣喝道。
隨即渾身都如萬蟻在啃噬,我頓覺身體在扭曲變形,卻還是無法緩解那種疼痛。
“我跪。”夏月凌的聲音很輕。
“不….不能跪。”我萬分着急,忍着痛一偏頭,眼神凌厲地掃向命運,一道紅光唰唰而去,他的結界瞬間破碎。
“臭婆娘。”命運惱羞成怒,一扯掌中絲線,我疼痛無比,眼眸再度掃向他,紅光如極薄的蟬翼劃過,聽得見錚錚的絃斷之聲,我打斷了命運之線,虛拖的身體直直墜落下來。命運六芒星權杖一揮,碧綠的攻擊波鋪排而來,與此同時我身體周圍猛然一道銀色與紅色相交的結界。擋住碧綠的攻擊波。
我跌入夏月凌懷抱。
一個不悅的童音響起:“他簡直是找死,竟敢對我孃親下手。”
這聲音讓我淚溼了眼,我輕語:“浚河。”
那童音應答了一聲,說:“孃親,莫怕,浚河和父君大人會保護你的。”
“蓮兒。”夏月凌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冥子,居然是冥子。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
命運癲狂的聲音讓我毛骨悚然,我不覺護住肚子,緊緊拉着夏月凌的手,說:“他要對浚河不利,要保護浚河,保護浚河。”
夏月凌緊緊握着我的手,鄭重地說:“我不會任由他橫行三界,也不會讓別人傷害我妻兒的。我答應你,浚河不會有事的。”
我咬着脣點頭,又看向蘇軒奕和紫隕,二人也是鄭重地點頭。
夏月凌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離說:“我知曉就算你失去自己,也會守護着曉蓮。所以,我將曉蓮交給八哥,可否?”
離後退一步,搖頭道:“不可。這星山之戰,就由我代勞吧。”
“八哥。月凌求你。”夏月凌單膝跪下。
“月凌,你別這樣。”離吃驚無比,上前扶夏月凌。
夏月凌這廝又要撇下我,不行,絕對不行。
“父君大人,不可撇下我和娘。”浚河帶着哭聲的童音迴盪在星山之巔。
夏月凌看着我,lou出招牌式的慵懶笑容,輕語道:“曉蓮,安心啦。你的男人是戰神,這個稱號可不是白得來的。浚河,要照顧好孃親。”
他笑着,笑容從未有過的恬淡。
“月凌,我等着你。”我說,心裡已有一個模糊的主意。
“八哥,拜託你。”夏月凌向離深深鞠躬,然後將祭典之弓輕輕拋到星山懸崖下。
紫隕驚呼:“你瘋了,你不要祭典之弓?”
夏月凌輕輕一笑,自信地說:“我冥神鬱磊,戰鬥的次數自己也記不清,倚仗的都是自己,至於利器,不是關鍵。”
然後,他手持三叉戟直指命運,說:“當日在女媧山,盜取女媧願望瓶,我就該將你結果。若不是盤古阻止,你豈能活到現在?今日,就是我鬱磊爲十多萬年前的所作做彌補之時。”
命運面目陡然間猙獰,對着夏月凌喝道:“女媧那臭婆娘,論法力不及洪鈞老祖,論功績不如盤古。她憑什麼佔據星山最好的山頭,憑什麼擁有誕生於天地的願望之靈?你,鬱磊,十萬年前,本尊未將你放在眼裡,今日也不會。出招吧。”
夏月凌一笑,額間的銀色印記發出奪目的銀光,那銀光照得人睜不開眼。我從未見過如此奪目的銀色,只覺得天地間都只剩下銀這種顏色。
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銀色,仿若是冰雪水晶的世界,連太陽也失去顏色。冥神鬱磊一襲白衣,衣袂飄飛,手持三叉戟,那三叉戟也是從未見過的奪目。整把三叉戟變作金色,那三叉戟頂端的寶石呈璀璨的五彩。
他手持五彩的三叉戟直指命運,笑:“本大人也算對得起你了,以此規格招呼你。”
“呀,鬱磊你這廝倒隱藏得深,功力竟到此等境地了。”紫隕輕笑,鬢邊的紫藤花紋也迅速盛放,紫眸一閃,在這銀色的冰雪世界中,增添了一抹詭異的紫,那紫高貴而妖冶,化作無數細細的藤蘿,藤蘿在土壤裡翻飛,瞬間佈滿整個星山。
“命運。我紫隕沒啥,就以這噬魂紫藤蘿招呼招呼你。”紫隕一笑,手中的紫清劍發出躍躍欲試的吟嘯,紫氣越來越濃。
“二位先前都藏着掖着呢。”蘇軒奕手執帝王怒劍,輕笑道:“浚河,軒澈叔叔爲你放放煙花好不好?”
“好,謝謝叔叔。”浚河高興地說。我不覺撫上肚子,懷孕這麼久,浚河一直都很乖,一點都沒讓我有妊娠反應,在關鍵時刻還保護我。我心變得軟軟,這是我和夏月凌的孩子,夏月凌提前將他喚醒,父子二人的溝通做得很好。那以後,夏月凌一定會將浚河教育得非常優秀的。
“看好了,浚河。”蘇軒奕高興地說,一彈指,純淨的藍色蓮花騰空而起,帝王怒劍金光一閃,那朵蓮花在空中爆炸開來,此起彼伏,竟分裂成無數朵佛陀之蓮盤踞在命運的頭頂。接着每朵蓮花都流瀉下無數的淨化之氣,如垂曼將命運罩起來。
“沒文化。”命運輕蔑一笑,淡青的衣衫輕揚,一派悠閒地站在那裡,仿若面前只是幾個凡夫俗子,而非三界的頂級男子。
他到底爲何如此篤定?難道就因爲區區六芒星權杖?莫非他還佈置別的陰謀,讓三個男人自投羅網?
“了結吧。”夏月凌輕輕一躍,金色的三叉戟,無數的箭矢密密斜織而去。
紫隕脣邊勾起一抹笑,噬魂紫藤將命運緊緊纏繞,讓他動彈不得。與此同時,紫隕的紫清劍紫光一閃,一道凌厲的劍光帶着凌厲的寒直直劈向命運。
蘇軒奕帝王怒劍所佈置的淨化結界靜靜流淌着藍色的淨化之氣。
上無可逃,下無可動。凌厲的攻擊。這回,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