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時分。
戰北罙的外套早已經不知道扔到哪裡去,所以對別墅打來的電話,全然不知。
他和陸慕楓兩個人都是爲情所困,鍾離戟倒是一身清閒,所以雖然也喝了不少,但至少還保持清醒。
擡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戰北罙搖晃着身體站起來,眯縫着眼睛,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外套。
鍾離戟跟上來,“老三,你醉的不輕,我替你開車吧。”
戰北罙扯脣一笑,“你還是看着他吧,我沒事。”
語畢,就邁開腳步,有些跌撞地離去。
雖然只是微風,但在冬夜裡,還是極爲寒冽冰涼的。
戰北罙臂彎裡挽着外套,上身只着了一件襯衣,甫一出門,就清醒了好幾分。
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半。
行車稀少的柏油路上,戰北罙一手掌控着方向盤,把車窗敞開,任由冷冽的寒風一股腦地灌進來。
隨時車速的加快,晃動的風刀彷彿將所有的呼吸都撕散開去。
風在口腔裡和胸腔裡急促地交替着,割得喉嚨都隱隱發痛。
他漫無目的地開着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裡好。
這時候,旁邊座位上外套裡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戰北罙伸手揉了揉沉重的額頭,沒有接。
片刻之後,終於安靜下去。
可是十幾分鍾之後,再次震動起來。
戰北罙不耐煩地伸出長臂摸出手機,號碼都沒看,就摁下了拒接鍵。
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這些天來發生的事。
姜仲海的去世已成事實,訂婚的日期也已經近在眼前。
戰袁鳴做的一切事情,無非就是爲了逼迫他和季傾城訂婚。
等訂婚結束,戰袁鳴自然也不會再對楚伊星做什麼。
到那時,他就會放她離開。
…………………………
中午時分。
戰氏頂層總裁辦公室內。
展翼推門進來,看了看窗前矗立着的僵直背影,醞釀了一下,才上前道。
“先生,蘇姐打電話過來說,楚小姐離開了。”
戰北罙驀地轉首,挺拔的身影在大理石地板上灑下頎長的倒影,“什麼?”
“蘇姐說一直打不通您的電話,楚小姐昨天就離開了,好像是……知道了姜先生的事。”
戰北罙微微失神後,突然情緒暴躁地把案桌上的茶杯打落在地上。
展翼看着光潔地板上稀巴爛的茶杯,臉色是一貫的平靜。
因爲這幾個月來,他早已經習慣自家主人動不動就摔東西的衝動了……
“人找到了沒有?”
戰北罙神色極冷地低吼。
“聽說今天是姜先生的葬禮,楚小姐應該是回家了。”
戰北罙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額角,聲音低沉喑啞。
“她是怎麼知道的?”
“昨晚季小姐去了別墅,和楚小姐發生了爭執,季小姐告訴了她姜先生的事。”
展翼如實稟告。
“季、傾、城!!”戰北罙幾乎是咬牙嚼出這三個字,他轉過身,眼底盡是焦灼的憔悴。
“現在立刻去姜家!”
言罷,他怒氣忿張地轉身地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