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八旗鐵騎就像是一道風一樣,越過大明朝北部邊牆,然後掠過大明朝京城,並沒有攻擊北京城,反而繞過北京城,直接朝着京城南部各州府而去。
京城保住,可是京師周圍的州縣卻是遭殃了。因爲大明軍隊幾乎都龜縮在京師,所以短短几天之內,入關的滿清軍隊幾乎全部橫掃北京城周圍地區。
入關的滿清八旗士兵,在多爾袞的指揮下,在通州以西地區集合,除了留下少部分軍隊監視明朝京師軍隊之外,其他大部分軍隊繞過北京城,然後南下涿州,一天之內便是攻破了涿州,掠奪涿州財富和人口指揮,便是再次向西穿行。到了這裡,滿清八旗開始直接分兵八路,於京師南部各縣往來掃蕩。
雖然是分兵八路,可是八旗騎兵來去無風,快速行動的特點,可是隨時相互支援,幾乎是橫行無阻,加上京師周圍的大明軍隊全部龜縮在北京城,八旗騎兵簡直就是有如無人之境一樣,赤裸裸的闖進了大明朝的後花園,狠狠的將大明朝給蹂躪着。
因爲滿清軍隊並沒有打算攻擊北京城,因此北京城兩天無事,但是留在北京城外圍監控的數千滿清八旗士兵一直虎視眈眈在北京城外圍轉悠,直接讓龜縮在北京城裡面的十多萬大明朝的軍隊不敢有着絲毫動彈,數千人直接牽制了十多萬明朝軍隊,讓這京城裡面的明朝軍隊居然不敢主動出擊,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有點恥辱了。
由於八旗騎兵還在京城外圍來回遊獵,所以京城一直是城門緊閉的,張翼這些天也被留在了京師,想要出去也不可能。這些天倒是不時間跑上城樓上觀看,看着數千八旗士兵居然就將大明十多萬軍隊拖在了北京城,張翼都感覺有點無奈和可悲。可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做出什麼動作來。
悲哀的不僅有張翼一個人,兵部侍郎盧象生已經在朝堂上強勢請求出兵抗擊滿清軍隊了。而原本不贊成抗擊的崇禎皇帝心思也變化了,想着自己堂堂大明朝的皇帝居然就這樣被滿清人圍在了京城裡面,動彈不得,崇禎都感覺到憋屈了。
因此,原本不支持盧象生主動出擊的,這幾日也開始隱約表態了,讓楊嗣昌和盧象生商量該怎麼樣出擊,抗擊這滿清對大明朝的掠奪。
儘管楊嗣昌不願意主動出擊,還是堅持和滿清議和,但終究敵不過崇禎的一句話,所以最終還是答應了出兵抗擊滿清。不過,這種出兵也只是有條件,楊嗣昌手握重兵,但只是讓盧象生自己帶着自己的部隊出擊,而盧象生直接控制的軍隊,也不過萬人而已。
要這萬人和數萬滿清的虎狼之師對抗,可以很容易想象得出這結果顯然很不樂觀的。盧象生就算知道這是楊嗣昌變相的一種不支持和消極抵抗,可終究是拿他沒有辦法,一顆強烈的愛國心,還是促使他決定親自帶着自己所部人馬,前去抗擊這滿清鐵騎。
或許是感受到北京城沒有任何威脅,又是因爲滿清八旗軍隊已經脫離京師一百里範圍之外了,所以原本在北京城外圍監視的數千滿清八旗,在第三天便是直接撤出了北京城外圍,迴歸滿清大軍裡面去,也加入了對大明朝內部的掠奪之旅。
滿清軍隊撤離京師外圍,便是讓盧象生帶着自己所部從京城駐地出發,然後直撲涿州,準備先收復涿州,然後在進軍保定。
此時滿清八旗的騎兵已經橫掃了京城南部的州縣,朝着更難的地區而去,而涿州下面的的保定便是這個滿清下一個掠奪的大州府之一。
不管這大明朝朝堂上對於滿清這一次入侵到底是採取了什麼樣的舉措,張翼就算有心也是無力去阻止,人言微輕,他能做什麼呢?
在滿清八旗騎兵撤離京師外圍之後,等到盧象生出城之後,京師的大門雖然依然處於警備戒嚴狀態,雖然依然緊緊的關閉着,但已經沒有如臨大敵那時候的緊張狀態了。
當然,普通的百姓還是不允許進出城門,只有軍隊裡面有着特殊腰牌的人才能進出,待清軍退走之後,張翼本來打算直接離開京師,然後前往天津塘沽口和自己的水師戰艦匯合。
不過,在張翼向兵部請辭離開,原本兵部已經批准張翼南歸了,但似乎被崇禎皇帝知道了,卻是直接被再一次叫到了御書房裡面。
“你準備要離開京城了?”雖然知道張翼就算要比離開京城,但崇禎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眉頭緊皺,有那麼一點不滿。
張翼進入他的視線之後,這一年多他都是在暗中派人觀察張翼的一舉一動,雖然遠隔千里,可是張翼在港島上的一舉一動,只要是能探查到的東西,這崇禎都知道。
一年多的觀察,也終於讓崇禎知道張翼所作的,似乎對自己的大明朝有利,雖然崇禎對於商人商業不瞭解,但看着張翼能爲自己賺錢,而且還能練兵,便想着可以大力栽培張翼這個年輕又能腳踏實地埋頭苦幹的人來。而且,張翼的身上,讓他看到了袁崇煥那種能力。
至從袁崇煥死之後,崇禎便感覺到自己一直做錯了一件事情,只不過皇帝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說自己錯了。這些年一直沒有一個能像袁崇煥一樣的人出現,沒有一個人能頂的起大明這萬里江山的頂樑柱,所以他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張翼的出現,讓崇禎覺得,似乎又一個能頂起大明朝頂樑柱的人出現了。
因此,一年多的觀察,張翼再一次出乎意料給了自己驚喜,他終究忍不住想要親自接見張翼,纔派了太監去廣東讓張翼來京,想要委以更大的重用,然後在磨礪幾年,成爲大明朝的頂樑柱。
原本在封賞了張翼之後,他根本沒有打算留下張翼,就想着讓張翼南歸回廣東繼續爲自己斂財,繼續磨礪幾年,然後在調回京師,爲大明朝萬里江山服務。
滿清忽然而至,整個大明朝京師震動,看着朝廷上那些股肱大臣一個個聞滿清便是有如虎狼的樣子,便是越發覺得最近爲自己張臉還拿到一大筆錢財的張翼可愛和可信起來。
現在忽然聽到張翼要南歸,雖然這本來就算應該的事情,張翼又不是京官,述職封賞之後確實應該南歸回到自己的駐地,可真正聽到張翼要走,想着自己現在的處境,就是有點感覺張翼像是背離自己,自己一個人逃命而去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崇禎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會有這樣的感覺。第一眼看到張翼的時候,這崇禎似乎就在張翼的身上,看到了一點自己的影子,雖然這種感覺很是可笑,可真的如此。
“回皇上,張翼已經述職完畢,也是應該南歸。”張翼很冷靜的回答,心中卻是有點啞然,第一次看着崇禎這有些急躁和不安的神情,似乎還看到了這個皇帝強硬背後的那些懦弱。
崇禎雖然多疑,殺了很多人,可還算是一個勤懇的皇帝,對於自己的私生活,也從來不驕奢淫逸。然而積弱百年,已經病入膏肓的大明朝,實在不是他這個多疑又捨不得放手大力整頓整個王朝的皇帝的哪一點點手段就能將其挽救回來的。
現在的大明朝就像是一艘將要沉沒的巨大船隻,而崇禎就像是一個可笑的船工,似乎想要將大明朝這艘就將要沉沒的大船隻補救回來,有點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現在整個國家處於危難,京師外面滿清鐵騎橫行,燒殺掠奪,你難道沒有一絲想法?”崇禎盯着張翼,不知不覺,卻是帶着一點怒意。
看着張翼那種無所謂的態度,看着張翼如此平靜的回答,就忍不住讓崇禎惱火。他對張翼可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有一天張翼能站出來爲自己的大明江山,爲自己老朱家的天下征伐,剷除一切對抗的力量,踏平滿清。可現在張翼這種態度,讓他拿不住張翼了。
張翼聽到崇禎的話,先是愣了愣,然後苦笑起來,咬了咬牙道:“回皇上,那你說臣能做些什麼?”
崇禎聽到張翼的話,自己也愣住了,是啊,張翼留在京城做什麼?好一會兒,崇禎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如果朕將自己的神機營調給你指揮,神機營有三萬人,你能將滿清趕出去嗎?”
張翼在港島訓練對自己士兵的訓練,雖然具體細節不是很清楚,但崇禎還是知道張翼似乎給自己的的隊伍裝備了大量火器,因此便是想到讓張翼指揮自己的神機營。
神機營是京城裡面裝備了大量火器的軍隊,裝備的火器達到了一半以上,算得上崇禎手裡面最大的利器,只不過一半神機營都不會隨意調動,現在崇禎居然想要把神機營調給張翼指揮,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如果傳出去,那簡直就是悍然大波啊。
張翼自己也愣住了,他也想不到崇禎居然要將自己手裡面的神機營交給自己指揮,想要讓自己去和滿清打戰?
“臣不能。”張翼搖搖頭,很認真道。開什麼玩笑,讓自己去指揮神機營,這不是讓自己去找屎嗎?哦,找死,當然,也是找屎。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那個軍事指揮才能不說,讓自己去指揮一隻從來不熟悉的軍隊,對這支軍隊的戰鬥力,裝備情況還有各種人員物資情況都不熟悉的軍隊,不是去找屎,那是去找什麼?
更何況,自己忽然跑去指揮那些軍隊,那些軍隊的將領會怎麼想?要知道軍隊裡面最反感的就是空降的將領,自己真要是去指揮,那絕對是找不痛快,或許根本就指揮不動,就算指揮得動,到時候暗地裡使絆子的事情,也有可能。
真要是打戰的時候,出現這支問題,到時候張翼就不是找屎了,而是去找死了。因此張翼就算打死自己,也不敢去接過這個崇禎升過來的大棒。
“你不敢?”崇禎盯着張翼,厲聲問道。
“是的,臣不敢。”張翼點點頭,然後將自己不敢的一堆理由說出來,從自己的能力問題到自己對神機營根本不熟悉,蠻目指揮不合適等等,直到說得自己口水都幹了,總之一句話,自己就是不願意接過崇禎這個任務。
雖然張翼說的口水都幹了,口乾舌燥,但崇禎就是沒有發話,等到張翼終於保持沉默,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嘆了一口氣。似乎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過於天真了。
“不過,臣有個請求。”張翼沉默了一下,決定堵上一把,顯然崇禎找自己來,還是希望自己能留在京師,爲他做些事情。因此斟酌了一下,便是說出了自己的一個計劃。
“什麼?”崇禎道。
“皇上也知道臣這一次爲了護送繳獲的銀兩還有大炮來京城,從廣東帶來了幾艘戰艦和一些士兵,臣願意帶着我的士兵,在戰場上殺敵!”
“你是說,你要讓你的那些水師官兵上岸殺敵?”崇禎似乎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故事,“你想讓你的那些在海上飄着的士兵上岸來和滿清韃子打戰?”
“回皇上,臣這一次來,因爲護送銀兩和大炮事大,爲了保守起見。因此五艘戰艦給裝載有兩千人,我能抽調一千士兵登岸和滿清韃子作戰。”
“一千人?”崇禎似乎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千人,面對數萬滿清韃子的精銳鐵騎,或許塞牙縫都不夠!
“是的,臣願意帶着臣的士兵,爲保衛我大明江山,死不足惜。”張翼直接半跪,然後看着崇禎道:“雖然人數少,但臣願意出去和韃子一戰,就算趕不走韃子,我張翼也絕對不會讓韃子如此肆無忌憚的在我大明朝的領土上作孽,燒殺掠奪我大明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