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朱道臨告別戀戀不捨的宋少君，前往銀行轉出兩筆款項，驅車前往冷凍廠倉庫。
看到倉庫大門外掛上“金城印刷製品公司倉庫”的新招牌，朱道臨臉上禁不住露出開心的笑容，知道樑城已經如願以償買下了這座大倉庫。
倉庫大門是敞開的，寬闊的院子西面正在搞基建，昨天一時衝動雙倍購買的1,500噸鋼材堆放在東面空地上。
值班室後側的休息室已改爲辦公室，陸建民買來電腦拉上了寬帶，請朱道臨進去坐下，便打開標註炮車的電子文件。
爲了這些炮車，陸建民和生產廠家的兩名設計人員在半個多月裡參考大量軍工資料，三次到博物館參觀展出的實物，多次通過電話和電子郵件與生產火炮的段德銘展開討論，反覆修改之後終於確定設計方案，並生產出八輛樣車。
朱道臨看完炮車的實物圖片、設計圖紙和詳細羅列的參數，對陸建民的工作成果非常滿意：“比我預想的好十倍，非常好！給段德銘發過去沒有？”
“三天前發過去的，昨天他在回覆的郵件中評價頗高，說他本人和他手下幾名技術人員經過嚴格測算，認爲我們設計的各項參數基本正確，一致同意我們的設計方案，但建議我們加裝駐鋤，然後儘快給他們發去一批樣車。”陸建民興沖沖地回答。
朱道臨想了想：“50mm和80mm口徑的兩種型號可以按照他的意見辦，125mm口徑的中型炮不需要改動……這種原始火炮真要發射起來，駐鋤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會增加麻煩。”
“其餘兩種大口徑的四輪炮架設計得不錯，這兩種炮架用在風帆戰艦上，低矮堅固的底盤、可調節高低射角和左右射界的機構是必須的。這五種炮車可以按照現有設計立即投產，數量暫時定爲每個型號500輛。”
陸建民嚇了一大跳：“這麼多？炮車的生產技術要求比生產馬車輪軸高得多了，價格貴了近十倍啊！”
“如果廠家安排不過來，可以取消馬車輪軸的生產，但需要你增加一項採購內容，長期採購用於生產馬車輪軸的三種型號軸承……”
“這次我把你採購的軸承及相關技術資料帶過去。他們那邊已經組織200多名經驗豐富的工匠，建起一個研究所，羣策羣力展開技術攻關，要不了多久就會掌握新式鍊鋼技術和馬車輪軸的製造工藝。”
“最多也就是一年時間，他們就能掌握製造普通滾珠軸承的技術……到那個時候，我們和常州廠家訂立的合同也該到期了。”朱道臨解釋道。
陸建民有些擔心：“要不要提前和廠家打個招呼？”
朱道臨考慮良久：“可以，但爲客戶考慮，不要說那邊仿造馬車輪軸和軸承的事情，直接告訴他們。明年合同到期後不再續約……”
“不過，你可以和他們說，首批2,500輛炮車交貨完畢後，如果他們願意，我們再訂購3,000輛用於風帆戰艦上的可調式四輪炮架，但你必須嚴把質量關，決不允許出現不合格產品，否則會出人命的！”
“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趟常州。說服他們重新訂立以炮車爲主的合同，把所有技術要求和驗收標準寫進去。合同期限爲一年，從現在開始到明年五月底爲止，我想他們會願意的。”
“畢竟，馬車輪軸又不是什麼高精尖的技術，而且生產一輛炮車獲得的利潤，差不多等於生產10套馬車輪軸。他們的兩個技術員這兩天打來電話來催問好幾次了。”勤奮的陸建民越來越精明瞭。
朱道臨欣慰地笑了，掏出一份文件遞過去：“那就拜託你了，這是下一批採購清單和質量要求，總共9大項32種規格型號，後面標註所有供貨商的地址和聯繫電話……”
“我來之前已把2,000萬預付款轉入你那張專用的銀行卡里。你看着辦吧，絲綢、骨瓷和茶葉是數量最大的品種，對方都是比較好說話的老客戶，但越是這樣你就越要小心，通常差錯都出現在這種時候。”
“下次必須先把貨送進我們倉庫，然後再和他們一起聯合驗收，等我回來把餘款付給他們，這一點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你只需要嚴格執行就是了。”
“放心吧，大哥，我不會讓人賺便宜的。”陸建民回答。
“走吧，帶我去看看你的那些警犬……我那老戰友前一段時間打電話告訴我，說木蘭生下六個健健康康的小崽子，他一家人喜歡得不得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木蘭是好樣的，當初給木蘭配種的，是整個基地最雄壯的功勳犬，遺傳絕對一流，可惜了……”
入夜時分，福特越野車緩緩開進鶴山別墅底層車庫。
朱道臨提着從樑城那裡拿回來的漂亮樣品袋鑽出車門，順手關門之後留戀地打量愛車好一會兒，鎖上車庫門，進入別墅大廳，看了一眼矮櫃上包裝結實、堆放整齊的100副軍用望遠鏡，疲憊的身軀似乎又充滿了力量。
臨近子夜，換上一身黑色休閒運動裝的朱道臨，再次來到偏僻的冷凍廠倉庫，這次他提前打發了值班人員，所以關起門後非常輕鬆地讓1,500噸鋼材消失不見，然後不聲不響走向後方虛掩的倉庫，掩上門再次走到倉庫中央熟悉的位置上。
從現代棲霞城北偏僻冷清的倉庫，回到明末虎山正院安謐冷冷清清的後書房，朱道臨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感，端坐在幽暗的書房中，透過鑲嵌在雕花窗櫺上的玻璃，望向星光下朦朦朧朧的小花園，用心體會大自然的神秘與奇妙，不知不覺間又有了諸多感悟與遐想。
緊閉的書房大門外傳來一陣輕微響動，隨後便是頗有節奏的低沉敲門聲。
朱道臨微微一笑過去開門，一把摟住人立而起、撲到自己胸前的愛犬木蘭，愛惜地撫摸它不斷貼近的大腦袋。
朱道臨安撫了愛犬，把它送回廊檐與院牆夾角處的木屋，藉着星月的幽暗光芒，細細打量六隻蠢蠢欲動的可愛小狗狗，剛想伸手摸一摸這些毛茸茸的可愛生靈，就聽到院牆外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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