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項御天站起來,拖着還隱隱作痛的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這樣出去着涼,我去給你拿衣服過來。”
說完,項御天便大步往外走去。
“……”
江唯一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雙杏眸漸漸失去冷漠……
他身上的衣服也溼了,出去就不會着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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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濛濛的。
下着比羽毛更輕柔的毛毛雨。
S市的京華墓園,統一黑色西裝的手下們撐開一把把黑傘,佔據了墓園每一個角落。
江唯一穿着一條黑色的裙子站在兩塊墓碑前面。
項御天站在她身旁,利用身高的優勢替她撐開一把黑傘。
一反常態,項御天穿的是一件粉色的襯衫,一身桃花味,卻掩蓋不掉他身凌厲的黑暗氣場。
“……”
江唯一無聲地將兩束花獻在兩塊碑前。
是邵興和王強的墓,她的同僚,她的朋友……
她小時候聽媽媽說過,如果一個人真到了死期,不是枉死,老天爺就會下一場雨送行。
她擡眸望向毛毛細雨。
這還不算枉死嗎?他們年紀還那麼輕。
“碑立了,可以走了。”項御天不耐煩地催促到。
江唯一瞥了一眼他身上襯衫的淡粉色,柳眉輕蹙,“你非要穿得這麼扎眼麼?”
來墓地,穿個粉色……
他是來上墳還是喝喜酒?
“立碑是成全你的善良,不代表我對他們的死有一絲一毫愧疚。”項御天理直氣壯。
在他眼中,AN是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就是一遍一遍提醒他,他的家人曾經死得有多慘。
“……”
江唯一不想理他,朝前走去。
“渺渺,我仇家很多,但最恨AN。”項御天跟上去,始終將傘撐在她的頭頂上方,不讓她淋到一點雨,“你記住,你可以同情我的任何仇人,除了AN。”
“你還要殺人?”
江唯一聽得心驚,他還要繼續針對AN?
“AN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尤其是他們的頭。”
項御天的眼裡浮過一抹恨意,邊說邊朝前面望去,慢慢地停了下來。
江唯一順着他的目光往前望去,只見巍峨的墓園入口,一部銀色的房車停在那裡……
司機打開車門下來,迅速撐開一把傘,戴着手套的手拉到後面的門。
“少爺,墓園到了。”司機恭敬地說。
兩條修長的腿從車上下來。
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西褲,以及純白色的西裝。
一個年輕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步履優雅,身上散發着貴公子的氣息。
他有着一張溫和無害的臉,五官精緻,如琉璃般的眼無焦距地望着前方。
他沉默沒有表情的臉沒有一點冷漠,而是自然地流淌出清心寡慾、與世無爭的味道……
不是安城又是誰。
江唯一的呼吸在剎那間摒住。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項御天和安城是懷着上一代恩怨的仇人,居然就這樣在墓園見面了……
安城在司機的陪伴下朝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