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認錯態度良好，卻沒有什麼內疚的情緒。
封肅辰最善觀察人心，就算周珂在他的面前再怎麼掩飾，他的一些細微情緒也逃不過他的審查。
“鬆了一口氣？”封肅辰勾脣冷笑，銳利的冷眸看向周珂。
被他這樣的眼神一打量，周珂忍不住一身心悸，“就……就是覺得該來的總會來，既然是我沒有處理好事情，處罰是免不了的，我……”
“原因！”封肅辰淡淡打斷他的話。
他習慣掌控主動權，不耐煩聽一句空白的認錯和辯解。
周珂沉默了下來。
因爲這樣的沉默，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有一種令人幾欲發狂的緊張在發酵。
別說周珂，就連旁觀的江峰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跟在封肅辰身邊越久，他便越覺得封肅辰簡直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要麼就是地獄中的閻羅王降臨到了塵世，惹到他的人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如果周珂沒有什麼苦衷，他會落得什麼結果，真的很難說。
“咔嚓，咔嚓……”
死寂的空間中，只有鐘錶走動的聲音。
周珂不說話，封肅辰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並不開口催促。
他的定力向來很好，靠在真皮轉椅上坐着，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支菸夾在手中，卻並不抽，只是看着嫋嫋而起的青煙。
然而，這種無聲的壓迫，卻更叫人心驚膽顫。
“封總……”周珂終於想好了一般，艱難地開口說道，“是，是蘇小姐讓我那麼做的。”
“蘇清葉？”封肅辰反問。
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對這個答案早就瞭然於心。
“是。”周珂點頭，繼續說道，“那一日，我正準備出發去慕小姐的公寓找她，卻在出發之前接到了帝景國際酒店經理陳建的電話。陳建在那頭說慕小姐找到帝景國際去了，聲稱她在入住帝景國際的時候失竊，向酒店索要那一晚的監控視頻，不然就會走法律程序……”
“陳建調出視頻之後，發現監控視頻中的人是封總您，自己不好做主，所以就打了電話過來請示。電話是我接的，只是……沒想到，這通電話被蘇小姐給聽到……之後，之後……”周珂開始吞吞吐吐。
“之後什麼？”封肅辰掐滅了手中的香菸，皺眉問道。
“之後蘇小姐便搶過了電話，讓陳建對慕小姐說酒店的監控出了故障，三天之間的監控視頻都丟失了。”周珂小心翼翼地看了封肅辰一眼，眼中有着一絲蘊藏極深的猶豫，“……然後，爲了不讓我去找慕小姐，蘇小姐叫人把我關了起來，還沒收了我的手機，讓我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繫。因爲這樣，我一直沒有見到慕小姐，您交代給我的事情，我也沒有辦好……”
“就這樣？”
“是，就這樣。”周珂認真地點頭。
“我知道了。”封肅辰揮了揮手，“出去。”
“……是。”周珂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着出去了。
等到周珂離開，封肅辰看向江峰，“他的話，有幾分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