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得讓他一時間消化不來。
慕晚安還沒動,站在一旁的江樹就已經伸手過來狠狠地拽過他握着她的,青紫交加的俊臉滿是不羈的桀驁,“放開你的手,左大少。”
左曄低眸看着她醉得散漫,卻又冷淡的臉,最終還是把手鬆開了。
晚安將自己的手收回,不輕不重的揉了揉,“那就爵士好了。”隨即看向已經取了面具的宋泉,“我不想在顏值上佔你便宜,面具借給我。”
易唯聽着她理所當然的話,囧囧有神。
她這簡直是綰綰大小姐附體了,這氣勢簡直是想碾壓對方。
左曄看她身子有些虛軟,毫不避諱的任由旁邊高大的男人扶着她,原本就隱隱暴躁的心情已經暴躁到極致,陰着一張臉朝她吼道,“慕晚安,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離開這裡!”
江樹要不是扶手晚安沒空,早就一腳踹過去。
晚安接過易唯搶過來的面具,繞在手指上轉來轉去,淡淡的笑,“你連你正牌女朋友都管不到,怎麼管得到我這個前女友?”
說罷看向負責人,笑笑道,“給我十分鐘,我要換衣服化妝。”
擦肩而過的瞬間,左曄再次扣住她的手腕,眼神盯着她愈發陌生的臉,“晚安,這種地方不適合你,我也不喜歡跳豔舞的女人。”
宋泉看着他們纏在一起的手,臉色一下白了下來。
晚安也覺得面前的臉熟悉而陌生,兀自的淺笑,“是嗎?”
十分鐘後,全場都在等候這鬥舞。
貴賓區的深紫色沙發裡,鍾嶽端着酒杯看着舞臺上戴着黑色禮帽的的女人,妝容化得很深,眼角眉梢皆是逼人的冷豔和性感。
他看了又看,若有所思的道,“薄先生……我怎麼覺得那女人看着有點眼熟。”
剛剛談完合作正在筆記本上輸入文件的男人聞言從屏幕面前擡起頭,眯起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眸底深處釀出隱晦的色澤。
他面無表情的重新低頭看電腦屏幕,乾淨的聲線很淡漠,“打電話給南城,說夜莊有個美人值得他看。”
嶽鍾跟他們認識好幾個年頭了,多少了解薄錦墨的性格,大致猜到臺上的女人是誰,先是詫異,隨即失笑。
想起上次在警局發生的事情……好像是蠻有意思。
顧南城到的時候,全場的氣氛正嗨到了最高點。
進門就有服務生將他領到薄錦墨和嶽鐘的貴賓座,一開始,他沒有看臺上。
薄錦墨頭也沒有擡,手指從容悠閒的敲着筆記本的鍵盤,涼涼的開口,“我早跟你說了,你選了一盞不省油的燈。”
就這說話的幾秒鐘時間,顧南城已經看向了舞臺上。
她選了最濃的妝,在她足夠精緻的五官上像是畫出來一般。
即便如此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張臉,那冷豔的妝容猶如他第一次見她那般,煙視媚行,性感得高高在上。
扣着黑色的經典款爵士帽,純色的白襯衫,下面是一條寬鬆飄逸的褲子。
火爆和誘惑充斥着所有的感官。
嶽鐘好奇他的反應,翹首觀察。
但顧南城只問了那麼一句話,就沒有再開腔了。
長腿交疊的坐在沙發裡,依然是那副顛倒衆生的貴公子模樣,狹長的眼眸望着臺上的女人,眼神沉靜莫測。
幽藍色的火焰點燃一根香菸,青白的煙霧從他的脣間鼻息間逐漸散開,爲他整個人平添了一股成熟深沉的氣息。
香菸燃到盡頭,舞臺上的女人收了最後一個動作,取下頭下黑色的帽子低頭和頷首。
顧南城動作不緊不慢的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順勢擡手招來一邊的保鏢。
“顧總,您有什麼吩咐?”
他只簡單吩咐了一句話,保鏢點頭,“好,我知道了。”
舞臺上的女子才站直身體,還沒等主持人拿起話筒說話,下面此起彼伏的報價聲已經響起了。
左曄站在後臺的邊緣,一隻手插在褲袋,另一隻手夾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煙,眼神靜靜的看着她的側顏,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並不抽菸,後來跟宋泉在一起,煩心事變得多了,纔開始抽,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癮了。
之前出五萬給宋泉的中年男人直接把價格擡到了七萬。
夜莊下面的職員都受夜莊的保護,除非是自願,不受任何脅迫。
七萬陪一杯酒,那就只能喝一杯酒。
至於其他進一步的下文,就看這杯酒時能不能開始。
所以有時候即便精打細算的商人看上來臺上跳舞的女人,若是這杯酒的價格太高,也會放棄,選擇直接轉入私下交流。
左曄手裡的香菸掉落到地上,他也沒有低頭看一眼,腳尖準確的踩滅,面無表情的報出數字,“十一萬。”
宋泉在幾米之外也一直看着舞臺,聽到這三個字從他的口裡說
出來,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左曄沒有看她,淡淡的道,“論功底強度,論賣弄性感,她都比你強,那十萬是我給的,就算贏了你不是也會覺得屈辱嗎?”
宋泉看着他冷冷淡淡的表情,呼吸忽然窒住。
下面有一隻麥克風再度傳出聲音,低沉散漫,“五十萬。”
全場再次譁然,這一次沒有人再報更高的價。
慕晚安對此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走回了後臺就接了易唯遞上來的水。
“慕小姐,”主辦方有點忌憚她的身份,她是慕家千金雖然是過去的事情,但是她跟顧南城的婚事全安城都傳得沸沸揚揚,不敢輕易的得罪,“您要下去喝一杯嗎?”
“好。”她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我先去趟洗手間。”
她喝了好幾瓶的酒,如果說上臺之前幾分醉意,那麼跳完一整首爵士,全身的血液循環突然加快,那酒的後勁立即加倍的翻了上來。
易唯想扶她也被拒絕了。
途中經過左曄和宋泉的身邊,她彷彿完全沒有看到兩人的神色,就這麼擦肩走了過去。
晚安趴在盥洗臺上,雙手不斷的接過從水龍頭裡的冷水澆在自己的臉上。
從包裡拿出的卸妝的東西對着鏡子開始卸去臉上的濃妝,她很少化這麼濃的妝,本來打算戴面具,但是她換好衣服後嫌棄整套裝扮下來畫風太詭異。
愈發強勁的酒精後勁朝她涌來,她的腦袋都要痛裂了。
草草的卸完妝,不斷的往自己的臉上潑水,彷彿冰涼的液體能讓她舒服點。
忽然,她察覺到一股異常強烈的氣息存在她的身後,頓了一下,整個人往後轉去。
修長筆挺的男人立在她的身前,英俊的容顏很溫淡,唯獨黑色的眼眸盯着她。
深邃,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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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甚至以爲自己看見了幻覺,磕磕盼盼的看着他,“顧……顧南城。”
“嗯,是我。”
她的杏眸帶着慌亂,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只覺得眼前的男人離她太近,近得可以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她想後退,撞上了身後的盥洗攀,吃痛的蹙眉。
“顧南城……你瘋了,停手……”
顧南城倒是聽話的停了下來,擡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眯起,往日裡溫和的五官此時染上某種危險的情緒,讓他的輪廓都鍍上了一層凜冽的性感。
她喘着氣,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褲,熨帖得一絲不苟,上身是名貴的深灰色襯衫,較之平常的溫潤,此時更顯驚心的冷貴。
似是嫌領口太緊,他擡手一扯便散開了兩三顆釦子。
俊臉陰沉,“那個在你窮得要賣肉的時候拋棄你的男人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聲線低沉淡漠,但是那股壓抑而不悅的情緒毫不掩飾,包括他眉目間的輕視,刻薄得刺目。
她一怔,“不是……”
他像是壓根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居高臨下的氣勢愈發的咄咄逼人,偏生薄脣又噙着笑,“當着全世界的面跟前男友的現任攀比風馬蚤,嫌自己過去不夠可笑想來一筆更可笑的?”
下顎被掐住,男人俊美的容顏進一步逼到她的眼前,“還是說,不想嫁給我所以只能用這樣自降身價的方式?”
“我的過去可笑?”酒精讓她沒有平時那麼多的顧忌,被男人強制按在盥洗臺上的慕晚安此時像個炸毛的貓,“我的過去再怎麼可笑也輪不到你來評價。”
她用力的去拍他的手,“我跟左曄談四年的戀愛,至少他是真真實實的對我好過,至少在這四年裡我享受所有做他女朋友的權利,你呢?”
她笑,乾淨的還滴着水的臉肆無忌憚,“做了十多年的備胎,又只能靠着權勢來強迫看上的女人,我有你可笑?”
洗手間裡是片刻的死寂。
安靜得可以聽到不知道哪裡的水滴滴答答落下的聲音。
顧南城的眸色變得陰鷙,徒然生出一股令人心驚的意味,“這樣說起來,我的確是比你可笑。”
他脣角勾起的弧度和嗓音都很淡,卻也擋不住那股侵犯感極強的存在感,“不過對如今的我們來說,我可以用權勢得到看上的女人,而你只能屈從。”
“就比如說,我想在這種地方要了你,你也只能乖乖的讓我來。”
晚安的瞳眸一下就睜大,好幾秒都沒能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直到他在一隻手扣上她的後腦勺時脣瓣再度壓了下來,另一隻手毫不溫存的去脫她的衣服。
因爲跳爵士,她換下了自己本來穿的衣服,穿的是一件面料輕薄的真絲襯衫,隨便用點力氣就能扯壞。
顧南城今天特別兇,跟早晨溫存甚至體貼的男人天差地別,晚安想也不想的大力掙扎。
別說男人跟女人之間的力氣天生就相差懸殊,她跳了一場消耗體力的爵士,加上酒的後勁,整個人連平時的狀態都沒有。
在顧南城的面前幾乎沒有半點抵抗的餘地。
後臺那邊,江樹第三次看時間,有些擔憂,“這麼長時間她怎麼還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