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宇的臉色變得鐵青,明若琪走上前把秦音書丟在地上的手鍊踩在腳下,別有深意的說:“像這種陳舊的便宜貨,還是當垃圾丟掉好,人總是要往前看。”
韓晨宇強笑着走上前去,撥開她額角的碎髮,親吻着她的額頭,輕聲的說:“你說得對。”
她伸出雙臂,緊緊勾住韓晨宇的脖子,與他擁吻在一起……
從水木清華大廈走出來,秦音書覺得一陣陣噁心想吐。
她昏昏沉沉的往外走,跌跌撞撞,腳步虛浮,渾渾噩噩地走回到逸軒咖啡店中。
店裡播放着張信哲的《說謊》:“這次我又擔心到天亮,現在你靠在誰身旁,窗外透進來的光,照的心發慌……其實我都懂只是不講……”
擡頭,看到聶和風靜靜的坐在藤椅上,手裡面捧着一本書聚精會神的翻看着,就像是一幀美好的油畫。
秦音書在門前深呼一口氣,順了順頭髮,才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進去,到他的身邊坐下。
聶和風把書合上,擡頭望着她,嘴角略帶着笑意問:“做完採訪了?”
“是啊,我們走吧。”秦音書有些不自然的說着,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掉,完全沒有辦法控制。
聶和風微微驚訝,靜默片刻才問道:“出什麼事了?”
“其實我採訪的人是我的初戀情人韓晨宇,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一直以來我念念不忘的只是一個影子,因爲得不到而美化到過於美好,現實中的他完全不是這個模樣。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秦音書長舒一口,把埋在心裡的話全都吐露出來。
聶和風蹙了蹙眉,問道:“他是否對你做過些什麼?”
秦音書搖搖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寧靜:“他什麼都沒有做成,你放心吧。”
聶和風點點頭:“那就好。”他一直相信,她有能力處理好這段關係。
見到他並沒有太過於驚訝,秦音書心中有些疑惑起來,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今天採訪的人是他?”
“只是猜到幾分而已。”聶和風站把紙巾遞給她。
秦音書接過來,擦拭着眼淚苦笑:“對不起,我失態了。”
聶和風搖搖頭,他安靜的凝視着秦音書的一舉一動,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或者我們離婚吧。”
“離婚?”秦音書頓時睜大眼睛,咬着下脣問道,“爲什麼?”
“你說過,假如有一天我們找到自己心愛的人,另外一方必須無條件同意離婚,我答應了你。直到剛纔你去採訪韓晨宇,等待你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原來我沒有那麼大度,我想要的是一段純粹的婚姻。”他蹙着眉,心裡似乎有隱忍的痛苦。
秦音書先是懊惱,繼而破涕爲笑說:“聶和風,我可以理解爲你在吃醋嗎?”
聶和風聳聳肩:“我是認真的。”
“我覺得你很好,以後就算我再遇到一個合適的男人,也未必會有你好。我想……嘗試着和你走下去,雖然現在我還不愛你,也許會日久生情呢?”秦音書斂了笑意,正色對聶和風表達着心中的想法。
聶和風久久沒有說話,他忽然站起來,走到秦音書的身旁,對着她伸出手。
“這是?”秦音書悶悶的問。
聶和風眼角眉梢都是笑:“滿大街的情侶都是手牽手走路,我們總要慢慢適應一下吧,聶太太。”
秦音書面上飛起一抹紅霞,低着頭站起來,任由他牽着走出去。
在那一刻,她覺得心裡很滿足,也很踏實,安全感滿滿的。
聶和風開車送秦音書回到報社的時候,是十一點整。
他中午學校裡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說好傍晚來接她下班。
秦音書走進公司,裡面異常的安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每個人都在沒精打采的做事。
她一向閒事不理,正往自己的工位上走去,冷不防有人在她身後喊道:“秦音書。”
她回頭,看到蘇亞娟站在旁邊。
她今天的打扮和平時很不一樣,臉上打了厚厚的粉底,眼線畫得異常誇張,還戴了少女纔會戴的假睫毛,甚至還打了少許的腮紅,身上穿着一條異常暴露的緊身連衣短裙,腳上蹬着長筒靴,一大截白腿露在外面。
“有事?”秦音書淡淡的問。
蘇亞娟扭動着腰肢走上前來,猩紅的嘴脣張開:“正陽生病住院,報社暫時會交給我來打理。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應該是去給韓晨宇做專訪了,結果怎麼樣?”
秦音書搖了搖頭,如實說:“失敗了。”
蘇亞娟的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笑容,提高聲音說:“我早就說過韓晨宇的專訪沒那麼容易做,音書你偏偏不聽,這回搞砸了吧?正陽讓我們留好版面給你,還說這一期的報紙銷量就靠你,結果被搞成這樣你說怎麼辦?難道要讓我去和病中的正陽說他信錯人?”
秦音書沉思了一會,斬釘截鐵的說:“我會用別的稿子來代替,不會耽誤報紙出刊,你和吳總編交代一聲吧。”
難得遇到一個可以奚落秦音書的機會,她又怎麼會放過呢。
她抱着雙臂冷豔高貴的說:“這麼重要的版面,是隨隨便便的稿子就可以代替的嗎?音書真不是我說你,你做事真是太沒有交代,到了緊急關頭,還得我來幫你收拾殘局……”
她正說着,有人輕輕的用手指扣了扣玻璃門。
回頭,就見到聶和風站在門前。
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棱角分明的臉,深邃明亮的眼,泛着迷人的光澤,彰顯着高貴和優雅。
“對不起,音書的東西落在車裡,我幫她送上來。”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間,夾着秦音書的錄音筆。
蘇亞娟正數落秦音書,猛然見到男神出現,抱着的雙臂馬上就垂下來,滿臉笑容的說:“音書,就按照你說得做吧,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秦音書嘴巴微張,好氣又好笑的直搖頭。
蘇亞娟已經疾步走到門前,笑意盎然地說:“聶教授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