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知道自己在生意上得罪了一些人,一是他性格如此,二是在生意上,你太弱了,好處就會被別人佔了,所以有的時候需要他強勢。
可是,他不認爲自己會把人得罪得這麼徹底,不惜用這樣的方法來讓他身敗名裂,甚至家破人亡。
這已經不是生意上的勾心鬥角了,這分明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哥,怎麼辦?”李老三早就沒了主意,這件事來勢洶洶,根本就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我們先到醫院去。”
李富貴說的醫院,自然是那幾個受傷工人所在的醫院。
之前給的治療費,被出納捲款潛逃了,後來他又讓人墊付了治療費,總算挽回了一點局面。
只是,這些傷者家屬不願鬆口,之前的封口費不能滿足這些人的野心,想是他們從中看到了好處,這些人死咬着不開價。
這就難爲李富貴了。
沒有錢不能解決的問題,可前提是有價格,有了價格纔好操作。
李富貴親自去探望工人,傷者家屬沒有阻止,很平靜地接待了李富貴,對李富貴提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傷者家屬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最後被李富貴逼得狠了,才說了一句“一切走法律途徑。
這是不會私了的意思了。
李富貴和李老三怒氣衝衝地離開醫院,坐在車上,李富貴問道:“我們把這些事情好好捋捋。”
這幾日光顧着生氣和焦慮,還沒靜下心來好好把整件事情捋清楚。
“事情的起因是三個工人擅自在停工期上了腳手架,摔傷後,我們這邊馬上就墊付了治療費,我甚至還提前讓人和他們談好了封口費,就是不想引起太多的麻煩,”原本是抱着息事寧人的態度,李富貴很看中這個工程,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才主動提出了私了。
不知這些人是野心大了,還是被什麼人慫恿了,推翻了之前談好的價格,和媒體的人聯繫上,把這件事鬧大,還寫了了檢舉信給上面。
“最可惡的是,”李富貴陰鷙地說道,“檢舉信上的內容都是真的,真的連我這個做老闆的都不知道。那些建材是怎麼回事?”
對質量,他還是很上心的,就是要做手腳,也會用暗度陳倉的方式,而不是這般沒頭沒腦。
“建材的事,我們可以找人背下。”李老三的想法很實際。
一個工程,每個部分都有專門的負責人,出了事,他們完全可以推給負責人,這也是業內的潛規則之一,雖然那幾人被控制起來了,可他們可以找那幾個人的家人,所以這也不是事。
“然後就是出納的事。”有了個好開頭,李富貴和李老三也冷靜下來了,“出納拿走的是治療費和一部分封口費,這是出納的個人行爲,我們可以把這一塊所有的負面、影響都推到他的身上。”
看,他一早就拿出了誠意,不僅墊付了治療費,還給了“安撫金”,他不是沒有立即做出相應的舉動,而是遇人不淑。
出納那邊的事,他已經報警,交
由警方來處理是最公正的,當然,他也有私下讓人追查出納的下落,畢竟那麼一大筆錢,他也會心疼的。
至於和那些人重新談安撫金的事,既然那邊要走法律途徑,他就奉陪到底,對於工地上出現的安全問題,他都可以推給相關負責人,而且,那幾個工人是私自上腳手架,真要追究起來,這是他們的個人行爲,出了事,他們自己要承擔很大一部分責任。
當然,要是能知道背後的推手就好了。
李富貴遺憾地說道:“我們先試試看能不能用高價從他們嘴裡買出推手的信息,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很被動的局面,卻也無可奈何。
“最後一件,也是最關鍵的一件,”李富貴的神色突然嚴肅了,“就是我們資格證的事,這件事如果辦不好,恐怕……”
恐怕就真的有牢獄之災。
這纔是李富貴最着急的。
“微生德那邊一直沒和我們聯繫,我找過他幾次,他也是焦頭爛額。”李老三說道。
“這麼大的事,他不焦頭爛額纔怪,更何況,我是從他的公司轉包項目的,那是他的私產,出事了,他的私產也曝光了。”
太過清楚微生家的情況,所以對微生德的心思,李富貴也能猜到一些,可以說,微生德面臨的危機比他更大。
“那我們怎麼辦?”李老三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就是資格證辦下來,也晚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事後補辦個資格證,再弄個皮包公司什麼的,事情就了了,可現在沒那麼容易了。
“是很棘手。”李富貴陷入了沉思。
兩兄弟一路無話地回到家,和前幾次一樣,李家的親戚齊刷刷地坐在客廳裡等着他們了。
只不過,和前幾次不一樣,今天李姑媽也來了。
“姑媽。”李富貴隱忍着打了招呼。
之前吧,他還想從李姑媽那裡得到好處,所以讓李楠處處討好李姑媽,而李楠也確實合了李姑媽的眼緣,所以他和老三分得了李姑媽名下水產公司的一小部分股權,在生意上也有了一定的決策權。
可自從李楠出事後,李姑媽的態度就不明朗了
他和老三的股權還在,可是卻沒有了生意上的決策權,他們倆兄弟就好似免費的工人,給李姑媽打工不說,還沒有薪水。
別以爲有了那點股權,他們就能從公司分紅利了,李姑媽精明着呢,不會那麼容易把公司的利益分出去。
現在,李姑媽坐在客廳裡,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李富貴憋了一肚子的火。
同樣心裡不舒服的,還有李老三。
這些人的目的,無非是想用這件事來逼迫大哥,可他們也不想想,大哥真要出事了,整個蒼華製藥都會跟着倒黴,這些人還想瓜分蒼華製藥?
“老大,調查組那邊有什麼消息?”李姑媽端着架子,率先問道。
這種被人審問的感覺很不爽,李富貴開口時,也沒了往日的尊
敬,“調查組那邊,我們的手伸不進去,所以沒有任何消息。”
“難不成,你們就坐以待斃?”李姑媽不滿了,“這次的事會有什麼後果,老大,你知道的吧?”
見李富貴無所謂地點頭,李姑媽沒好氣地說道:“這事不僅會影響到李家,還會影響到蒼華製藥,你們倆兄弟是怎麼打算的?事情發生好幾天了,你們一點作爲也沒有,難道非要等着被帶走,被控制住了,才心急嗎?”
氣得狠了,李姑媽用力拍着大理石的茶几桌面。
客廳裡的衆人,原本還幸災樂禍地旁觀,可等李姑媽把話說到最後,這些人又開始緊張了。雖然不知道李富貴和李老三要面臨怎樣的結果,可影響的,絕對是整個李家和蒼華製藥。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和老三也在積極解決,可這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說到這裡,李富貴也很憋屈。
他一直在努力經營人脈,奈何一直進不了二流的圈子,他也沒辦法。
雖說經營着蒼華製藥,也有不少人脈,可都不是重要位置上的關係,勉強維持着,也不過是爲了生意上的方便。
就像這次的事,要是在政界有人,他何必受這個窩囊氣!
李姑媽的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讓她原本就尖酸的嘴臉更加刻薄,“不被你控制,所以你就任其發展,是不是把蒼華製藥賠出去,你就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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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姑媽大可放心,畢竟蒼華是我的心血,我會小心謹慎。”
至於你們這些和蒼華製藥無關的人,有多遠滾多遠。
讀懂了李富貴話裡的意思,李姑媽第一個變了臉色。
回來這麼久,她被這些人奉承慣了,何曾被人這麼打臉過,“怎麼,我還說不得了?是,蒼華製藥是你的,我不關心你,我問你這麼多做什麼?”
“是,我明白姑媽的好意,只是現在我被這些事弄得心煩意亂,拿不出好的章程。”李富貴故意嘆氣。
其實,早在出事的時候,他就已經暗中轉移了財產。
他雖然沒讀多少書,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可最會察言觀色,更會未雨綢繆,不管這事會怎樣,先把資金轉走是最穩妥的。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就不事先安排好!”李姑媽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沒有任何手續,就從微生德手裡轉包,你想過萬一出事怎麼辦沒有?”
當然沒有。
李富貴心裡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
之前他就曾想向路橋這塊發展,這種工程有多賺錢他是知道的,可沒有關係,手續辦不下來。他曾經隱晦地向微生德提起過,可微生德是隻老狐狸,哪會那麼輕易地就把他帶進門,還成爲自己的競爭對手?
可微生德從他身上拿了不少好處,不給他一點甜頭,着實說不過去。
於是,最開始的時候,微生德是將手裡的一個路橋項目,分了一段給他。
第一次的時候,他還是很緊張的,畢竟是“黑戶”,可在嚐到了甜頭後,這些顧慮都不是顧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