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看着楊玉兒一副跟百里容錦很熟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這百里容錦她若是不熟,便真着了楊玉兒這道了,可是偏偏這百里容錦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蘇峰尷尬的看看楊玉兒又看看百里容錦。卻見百里容錦只是淺淺一笑。邪肆的眼睛一轉,一股尊貴之氣淡淡溢出:“本王倒是不累,若是蘇將軍不介意。讓這位小姐離本王遠些便好。一路跟着難免聒噪,而且身上的脂粉氣總是讓本王不太舒服。”
百里容錦話一落,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誰知道看着溫文爾雅的四王爺竟然會說出這等毫不留情的話來。
楊玉兒的臉更是羞得通紅。這的確在她的意料之外。不過她終歸有她的辦法:“四王爺,玉兒沒想到四王爺竟然這般不喜玉兒,那四王爺當時要玉兒陪同之時就該……”說完轉身便捂着淚跑開了。讓百里容錦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更讓衆人生出不少猜疑。
“玉兒。”蘇峰滿面爲難,忙讓人去追楊玉兒。
百里容錦看着蘇景,無奈苦笑,沒想到這一來居然還被個小女子給算計上了。
蘇景看着一身俊逸的百里容錦也有吃癟的時候,嘴角微微揚起。
“四王爺,不若去書房坐坐?”蘇峰看着百里容錦爲難道。
“不必了,王府中還有貴客將到,本王不便久留,下次若是還有與蘇將軍商議之事,定然請人蘇將軍入府,屆時還請蘇將軍莫要推脫纔好。”百里容錦笑看着蘇峰。
蘇峰聽着百里容錦的話,也知道事有蹊蹺,滿面尷尬:“是,老臣定不推辭。”
百里容錦笑着頷首,擡眼看着蘇景,卻看見她眼裡一副‘你活該’的表情,微微瞪了她一眼卻又滿眼的疼惜,這個傻丫頭,好在她全然信任自己,唯這一點,便足以。
百里容錦離開,蘇峰才輕嘆一聲:“景兒,四王爺的胸襟寬闊,的確是值得託付之人。”
蘇景低頭福禮:“是。”
看着蘇景的冷漠,蘇峰心中有愧:“罷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出嫁之事也及早準備些,你母親過世得早,這麼些年委屈你了。”
蘇景眼眶微溼,卻不再開口,生怕一開口便滿口喑啞。
看着蘇峰離開,再看着地上方纔楊玉兒落在地上的一塊玉佩,蘇景上前撿起,看着上面獨一無二的花紋,的嘴角冷冷勾起。
楊玉兒回到院子裡,心中想着百里容錦,心中越發的傾慕起來。
“祖母,玉兒一定要嫁給四王爺。”楊玉兒看着躺在牀上的楊老太太道。
“四王爺?你當真?”楊老太太訝異的看着楊玉兒,忽又冷了面色:“玉兒,咱們與賢妃有關係,你是完全可以去太子府的,何苦要去拿四王府?”
楊玉兒眉梢微微揚起:“祖母,若論人品,這四王爺怕是要比好色的太子要貴重些,以後這大位落在誰身上還不清楚呢,您現在已經靠着賢妃娘娘了,咱們何不再多投一方勢力?”
楊老太太看着楊玉兒滿眼精明的模樣,也覺得她的話甚是有理了:“你可有把握嫁去四王府?”
楊玉兒面色微狠:“四王爺並不是貪圖女色之輩,普通的計策自然沒用,但是看着他對蘇峰敬重的樣子,若是讓蘇峰出馬,此事不難。”
“你是說,讓蘇峰出面讓四王爺納了你?”楊老太太看着楊玉兒笑道,似乎事情就要成了一般。
“自然,我今日試探了四王爺,若是讓他主動怕是不可能,那就只有走蘇峰這一條路了,有蘇峰護着我,就是拿蘇景也必要讓我三分!”楊玉兒笑起來,往日裡和順的樣子全無。
“那好,你還需要祖母幫你什麼忙嗎?”楊老太太看着楊玉兒道。
“祖母,你讓陵兒姐姐與然辰姐夫一道回來一趟吧。”楊玉兒看着楊老太太道:“這事兒有他們參與,怕是更好。”楊玉兒心中計謀已成,看着一旁擺着炭火盆,看着裡面燃燒的火紅的炭火,面色微狠。
美景院內,水禾眉頭都擰巴的死死的了:“沒想到她一個破落戶竟敢有這般不知廉恥的想法!”水禾氣急,直接罵了起來。
“倒是吳媽媽有心了。”蘇景把玩着撿來的玉佩看着水禾笑道。
“這也多虧了吳媽媽,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水禾依舊撅着嘴:“小姐,咱們可不能讓那個破落戶進了四王府去,免得把四王府也攪得烏煙瘴氣的。”
“四王府去不得,但我總要想着給她安排個住處不是?”蘇景笑開,楊玉兒既然一心想嫁到四王府,太子府定然不知道他們這番心思:“你回頭出去一趟,告訴老鐵頭今日之事,這話兒在太子府邊兒上說當是最好。”
水禾見蘇景有了主意,忙笑着點了點頭:“好,奴婢一會兒就去。”
“嗯。”蘇景頷首,卻聽到外面傳來消息,說馬淮已來,蘇景便也放下手裡的玉,她也該出去好好習武了。
葉然辰現在是忙得爛頭焦額,聽到蘇府傳來的消息時,想也沒想直接就推脫了,楊陵兒氣急,可是葉然辰在外她也管不了便也只得作罷,只是對葉然辰越發的不滿了起來,在葉夫人的吃穿用度那裡動了手腳不說,府裡丫環婆子的份例都被剋扣了不少。
今日葉然辰再一拒絕,楊陵兒更是氣得直接把葉然辰房裡唯一伺候的丫環給打了二十大板然後賣了。
“小姐,咱們還去蘇府嗎?”香兒看着楊陵兒問道。
楊陵兒有些猶豫了,畢竟蘇景這人,她此番若是回去怕是討不到好。
“小姐,那玉兒小姐當真是有把握的?”香兒繼續問道。
“不知道,不過她野心倒是不小,罷了,過幾日與我一道回去就是。”楊陵兒笑道:“本來我們就只是回去看看祖母的不是?”
香兒瞭然一笑,不再多說。
“你們都沒瞧見我的玉佩嗎?”楊玉兒到了晚上才發現自己的玉佩不見了,四處找着。
“小姐,是不是之前落在前院了?”有丫環問道。
楊玉兒這纔想起來:“恐怕是的,你們與我去前院看看。”楊玉兒起身便要出去,那玉佩極爲珍貴,而且是她常年帶在身上的,若是讓不相干的人撿了怕也是個麻煩。
幾人連夜出了院子直接朝前院而去,蘇景站在黑暗中,看着楊玉兒着急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
葉然辰疲憊的坐在馬車上,回到葉府時,聽到葉府傳來的消息,葉然辰氣得什麼也沒說,只是黑着臉去給葉夫人請了安,然後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是黑暗裡,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楊陵兒似乎下手越來越狠了。
正在葉然辰想着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猛然敲了起來,葉然辰一駭,忙拉開了門:“怎麼了?”
福兒顫抖着嘴脣:“少爺,夫人出事兒了。”
葉然辰面色一白:“出什麼事兒了?”
福兒按住自己還在發抖的手看着葉然辰:“這幾天姨娘一直剋扣夫人的吃穿,而且藥也換成了次等的,接過夫人剛纔喝完那藥以後,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口吐鮮血。”
“請大夫了嗎?”葉然辰黑沉着臉看着福兒,卻見福兒繼續啜泣道:“請了,是咱們自家的大夫,可是咱們藥鋪沒生意,那些大夫說了,沒銀子都不來,夫人當時一着急,從牀上摔下來,旁邊的大花瓶恰巧砸了下來,夫人的腿……”
“腿怎麼了?”葉然辰的臉色煞白,死死的捏着福兒的肩膀。
“夫人的腿之前大火之後便沒好全,這下是真的全廢了,您趕緊去瞧瞧吧。”福兒疼的小臉都扭曲了,卻見葉然辰不是衝着葉夫人的院子去而是直接往楊陵兒的院子去了。
蘇景坐在屋頂,漠然看着葉然辰對着身懷有孕的楊陵兒拳打腳踢,搶走了她的銀錢,也只是冷笑一番,果然,葉然辰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當年能或生生打斷自己的腿剖腹取出自己的孩子,而今也能對毫不信任當年海誓山盟了的愛人,甚至如此殘暴對待。
看着葉然辰離開,蘇景看着躺在地上滿臉狠厲的楊陵兒,輕笑出聲。
“誰?”楊陵兒聽到聲響恐懼出聲。
蘇景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楊陵兒,片刻便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裡。
香兒早已泣不成聲:“小姐,您怎麼樣了?”
楊陵兒恨得咬碎一口銀牙,她從小被嬌寵着長大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楊陵兒滿是青紫的手指死死的抓着香兒的胳膊,抓入她的肉裡:“葉然辰,我要你死!”
“小姐……”香兒疼得哭起來。
楊陵兒捂着肚子,面色黑沉:“去給蘇府送消息,就說我的孩子被葉然辰活生生打掉了!”
“可是您的孩子不是……”香兒看着楊陵兒的肚子,孩子不是還在麼?
香兒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楊陵兒跌跌撞撞站了起來,朝着一旁四四方方的大理石桌角狠狠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