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丟人

齊燁將這件事稟報了天順帝,然而,天順帝對這件事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天順帝冷冷看着齊燁道:“嫁入皇室的女人,即便是和離或者被休,都不可能再嫁給別人,否則,豈不是在打我們皇家的臉面?她們的出路只有兩條,一個是一杯毒酒了事,一個就是立即出嫁爲尼。太子,你並不是如此心軟之人,這種事爲什麼還要特意來詢問朕?”

齊燁心裡何嘗不是這麼想?衛良娣她們的死活,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只不過,他看出楚瑤其實是心有不忍,這才退而求其次,但這些考慮他並不能告訴天順帝,只是說道:“父皇,兒臣想,她們畢竟都是父皇賜下來的,而且身份各個不凡,牽扯甚多,這纔想詢問一下父皇的意思。尤其是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恐怕又要來煩父皇了。”

天順帝想了想認同了齊燁的想法,如果衛良娣被賜死,恐怕太后娘娘就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對太子府的名聲也不好聽。

畢竟,這是三個上過玉牒的妾,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於是,天順帝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如果她們被休,衛家、孫家和宋家也未必會咽得下這口氣,你想用什麼藉口休掉她們?”

齊燁對此早已經胸有成竹,道:“衛家、孫家早就倒向了順王,就連宋家甚至也被順王拉攏了,他們既然早已經爲了前途,棄其女兒於不顧,那兒臣爲何要替他們考慮?只需要一個她們暗中勾結順王的理由,自然可以以不守婦道的名義休掉她們。”只不過,如此一來,她們的名聲必定是不會怎麼好聽的。

其實,這還真沒冤枉衛良娣等人,她們早就在私底下與順王派來的人接觸了,尤其是孫良媛,幾乎是肆無忌憚的標明,自己是順王一派的人。

她們依仗的,不就是太子夫婦對她們無可奈何,甚至仗着她們是陛下賜的婚,完全不擔心自己被休嗎?就算太子殿下爲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應該休掉她們。

可惜,她們這次料錯了。她們碰上了太子妃這個心胸狹窄的“妒婦”,完全不能忍受她們在自己的地派上動作頻頻,甚至暗中挑事。

所以,她們註定被炮灰。

天順帝本來對齊燁要打發掉他的妾侍不以爲然,但是,在齊燁說,一切都是爲了小天祿時,天順帝不過思索了一瞬間,立即便同意了。

天順帝從小就生長在宮裡,對於女人那些爭寵的手段再熟悉不過了。在皇宮裡因爲爭寵而死掉的皇子不知多少。尤其是想到了半年多前,小天祿差點被毒蜈蚣咬傷,天順帝至今覺得心有餘悸,於是,便沒有過於勸阻,同意了下來。

畢竟,什麼都比不上他的小皇孫重要。

幾天後,衛良娣、孫良媛、宋良媛等人,以暗中勾結順王,不守婦道爲名,被太子殿下休棄。

衆人聞言皆是大驚。

其實,衛家、孫家、宋家投靠順王府的消息,衆所皆知。但是,卻沒有人認爲,太子殿下會真的跟順王撕破臉,休棄掉了這三家的女兒,甚至指名道姓,說她們勾結順王,完全將兩人的對立反應在了表面上。

這種情況其實是很少見的。

畢竟,兄弟們奪嫡無論私底下怎麼爭鬥,表面上也都是,兄弟和睦,其樂融融。

偏偏太子殿下沒這麼做,反而出人意料的表示出了他對順王的不滿。

這能不讓人驚掉眼球嗎?

衛良娣三人被休,雖然有些人認爲太子殿下太過無情,但是大多數人,還是覺得太子殿下的做法,並沒有錯。

衛良娣三人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留着她們做什麼?給順王傳遞消息嗎?

何況,衆人認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了人,就應該全心全意的爲夫君排憂解難,而不是因爲自己不受寵,就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誰知道她們有沒有給太子殿下戴綠帽子?

如果她們清清白白,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隨意休棄她們。

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順王知道這件事後,不由大怒,這太子如此赤果果的挑釁,根本就是沒把他這個對手放在眼裡啊!

他最近沒怎麼享樂,所有的努力,都是跟榮華郡主共同造人了。

好不容易他的嫡妻才懷上了孩子,他正在高興的當頭,便兜頭一盆涼水潑下,徹底澆熄了他的興奮和幸福,徒留一身狼狽。

徽州楊家的事情還沒完,竟然又添上了一樁,直壓地他心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他想要立即進宮像父皇哭訴一番,順便討個說法,但是卻被榮華郡主給阻攔住了。

“郡主,你爲何要攔我?”順王焦急地問道。

“王爺,何必如此着急?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便是再急也沒用。不如暫且忍耐,等我們的嫡長子出生後,父皇高興的時候,再算總賬也不遲。”榮華郡主撫摸着自己的小腹,沉靜地說道。

順王聞言,頭腦這才冷靜下來,他看着榮華郡主微凸的小腹,溫情脈脈地道:“郡主說的是,是本王太過急躁了。”

說罷,他又低頭對着榮華郡主的小腹說道:“乖兒子,你可爭氣點,等你出生了,可一定要蓋過你堂兄的風頭,讓你的皇爺爺以你爲榮,父王的希望可都放在你的身上了。”

榮華郡主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心中暗暗向老天祈禱,自己能一舉得男,否則,王爺不知該有多失望呢!只有她生下兒子,順王纔有一線登基的希望。

現在的榮華郡主,已經不像開始那樣信心滿滿了。

她本以爲,有了自己的輔助,只要把衛太后拉進順王的陣營,壓制太子殿下,扶持順王登基,簡直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惜,直到她身在局中,才知道,現實並不如她想象中那麼簡單,那麼理所當然。

想憑手中僅有的幾張牌,就想要將太子殿下拉下馬,實在是太難了。何況,太子殿下還有了嫡長孫,這無疑又爲他增添了籌碼,順王登基的希望也越發渺茫。

此時,她也只能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在未出生的孩兒身上了,只要她的兒子能夠像齊珩一般得到皇上的喜愛,王爺也未必沒有登基的可能。

此時,齊煊突然嘆了一口氣,道:“可是,本王不能不對衛家、孫家和宋家有所表示,畢竟,她們都是被本王連累所致。”

榮華郡主聞言不由蹙了下眉道:“王爺,她們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只能說她們太過無能,留不住太子的心,這與您有何干系?再說了,她們私下裡聯繫您,也是她們自己的主意,您可從未逼迫過她們,現在事情敗落了,爲什麼要您來承擔?”

“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本王實在是不忍心哪!”齊煊裝模作樣的說道,語氣雖然悲憫,但是表情卻是一片冷淡。

“那王爺的意思的是?”榮華郡主心裡暗暗冷笑,卻是一副詫異地表情問道。

“本王在想,反正她們被太子休了之後,也無人敢娶,不如本王收了她們得了。如此一來,既能對衛、孫、宋三家有個交代,將他們徹底綁在我們這條船上,也能羞辱太子一番,一舉兩得。”順王越想越是個好主意,心裡不由開始佩服自己的奇思妙想。

而且,衆所周知,這三人根本沒有伺候過太子,還是處子之身,他就算收了她們,也不算撿太子破鞋,不算辱沒了蜀王府的名聲。

榮華郡主聽到這些混賬話,簡直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知道齊煊很色,而且葷素不忌,可沒想到他竟然好色到這種地步,連這種沒有被休棄的,沒有價值的女人也都不放棄,還美其名曰“一舉兩得”,真是厚臉皮到家了。她當初怎麼就挑選了這麼一個人做自己的夫君?

順王見榮華郡主臉色鐵青不說話,便腆着臉懇求道:“郡主,不是本王看上了她們的美色,本王這也都是爲了大局着想。何況,你現在懷了身孕,不方便伺候本王,本王多給你找幾個姐妹幫你分擔,難道不好嗎?”

“好,好得很!既然王爺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妾身再反對又有什麼意思?王爺自己做主也就是了。”榮華郡主在心裡冷笑一聲,賭氣說道。

順王卻彷彿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反而十分高興地說道:“郡主,你果然本王的賢妻,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本王這就吩咐人辦。”

說罷,便拖着他那越來越橫向發展的身軀,向門外走去,而且腳步十分輕快,看起來心情極好。

榮華郡主被他氣得肝疼,生怕自己動了胎氣,連忙控制自己的情緒,同時不忘宣太醫看診。

好不容易讓蓮夫人和趙側妃都失了寵,她懷孕之前,一直獨霸了順王幾個月,除了她身體不適的時候,他去楊側妃那裡,幾乎都是宿在她這裡。她本以爲,自己終於一天,也能像太子妃那樣專寵,可沒想到僅僅半年的時間而已,他就撐不住了,忙不迭地物色新寵,真是讓人寒心。

順王被色心衝昏了頭腦,她卻沒有,爲了不往順王鬧出這種丟人的笑話來,她急忙讓人去請她的母親——福寧長公主來商議,務必阻止順王這種荒唐的舉動。

如果順王真的納了衛氏等三個女人,對太子的名聲或許有一丁點的影響,但是,被衆人嘲笑的最狠的,絕不是太子,而是順王。

明明是太子殿下不屑要的東西,順王卻巴巴地當成寶貝一般,收進了王府,她甚至可以想象,外面那些八卦的長舌婦們,會怎麼消遣自家男人了。她更不想出門應酬時,碰到那些憐憫的眼神。

福寧長公主的身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養,已經大好了,只是還受不得驚嚇。她得到榮華郡主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見她了。現在,她的希望也都寄託在自家女兒身上了。

榮華郡主也顧不得丟人,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自己的母親,福寧長公主聽到後,勃然大怒,立即就找順王來質問。

可惜,順王已經吃了秤砣鐵了心,要納了她們,讓福寧長公主也沒有辦法。

其實,順王想要收了她們三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一些政治因素的考量外,還因爲,他對孫良媛和宋良媛都垂涎已久了,衛良娣的容貌雖然不如另外兩人出衆,但是她身份夠高,足以與榮華郡主抗衡,他需要衛良娣來制衡榮華郡主。

因爲,他發覺自己對榮華郡主的依賴太深了,而且,榮華郡主也管得太寬,野心也太大了,他怕自己以後控制不了她,這纔想出了這麼一個昏招來對付她。

福寧長公主沒辦法,只好像衛太后求救。衛太后急忙召喚順王進宮,沒想到順王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勸服了衛太后,福寧長公主和榮華郡主也只好放棄勸說,她們只好寄希望於天順帝,能夠阻止順王的荒唐行爲。

可惜,天順帝日理萬機,根本不想去管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天順帝連順王納妾都有閒心管,那他這個皇帝也就做到頭了。

何況,天順帝只會操心太子的娶妻納妾,或許以後還要加個小皇孫,對於順王,他一向是放縱的。無論是好是壞,也都由他自己承擔。

就算是太子殿下的棄妾又如何?無論她們身份多高,現在都是一個物件罷了,就當轉贈給順王又如何?反正,順王的兩個側妃位置都滿員了,最多不過是個姬妾,就由得他折騰吧!

而且,這對衛氏三人來講,說不定還是個好歸宿呢?她們既然如此心儀順王,讓她們得償所願也不錯。反正,當順王的姬妾總比出嫁爲尼,或者仰人鼻息過活強得多。

衛良娣等人被休之後,哭哭啼啼地回了府,還沒想好自己該如何做,就立即有媒婆上門,爲她們說親。等她們聽到,順王派人來提親後,簡直有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雖然,進了順王府只能當個姬妾,但是總比她們在太子府守活寡強吧!何況,她們早就被自家的長輩洗腦,認爲順王能登基爲帝了,否則,也不會吃裡扒外,爲順王傳遞消息。等順王殿下登基爲帝,到時候,她們怎麼也能撈個嬪妃噹噹。

衛良娣三人也只是象徵性的拒絕了一下,便羞答答地答應了。這下好了,被遣送回來的嫁妝,根本不用拆包,就可以打包送到順王府去了。

衛家、孫家和宋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們本就投靠了順王,現在,把女兒嫁進順王府,更和他們的心意。

於是,這在外人看來,十分荒唐的事情,就這麼輕易被定下來了。

所以,當這個消息傳出來後,果然又給京城人帶來了新一輪的談資。

奇怪的是,竟然極少有人說太子殿下的不是,只是順王好色,葷素不忌,衛氏三人水性楊花,這麼快就搭上了順王,怪不得太子殿下看不上她們,原來太子殿下有識人之明,早就認清了她們的真實面目。

當然,偶爾有人說出一兩句對太子殿下不利的傳聞,也會很快地被打壓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於是,順王府就熱鬧了。

那些藉着恭賀順王妃懷孕的機會來順王府探望的八卦貴婦們,雖然嘴上說着祝福、恭維的話,但是,看着順王妃的眼神,卻讓榮華郡主差點發狂。

榮華郡主的心情,一直處於多雲轉陰的狀態,連見了順王的面,也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順王也不自找沒趣,越發不愛往榮華郡主面前湊了。這半年多的時間總是對着這麼一張臉,他雖然沒有說,但是,早就膩歪了。

在這一點上,他只是有些佩服太子殿下。太子妃長得確實絕色,但是,太子殿下天天對着這麼一張臉,再美的美人,也會沒新鮮感了,他怎麼忍受得了?

齊燁自然不知道齊煊竟然會因爲這件事佩服自己,就算知道了,也不過不屑地說一句“夏蟲不可語冰”罷了,像順王那樣自私、狹隘,只愛自己的人,又怎麼會理解他的想法?

當齊燁徹底甩掉衛良娣等三個包袱後,他跟楚瑤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阻隔在他們中間了,他甚至覺得,他跟楚瑤的關係似乎更加緊密了,楚瑤也更加信任、依賴她了。

儘管以前兩人的關係也很親密,但是,這種全身西的信任彼此的感覺,卻是現在纔有。

直到此時,兩人才是真正的交心,任誰也不能插足進來。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小天祿馬上就要三歲了。

天順帝已經決定在小天祿三歲的時候,帶到身邊去教養了。楚瑤和齊燁都抓緊時間與小天祿相處。

小天祿調皮搗蛋的時候,直讓人恨不得再他的小PP上來上幾巴掌;當他乖巧的時候,卻總是讓人恨不得愛到心坎裡去,真是讓人恨也不行,愛也不行。但是,偏偏,這樣的小天祿,卻幾乎得到了所有長輩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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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分悲催的感冒了,真得好難受啊,親們也要主意保暖,不要中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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