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宇文嫣也不說話,靜靜地靠在他懷裡。
最後還是宇文嫣忍不住先開口:“那日我女扮男裝去白雲樓喝酒,在門口見到你,當時我就在想,這個人腰板筆挺,滿臉正氣,倒是條漢子。”
李羽坤呀了一聲,道:“原來那天我在門口遇到的那個白衣公子是你裝扮得,可那時你好像騎得不是白馬。”
宇文嫣道:“小白金貴得很,我纔不會隨便騎着它拋頭露面呢!”
李羽坤連聲稱是,笑道:“那時我還在想,這是哪裡來的公子哥?怎麼生得如此俊美?”
宇文嫣切了一聲,道:“你別岔開話題,聽我說。”
李羽坤嗯了一聲,道:“好,我不打斷你,你繼續說吧!”
宇文嫣續道:“我跟你說得那些話啊,也並非都是假的。那日我在白雲樓包房裡喝酒,他們爲我找了一位彈唱的姑娘,便是劉嫣劉姑娘。我見她名字中也有一個嫣字,彈唱又是那般悅耳動聽,頓生好感,很是親近,跟她說了很多話,她還告訴了我她的遭遇。後來她被人叫去,再後來我隱隱聽到她的求饒聲和臭男人的笑聲,我道定是那些男人在欺負她,便闖了進去,這一進去啊,倒是先看到一個人,那個人趴在桌上,顯然是喝醉了。”
李羽坤哈哈大笑道:“喝醉的那個人自然就是區區在下了!”
宇文嫣笑道:“是啊!我心裡想這人外表看着如此英雄了得,酒量卻這麼差?”
“後來呢?”李羽坤急忙問道。
宇文嫣續道“後來我便把劉嫣姑娘又帶回自己的包房啦!”
李羽坤奇道:“那張大人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讓你帶走她?”
宇文嫣道:“這有何難,我給他看了一面令牌,他就乖乖放人啦!”
李羽坤道:“原來是玄天令。”
輪到宇文嫣好奇了:“你怎知道是玄天令?你見過?”
李羽坤簡要說了他在飛鶴派見過玄天令的事情。
宇文嫣嗯了一聲,道:“莫雲飛本來就是奉了爹爹的號令,去收服江湖中一些幫派的。他去江夏,爲得也是收服長江流域一些幫派。聽他說江夏那個袁路,依仗那張大人,實際控制了長江幫,經營水運,勢力已遍佈長江中游。爹爹爲了打通長江的水路,自然要派人去收服他們。”
李羽坤道:“原來如此。”心想她告訴我這些事情,不怕我將來暗中破壞嗎?
只聽宇文嫣又道:“後來我玩心頓起,便告訴劉嫣我也是女兒身,並與她互換了身份,讓她逃出了白雲樓。無巧不巧,後來他們居然讓我來看護你,那兩人喝多了酒,想必也沒注意我壓根不是劉嫣。可我想不通那火玄子爲何沒有說破。”
李羽坤笑道:“袁大哥和那張大人真是有眼無珠了,居然要宇文大小姐來照顧我這個醉漢。”
宇文嫣伸指彈了一下他的臉,道:“你想多了,誰願意照顧你了。只不過我見你一身豪氣,想招攬你將來爲爹爹所用。”
李羽坤聽了這話沉默不語,宇文嫣自覺說錯了話,也閉上了嘴巴。
半晌,宇文嫣才問道:“坤哥,我知道你將來肯定會與爹爹作對,但我不怪你,我也不會勸你,可是你一定要小心,更要保護好自己。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也不是你能力挽狂瀾的。”
李羽坤本想問她,若是自己和她爹爹爲難,她會站在哪一邊,但覺絕不能將難題拋給她。
宇文嫣接着說道:“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便一路跟着你來到了豐城。”
李羽坤道:“怪不得在獅子山上時,他們會放過我,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也是認得你的。”
宇文嫣嘆道:“起初我只是一時興起,到後來竟不知不覺喜歡上了你。”
李羽坤聽她一個女兒家,竟直言表白,心中感動,心道:“莫說她只是宇文宗的女兒,就算真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又如何?”
宇文嫣忽然問道:“你爲什麼不問我怎麼會隱藏的如此深?”
李羽坤啊了一聲,沒明白她說得是什麼意思。
宇文嫣道:“在白雲樓時,我的確是把自己當成了劉嫣,把她的遭遇都告訴給了你。後來出了白雲樓,我是以宇文嫣來待你的。我是不是很會裝扮?”
李羽坤道:“你是說易容術嗎?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是你們玄天門的孝衛,她叫千面人歐陽青。”
宇文嫣正色道:“你認得她?歐陽青這丫頭可鬼得很。”
李羽坤窘道:“我可不敢靠近她,她的留心針厲害得緊。”於是便把在問劍山莊遇到歐陽青的事情說了。
正說話間,忽聽洞外白馬嘶叫。
宇文嫣笑道:“小白似乎對你不錯,居然會放你進洞。”
李羽坤笑道:“也許我這人特別討馬的喜歡,小白跟小紅倒是有得一比。啊呀,我把小紅……”
忽聽宇文嫣噓了一聲,李羽坤不再說話,小白卻在連聲嘶叫,甚是不安。
宇文嫣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小白如此焦躁不安,當是有生人來了,恐怕是追兵。”
李羽坤低聲道:“你躲在洞裡,我出去看看。”
宇文嫣道:“不妥,別忘了,在他們眼中,你我都是魔頭。”
李羽坤道:“不怕,我有面具,戴着他們便認不出我是李羽坤。”
宇文嫣道:“可他們認得白馬,你和我在一起,又未曾殺我捉我,他們便會認定你是我一路的,到時他們再強迫你摘下面具,你便百口莫辯了。不如你趁黑走人,我來應付。”
李羽坤搖頭道:“不成,他們更不會放過你。”
宇文嫣哼了一聲,道:“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
李羽坤堅持不肯,宇文嫣無可奈何,輕聲道:“如今想走也不行了,他們到了。”
只聽洞外一人沉聲道:“那廝受了重傷,定是躲在洞裡,咱們進去捉他出來!”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李羽坤心道:“這可糟糕,連少林寺、玄真派的人都到了,實不知有多少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