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的,指揮使大人與我都不是那等鄙俗之人,你也無需介懷!”劉勉開口道。
“沒錯,今日我與劉大人都是變裝出行,馬千戶此時也不必就將我們視爲你的上司了,就當成兩個普通客人招呼吧!”徐秋澗也點了點頭道,說着又下意識看了看馬文博這破舊的房屋,道:“我雖聽聞劉大人說過你馬博遠家中甚是清貧,竟不想清貧如此啊!這倒讓我很是費解了,你說你堂堂一個正五品千戶,以你的俸祿,置辦一處好的房宅也不算難事吧!怎還會住着如此破舊的房子?該不會是你將所有俸祿拿去養小妾去了吧?”徐秋澗半開玩笑般的道。
“指揮使大人說笑了,下官自幼家中貧寒,貧民房已經住慣了,若真要讓下官住進大房子,道還真不習慣,而要說小妾,那更不可能了,下官成婚十餘年,與拙荊伉儷情深,實在無心納妾了!”馬博遠搖了搖頭苦笑道,說着還將屋裡的妻子叫了出來,給徐秋澗和劉勉見禮。
當兩人看到馬博遠的妻子時,都不禁有些大跌眼鏡,按理說馬博遠相貌堂堂,找個妻子也應該十分貌美端莊纔是,可這女子雖舉止得體,但卻相貌平平,甚至還帶着幾分醜陋,與馬博遠站在一起,完全不搭調。
馬博遠大概也是看到了兩人有些大失所望的神情,不禁有些尷尬道:“賤內貌醜,難登大雅之堂,讓兩位大人見笑了!”說着便讓自己的妻子進屋去了。
“尊夫人雖算不上貌美,但溫文爾雅,大方得體,馬千戶能有如此賢妻,也實屬難得了!”徐秋澗下意識迴應道。隨即又問道:“我觀尊夫人談吐舉止都透着大家閨秀的風範,倒像是大戶人家之女吧!”
“指揮使大人當真是慧眼如炬,賤內本是出自經商世家,只是家道中落,岳父岳母相繼去世,家中僅剩下她,也只能和下官屈居於此了!”馬博遠點了點頭,回答道。
就在這時,突然見十多個老百姓,敲鑼打鼓的擡着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朝這裡走了過來,徐秋澗微微愣了愣,下意識朝他們看了看,準確來說應該是看他們所擡的東西,只見那東西被一塊大紅布蓋着,只看出是一塊方形之物,卻看不出究竟是何物,正當徐秋澗暗想之際,一干人已經直徑來到馬博遠的的家門口,隨即停了下來。
這下將徐秋澗和劉勉一下弄糊塗了,倒是馬博遠像是認識這些人,當即對爲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開口道:“李老伯!你們這是要幹嘛啊?”馬博遠說着,也略感好奇的在他們所擡的東西上看了看。
那被馬博遠被稱爲李老伯的人,隨即開口道:“馬大人吶!這些年來,感謝您對咱們村鄉親們的關照和愛護,鄉親們實在無以爲報,所以集資爲大人你特意做了一塊這個給您送來,希望你不要嫌棄纔是!”李老伯說着,轉身將那所蓋之物上的大紅布一扯,頓時,一塊亮晶晶的牌匾展現在幾人眼前;
這牌匾長足有兩米,寬也近尺餘,只見其上寫着‘高風亮節’四個隸書大字。
見到如此場面,徐秋澗不禁想起去年自己在渠江縣時,也有老百姓聯名爲他送過一次牌匾,然而比起這副牌匾,自己那副牌匾就有些差的遠了,這副牌匾無論大小,做工,以及字體的工整度都不及這一副,甚至這牌匾的字體都襄了金色字邊。總之給徐秋澗的第一印象,做這副牌匾一定花了不少錢。
徐秋澗不禁好奇的在馬博遠身上看了起來,這傢伙當真這麼受老百姓愛戴!連老白姓都自發給他送起來功德牌匾了!
“好一個高風亮節啊!看來馬千戶真是美名遠播吶!”徐秋澗下意識開口道。
劉勉則看了看這些老百姓,直接對馬博文問道:“這些百姓是哪裡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馬博遠聞言,隨即恭敬應道:“回同知大人,這些人都是城外蓮塘村的村民,至於爲何會送下官這東西,可能是因爲這些人曾經受過下官的一些小恩惠吧!”
“恩惠?什麼恩惠?”徐秋澗下意識問道。
“馬大人曾給過我們村很多窮人的銀子,幫助過我們,是不折不扣大清官吶!”這次還不待馬博文開口,就有個村民開口說道。
“是啊!馬大人曾經常拿出自己的銀子幫助我們這些窮人,我們都十分感激,所以給他做了這副牌匾給他送來。”又有村民道。
徐秋澗和劉勉聽了都略帶意外,許久徐秋澗才下意識點了點頭,笑着對馬博遠開口道:“好你個馬博遠吶!你不會告訴我和劉大人,這些年來的俸祿,你都捐贈給了這些村民了吧!”
馬博遠聞言,略微有些尷尬的迴應道:“回兩人大人,下官俸祿確實不高,但對於我和娘子兩人,確實也花不完,所以還不如將剩下的錢銀拿去給那些窮苦人家,也算爲我馬博遠積攢了功德吧!”
“難得馬千戶如此高風亮節,看來這些相親們給你送來的這牌匾,當真送的是名副其實啊!”劉勉聞言,都不禁下意識誇讚道。
徐秋澗也暗自點了點頭,聽這馬博遠言談舉止,此人確有幾分清正之風,怪不得劉勉會說此人與徐恭有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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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大人謬讚了,這都是這些鄉親們的擡愛!”馬博文謙虛迴應道,隨即又向一衆老百姓開口道:“各位鄉親的一番好意,馬某心領了,只是你們送的這牌匾,我實在受之有愧,還請各位拿走!”
“可是這都是鄉親們對馬大人你的一番心意,大人莫要推辭啊!”
“是啊!馬大人,你爲官清廉,愛戴百姓,這牌匾你無論如何都受的起,還請你收下吧!”
“……”
當即就有幾個鄉親開口說到,馬博遠見之很是爲難。
徐秋澗不禁拍了拍馬博遠的肩膀,開口道:“既然是鄉親們的一番心意,我看你還是收下吧!你總不能讓他們辛辛苦苦擡來,又叫他們辛辛苦苦他擡回去吧!”
“沒錯,難得這些老百姓這麼念及馬千戶你的好,難道你忍心辜負他們,再說能有百姓給你送功德牌匾,本就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你還能不要?要換作是本官,本官必然欣然接受,並將之高掛於門庭之上,供他人瞻仰,如此多好?”劉勉也道。
“這……既然指揮使大人和同知大人都這樣說了,那下官也就不再矯情了,收下便是了。”見徐秋澗和劉勉都這樣說,馬博遠一番猶豫後最終點頭同意了,隨即讓這這村民小心將牌匾擡進了屋,又和這些村民們聊了會家常,最後才客氣的將他們目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