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秦元繼續道:“反觀,從你們略微顯得有些拘謹的行動風格來看,你們應該是太子一邊的,因爲只有太子,纔會採取比較溫順一點的辦法。從天下大勢來看,他和孟雪的婚約,無疑是他手裡最有利的一張王牌,只有打出這張王牌,他纔有把握,在這場生與死的較量中,獲取勝利,所以他必須要確保孟雪的絕對安全!”
“所以,綜合以上,就算你們成功得手,找到了孟雪的藏身之處,那麼我只要讓二皇子也知道孟雪身份的話,那麼我相信,從餘江縣到京城的這條路,並不好走!至少,我覺得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二皇子如果是個聰明人,肯定會在孟雪走到京城之前,讓整個天下的大勢,趨於明朗化!”秦元語氣鑿鑿的說道,顯然對於自己的分析,有着相當的自信。
“我這話的裡面的含義,你應該弄得清楚的吧!”秦元右手輕輕敲打了一下桌面,略帶提醒意思的說道。
對於秦元的這番分心,蘇安北並沒有立刻反駁或者贊同,因爲她的思維,距離秦元幾乎跳躍般的思緒,還有一些距離,她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理順秦元這話,到底是不是合理?以及她下面該如何應對秦元的說法。
這是非常重要的談判,無論是談判對象還是談判的事情,都由不得蘇安北不拼盡全力。
慢慢揣摩了很久。蘇安北總算將秦元這裡面裡外的意思,都摸透了,也明白了秦元意思。而且。她還判斷出來一個問題,那就是,秦元,其實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鬆隨意。對於孟雪,他在意的程度,恐怕不必她們這些人低多少。
“哼哼,任你是三頭六臂。只要動了情,永遠就只有被人宰割的可能。秦元啊秦元。你終究是贏不了我的!”蘇安北心中暗暗得意,只不過這個分析,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想明白這一切,蘇安北不由淡淡一笑。輕聲反擊道:“不錯嘛,一般人的人,恐怕還真是被你這套理論給唬住了,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我現在殺了你,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多了。你死了。整個衙門的人都死了,自然沒有人,可以去找二皇子報信了吧。”
蘇安北的口氣很淡。殺人在她嘴裡,就如吃飯一般,簡單從容,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秦元搖搖頭,沉聲道:“秦某有兩個心腹,隨着孟雪一樣。已經從這衙門消失了數日。他們兩個人,就是秦某的後手。即使整個衙門全軍覆沒,這個消息,一樣會傳出去。所以,你們在這裡,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用之功。”
“呵呵,是無用之功嗎?我的秦大人!”蘇安北的口氣突然變得強硬起來,冷聲道:“正如你所說的那般,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我們在找到了孟雪之後發生的事情,可問題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找到了孟雪,到時候,去京城的這一路,固然難走,但是我們慢慢走,走的慢一些,總會走到的。到時候,我們還有籌碼,和對手做一個最後較量。即使魚死網破,也是有機會的,而不是聽你秦大人,在這裡侃侃而談一番之後,就放手任你去做了。”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你秦大人恐怕早就到了陰曹地府了。這衙門估計也血流成河,你所在乎的其他人,尤其是孟雪這丫頭,恐怕這輩子,可就慘了。”
“這所有的一切,對於秦大人來說,真的都是一種無用功嗎?”上官鬱聲音冷冽而強硬,明顯和剛纔溫和的聲音,宛若判若兩人。
聽到這裡,秦元不由眉頭微皺,剛纔那裡,他悄悄使用了一個小的技巧,進行了一次偷換概念,將抓孟雪的行動,強行偷換成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可惜,被上官鬱被識破了,並不能起到什麼根本性的作用。最起碼,別想指望僅憑這幾句話,就讓蘇安北,放過孟雪。
秦元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舒緩了一下心中的鬱悶之情,淡淡道:“蘇姑娘,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何府的那件案子吧。當初你和餘力兩個人,奉命前往何府,調查前朝寶藏的事情,經過那一次的接觸,你和餘力兩個人的身份,就暴露了,你們的真正身份,其實應該是白蓮教的高層人物。”
蘇安北柳眉輕佻,不解道:“這又如何?”
秦元輕嘆一口道:“之前,秦某僥倖和你們的背後的主子,較量了一番,也算對他有了一些瞭解。在加上孟雪一次的行動,秦元幾乎就可以斷定,白蓮教,他真正的幕後掌舵人,並不是外面盛傳傀儡,而是當朝太子。太子暗暗操控白蓮教,就是想將這股強大的力量,作爲最後安身立命的本錢。要知道,現在白蓮教在川、鄂、贛、魯等地實力,衆人可都是知道的。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掌握在其手上,太子卻一直隱而不發,足以窺其所謀甚大。如果說,現在這個消息,不幸傳入二皇子的耳朵,在通過二皇子傳入朝野,那麼我相信,整個朝野都會十分震驚的!”
“到時候,就算太子將這一切推脫的乾乾淨淨,但是總有一些東西,是不可能完全抹去的。朝廷的重臣,對此自由分辯,不是秦某一個人說了算的。但是最關鍵的是,這件事情會影響太子在聖上心裡的地位。到時候,聖上只要一個最簡單的試探,讓二皇子去剿滅白蓮教,那麼太子做所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就算聖上無相信太子,二皇子也會請命剿滅白蓮教,聖上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明洪武、永樂年間,川鄂贛魯等地多次發生白蓮教徒武裝暴動,有的還建號稱帝,均被鎮壓。所以皇帝斷然不會拒絕的)
“那個時候,太子殿下,就真是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這一股強力的兵馬被剿,而且還直接幫二皇子,提升了在民間的威望,到時候,那把椅子,可就真的難嘍!”秦元語氣中,帶着強烈的感慨,只是不知道在感慨太子的隱忍,還是感慨皇家的親情與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