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拉到派出所後,警察說要交了罰款才放我走。一聽說要交罰款,我心裡涼了,因爲我窮得掉渣,求錢沒有一分,我拿鳥來交罰款。 我說,我沒有錢。警察說,打電話給你家人,讓你家人來接你。我說,我家人不在這個城市。就算我家人在這個城市,我也絕不會打電話給家裡的。警察說,那就把你們老師叫來。 一聽說叫老師,我的心更涼了,因爲我還想把大學唸完,如果讓老師知道我打架而且還進了局子的話,不知道學校會怎麼處罰我,會不會開除我?我不想被開除,因爲我爹媽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纔盤出一個大學生來,我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我必須把大學唸完。 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厚着臉皮打電話給張姐。我本來想打給葉悠悠的,可是我知道葉悠悠身上肯定也沒錢。所以我就打電話給張姐,我覺得我真是太丟臉了。在張姐面前,我一直都想保持最美好的形象,我一點都不想讓她看到我糟糕的一面,可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3000塊的罰款,我真的拿不出來。3000塊對於一般的人來說可能沒什麼,可是對於我來說,那個數字並不小,頂我半年的生活費。所以我只能想到張姐。 在這個城市,我唯一認識能夠輕輕鬆鬆拿出3000塊錢,而且又會幫助我的,大概只有張姐了。所以,我只能厚着臉皮找張姐。 這讓我非常難過。 因爲,本來,我跟張姐的交往是很單純的,一點都不想和金錢扯上關係。我早就說過,我對她沒有別的企圖,我是真心喜歡她的。經管知道她身家過億,我也沒有想過從她身上撈點什麼好處。 但是這一次,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必須得讓她損失3000塊錢。 警察非要讓我交罰款,我實在是沒辦法。我情願讓他們關我幾天。可是他們又不關我,說看我是學生的份上,不關我了,就讓我交罰款就行了。 其實我真心希望他們關我,而不要讓我交罰款,可是,他們非要那樣,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我只好丟掉我的自尊,厚着臉皮給張姐打了一個電話。自尊,是的,自尊。 其實,以爲跟張姐的關係,我也可以不必那麼見外的,可是,我從小自尊心就特別強,大概是因爲從小就長在窮人家的緣故,所以我自尊心比一般人都強。從張姐那裡拿錢幫我,我就覺得自尊受不了。可是,這一次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所以只得厚着臉上了。 我幾乎是帶着顫抖的心給張姐打了那個電話。 張姐接到電話後,很快就來派出所接我來了,見到她的時候,我狠不得找個地縫磚進去,我覺得我真的太丟臉了,我低着頭,不敢看她。我覺得給她添麻煩,真的很……,我覺
得我失了男人的尊嚴。 張姐到覺得沒什麼,見到我的時候,還跟我開了一個玩笑,說:“派出所的茶好喝不好喝。” 我一臉窘相,不好意思看張姐,可是心裡頭卻放鬆了許多。 張姐交了罰款後,把我帶走了。獲得自由的感覺真好,連呼吸都是暢快的。 我緊緊跟在張姐身邊,穿過派出所的院壩,在走出那道大門的那一刻,我怔住了。因爲葉悠悠正站在門口。 我沒想到葉悠悠竟然會跑到這裡來。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我的女人都對我很好。葉悠悠是,張姐也是。可現在,面對這兩個如此美好的女人,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所以我怔了。 葉悠悠看到我出來了,一臉驚喜,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衝過來抱住了我。 而我卻渾身僵硬。 面對眼前的張姐,我該如何處理這個衝過來抱着我的女人?我該推開她嗎?我該摟緊她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就那麼僵硬地站在那裡,兩眼怔怔地看着張姐。 張姐也驚訝地看了看我,然後立刻將目光移到一邊去,臉上濾過一絲不愉。那淡淡的臉色變化,讓我的心跟着一緊。我覺得我傷害了我心愛的女人。 我想推開我懷裡的葉悠悠,可我竟然沒有那樣的勇氣。因爲葉悠悠是無辜的,我不能傷害她。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張姐轉身走了。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漸行漸遠,我的身子越發地僵硬,我感覺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我好想開口叫住她,可我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我好想推開葉悠悠去追她,可我卻發覺我的腳步是那麼僵硬。 我就那麼怔怔地看着張姐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那一刻,我的內心彷彿被抽空。 而我懷裡的葉悠悠依就把我抱得緊緊的。 張姐走後,我心情很鬱悶,跟葉悠悠回學校的路上,我一句話也不說。葉悠悠還以爲我被嚇到了,還不停地安慰我。後來,葉悠悠纔想起,剛纔有個女人跟我在一起,然後問我那女人是誰,我說是我表姐。葉悠悠說,哇,你表姐好漂亮哦,氣質又好,還真是多虧了你表姐,不然的話,你現在還出不來,還得好好謝謝謝謝表姐。 聽葉悠悠那麼說,我就心裡更難過了。一邊覺得對不起張姐,一邊覺得對不起葉悠悠。葉悠悠是一個很單純的姑娘,我說什麼她都信,現在,她竟然替我感激這位“表姐”。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所謂的“表姐”是自己的情敵的話,她該是多麼心痛啊。 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我自己真是個不要臉的人,我就是個大騙子。葉悠悠這麼好的姑娘,我竟然這麼對人家,唉!我真特麼不是人啊! 我內疚地看着葉悠悠,想跟她
說實話,可是,我沒辦法看到她傷心的樣子。如果我對她說,我愛上了張姐,那麼,她會怎麼樣?她一定會給我兩個耳光的,不!不對,她不是給我兩個耳光,而是給她自己兩個耳光,她會責怪自己瞎了眼,她會從內心深處恨她自己,這是我最心痛的,她會從內心深處傷害她自己。 因爲她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不會恨我,她只會恨她自己。當時,我心疼地對她說,傻瓜,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 可是,現在,我竟然幹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如果讓她知道我那位表姐就是我的女人,她……她會哭吧!她會傷心難過吧!她會傷害她自己吧!一想到這一切,我就覺得我沒辦法對葉悠悠說實話。 再一想到張姐,我就覺得我要瘋子。張姐花錢把我從派出所救出來,可我一出來竟然就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把她當什麼了?當傻子嗎?當利用的對象嗎?張姐會怎麼想我?我真怕張姐會誤會我,我是真心喜歡她的,可是我又該怎麼向她解釋當時我懷裡的那位姑娘,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傻子都看得出來,我跟那位姑娘之間的關係。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真的要瘋掉了。張姐,張姐一定生我的氣了吧!她不會理我了吧! 啊~~~~~~,我真的要瘋掉了! 見我一幅苦腦的樣子,葉悠悠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沒說話。 葉悠悠以爲我是因爲被抓,所以心情纔不好的。葉悠悠把頭靠在我肩上,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那麼衝動的話,你就不會被抓了,我就是,當時只是心裡不服氣,章涵他們把你打成那個樣子,不能就那麼算了,所以我就想,我要教訓教訓章涵那小子。” 我在葉悠悠頭上摸了一下,說:“傻丫頭,你一個姑娘家,哪能是男人的對手,我都打不過章涵,何況是你。” 葉悠悠說:“我也知道我打不過啊,可是,當時我是有準備的,我在包裡裝了一袋石灰,我心想,到時候我就用石灰撒他們眼睛,可是,我石灰還沒抓出來,就被他們給按住了,下一回,我得直接將石灰先捏在手裡,他們一衝過來,我就扔石灰,一定弄瞎他們眼睛。” 我感動地道:“傻丫頭,你真傻。” 葉悠悠接着道:“唉,哪曾想,不但沒幫你報仇,反而連累你被抓,我真是太笨了。” 我心裡微微發酸,又摸了摸葉悠悠的頭,道:“傻瓜,是我不好,是我沒本事,讓你被人欺負了。” 一想到章涵那狗日的撒尿淋葉悠悠的臉,我那心裡的怒火,再一次從心底冉冉而升。我想,我不會就這麼放過章涵的,我早晚會搞他的,不過,我不會跟他硬碰硬,硬碰硬我是幹不過他的,我得想辦法搞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