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肯定知道，人間已經數千年沒有人渡劫飛昇了，我爺爺以及許多太上長老都被困在合體期後期，始終難以突破最後的屏障。”
“而且在數千年前，合體期修士壽元可以達到上萬年，合體期修士甚至可以達到兩萬年以上。”
“但是近千年，卻有許多合體期的修士在兩三千年的時候就感覺壽元枯竭。”
“結合難以突破的情況，四大仙宗許多老前輩們一起研究，發現人間較數千年前似乎少了什麼。”
“而這一切的變化，似乎都是從五千年前天界兩位仙人下界爭鬥開始的，所以四大仙宗近千年來一直在搜尋那兩位仙人的蹤跡。”
“那兩位仙人具體的名號並沒有留下，近千年來，大部分人只查到了那兩位仙人實力強大，五千年前那一戰可以說是驚天動地。”
“兩位仙人都有遮天蔽日、移山填海之能，哪怕生在那個時代的大乘境先祖，直到飛昇之日，也仍然沒有猜測出那兩位仙人的境界。”
“自那一戰以後，人間便再沒有出現新的大乘境修士，等到發現問題後，原本的大乘境修士已經飛昇，後輩中再無大乘境修士，人間便也就再沒有能飛昇的了。”
“而我爺爺，三百多年前在探尋一處兩大仙人的戰鬥遺蹟時，得到了一顆黑色的玉石，似乎是其中一位仙人的遺留之物。”
“那黑色玉石中蘊含破壞之力，爺爺始終無法破解其中奧秘，但是卻發現那玉石隱約間與某處存在聯繫。”
“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爲了跟着這玉石的指引，尋找與它相關的地方，等找到之後，便回去稟報宗門，宗門再安排別人過來探索，尋找有關那兩位仙人的線索以及突破合體境的方法。”
說着，王札澤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石遞給林長生。
林長生接過玉石，心中一驚，因爲這塊玉石除了顏色和氣息以外，形狀、大小都與自己懷裡那一塊太相似了。
雖然心中震驚，但是林長生表面仍然不動聲色，繼續問他。
“你們是第幾次出來尋找了，中間可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沒，沒有。”王札澤嘴上說着沒有，但是心裡卻在犯嘀咕，一臉警惕的看向林長生。
“你還敢騙我？你是不想活了？”
見林長生繼續施壓，再說了要殺他的話，王札澤又是被嚇得不輕，趕忙解釋。
“不敢，不敢，前輩，我聽爺爺說過，之前也有出來尋找過，三百多年前，爺爺第一次感受到玉石的反應，親自帶人過來搜索的。”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但是他們察覺到附近有一個村莊，村裡的人都是修士，雖然修爲不高，但是還是害怕他們生活在附近，可能會奪走仙人的機緣。”
“所以就……”
王札澤說到這裡，見林長生面色徹底暗了下來，他雖然慫，但是也不傻，很快就猜到林長生肯定與那個村子有關。
連忙再次跪在地上，一邊梆梆地磕頭。一邊繼續說。
“所以就殺了全村老小！”
“前輩，前輩，但是這都是我爺爺，不，這都是王金龍那個老混蛋乾的啊，簡直喪盡天良。我當時還小，並不知情啊。若是我知道，絕不允許他做這種事，簡直妄稱正道。”
王札澤想清楚林長生的來歷後，對自己爺爺稱呼都變了，生怕林長生因爲他是王金龍的孫子就殺他泄憤。
所以一邊給林長生磕頭解釋，緊接着不停的罵着王金龍，希望博得一絲來自林長生的好感。
“好了，夠了。”
林長生已經徹底失去了殺他的興趣，這樣的人，留着他，除了給王金龍費盡心機給自己僞裝出的正道形象抹黑之外，其他的簡直一無是處。
想到此處，林長生突然靈機一動，這可以成爲他復仇的第一步，雖然一點抹黑並不會動搖王金龍真正的根基。
但是動搖一下他在人們心中正道的地位還是有可能的，哪怕是第一次不相信的人，心裡也會留一道坎，等再次被提及時，就更容易讓人相信。
而且，雖然說是抹黑，但是其實確實揭開他的真面目，像這種情況，哪怕你平時掩飾的再好，也會不經意間露出馬腳，動搖人心。
王金龍被徹底動搖，也就是完成了動搖神意門的第一步了，隨後再擴展到四大仙宗，哪怕這樣的星星之火，卻可以燎原。
念及此處，林長生再次看向王札澤，眼神中已經透露着一絲詭異。
“王札澤，你想活嘛？”
王札澤看到林長生詭異的眼神，生怕林長生反悔要殺他，要不是林長生及時問出來問題，他怕是又要跪在地上，梆梆磕頭求饒了。
“想活，想活，前輩！只要您放我一條生路，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林長生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對於王札澤來說，要讓他按照自己的要求幹這麼點事真的容易了，根本不會猶豫的。
“好，要我放你生路可以，但是也有條件，我要你把此行的衆人都集中過來，然後把你知道的，你爺爺做過的有違正道的事情全部說一遍，隨後再大罵他三聲，我便放過你了。”
王札澤聞言一愣，他其實還是害怕的，生怕林長生要廢他修爲，斷他手腳什麼的，沒想到只是這樣。
這種條件對於他這種完全沒有底線的人其實只是再說幾句話那麼簡單而已，他纔不會想那麼多。
林長生不禁感慨，要是神意門的人都像王札澤一樣，那想毀掉神意門實在是輕而易舉了。
但是他知道，這種可能也只是想想而已，四大仙宗大多數的新一輩不說人品如何，但是實力絕對是有的，像王札澤這般異類的廢物也算是屈指可數了。
很快，王札澤當着林長生的面，將此次來的衆人都召集到一起。
衆人看向林長生還有些疑惑，包括之前被林長生最先找到的一隊人也默契的滿臉疑惑假裝不認識。
沒等衆人開口，王札澤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開始喊了，他想趕緊送走林長生這個瘟神，好保住自己的小命。
“叫大家過來是有事跟大家說，我爺爺王金龍，其實是個道貌岸然、喪心病狂的老混蛋”
“他四百多年前，看上了一個女修士，於是暗中殺了那修士全家老小，擄走那修士母女兩人，禁錮起來折磨數日，後來因爲害怕消息泄露，殺人滅口！”
“三百餘年前，爲了尋求一份機緣，帶人來此附近，最後沒有尋到機緣又害怕這裡的村落居民尋到他想要的機緣，所以帶人殺了全村老小。”
“他四處遊歷，每見到有新生嬰兒修煉資質尚佳的，便殺人門，再謊稱其爲孤兒，被他收養，讓其爲宗門賣命。”
……
“幾十年前，外門長老李暉並非死於走火入魔，而是他看上了李長老的女兒，隨後殺人滅口，擄走了他的女兒，李長老的女兒至今還在那老混蛋修煉的洞府暗室內。”
“所以，王金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混蛋，王金龍是個老混蛋，王金龍是個老混蛋！”
王札澤爲了活命，幾乎是將自己知道的，自己爺爺的各種醜事，一一列舉了出來。
只是近四百年，就整整列舉了十九條，別說是周圍其他與他同行的人，就是早知道這老混蛋不是好東西的林長生也是有些意外。
“王札澤，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王札澤說完之後就停下來了，一臉諂媚的看着林長生，突然聽到林長生髮問，沒有絲毫猶豫便開始回答。
“當然了，我所說的句句屬實，我願意以道心發誓，剛纔如果有半句虛言，便天降雷劫，轟得我形神俱滅。”
此話說完，林長生滿意了，因爲修士以道心起誓可不是隨便說說那麼簡單，是真的會應驗的。
隨行的人應該都知道王札澤怕死的爲人，既然他敢如此起誓，那剛纔所說的那些事，應該基本都是真的了。
只要他們都相信，那等他們回到宗門，以及這一路上散播出去的隻言片語，已經足夠起到一定的效果了。
林長生原本也不奢望憑此直接動搖王金龍的根基，但是作用一定是有的。
“行，既然你也如此痛恨王金龍那老混蛋的所作所爲，那這次便饒你不死了！”
林長生既然滿意了，自然就不會再殺他，他還要這個小廢物活着回去證實他剛纔的誓言並沒有兌現，證明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我布在這裡的空間封鎖三天後會自己解除，你們到時候再自己回去就好。”
“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剛纔你們也聽到了，王金龍此人爲人如何，如果你們如實稟報，想必你們的宗門一定會爲了避免消息泄露而殺人滅口的。”
“所以，你們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什麼都跟宗門說，跟自己幾個好友交流一下就行，瞭解王金龍真實的爲人就行。”
“王札澤，你也是，你要是如實說了，你剛纔的所作所爲，就算你爺爺不殺你，也免不了一頓打，回宗門就說被我搶了，你也可以安然無恙。”
林長生還在試圖擴大這次反擊的作用，如果他們如林長生所說的那樣去做，王金龍沒法第一時間滅口，而這裡的人一定可以將剛纔的那些勁爆的消息傳遍神意門，乃至整個修真界。
“是是是，前輩說的是，回去誰也不準說，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他！”
王札澤這個人簡直就是萬年一遇的廢物，他甚至覺得林長生剛纔已經出了氣了，現在這麼說還在爲他考慮。
所以他不但自己一口答應下來，還警告別人不準跟宗門如實彙報。
林長生滿意的點點頭，轉身便消失在衆人眼前，原地的衆人表情不一。有的還沉浸在對王金龍所作所爲的驚訝中，有的則在感嘆王札澤的低劣，還有幾人陷入沉思，似乎有些理解了林長生這種做法的深意。
林長生離開後，一個瞬移就來到了自己的住處，首先加強了一下週圍隱匿氣息的陣法，以免隨後神意門派更強大的人來找他。
隨後趕忙拿出那塊黑色的玉石，根據剛纔王札澤所說的，那玉石的份量林長生已經十分清楚了。
但是更讓林長生驚訝的是，那塊玉石與吳瑕送給自己的那塊玉石真的太像了，而且其中的氣息，似乎與自己修煉的破元訣又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