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的行爲很愚蠢。”即墨從那老者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滿天修士,道,“一起動手吧,我的時間很珍貴,晚上我還要回家吃飯。”
他想到李若伊做的菜餚,嘴角揚起一縷溫笑,隨即擡步踏出,天空搖顫,空間寸寸崩斷,所有修士都被捲入其中。
這便是實力差異,入虛與道合之間,便如皓月和螢光,毫無可比性。何況,這些修士,許多還不是道合境,連天乞境竟都有。實在太弱了。
“宗內弟子不知禮數,怠慢了道友,還望道友手下留情。”一道急喊聲從結界內傳出,聲音未至,人已先至。
來人腰背佝僂,行將就木,老目昏黃,雖在入虛境,但氣血幾乎耗盡,只是在苟延殘喘。
即墨微嘆,這便是宗門的悲哀,一個入虛修士,就要當作寶貝般供奉。
其實,無論那種級別的傳承,何嘗不都如此,許多人,擁有超凡的天賦,卻終被所在的傳承連累。
“我並無惡意,只是想借貴宗藏經閣一觀。”即墨感到索然無味,鬆開指間氣息,霎時人仰馬翻,慘叫迭起。
這些修士與他並無仇怨,因此他未曾殺人。
“多謝道友。”佝腰老者擦把冷汗,這青年太恐怖了,不泄露半分氣息,便壓制的他無法喘息。
真不知是哪個聖地的傳人出行歷練,害苦了他這把老骨頭,但他還不敢有任何怨言,憋屈的要死。
“我宗藏經閣能被道友光臨,實屬榮幸,道友請隨我來。”佝腰老者在前方匆匆引路,欲哭無淚。
他知道,如這青衣青年般的人傑,根本看不上太極門的傳承,不由暗中揣摩,莫非在他親手修建的藏經閣中,還有隱藏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儘管揣摩,佝腰老者卻未詢問,自始至終,他都不敢多言,實在是即墨對他的壓迫太大。
很快便穿過結界,來到這太極門的藏經閣,即墨揮袖讓那老者下去,獨自登樓。神念掃過,仔細搜索他要找尋的資料,片刻後,他尋到幾本古籍,仔細查看,心中逐漸瞭然。
“這顆古星上竟有帝庭存在,東方帝庭號稱‘天庭’,便在這東方天界中,我之前墜落之處,名爲凡界。”
即墨找到許多資料,對這個世界終於有了模糊認識。
天界十分廣闊,比紫薇極道星也不遑多讓,勢力錯綜複雜,除了東方天庭,還有西方的上帝神教,佛土靈山。
這顆古星上,竟有三大帝庭,除此之外,聖地更有無數,東方天庭境內,強大的聖地便有許多,諸如瑤池聖地、天機臺等。
而凡界少有修士,便是因天庭制定的規則,修士不能隨意離開天界,進入凡界擾亂凡人生活,否則便會受到懲罰。
當然還是有例外,總有個別修士逍遙世間,但總之,天界土生土長的修士,大都不能進入凡界,而從凡界走出的修士,卻能在兩界間來去自如。
天庭對這樣修士的管理較爲鬆散,但這些修士若達到凡人的壽命之後,便必須強制留在天界。
即墨靈覺強大,很快便將所有資料納入腦海,隨即,在太極門全體修士敬畏的眼光中揚長離去。
此後,他走便方圓數千裡,又造訪數大宗門,甚至闖入一個半步聖地,在藏經閣中借閱古籍。
半日後,他對這個古星的勢力分佈,佚事傳奇,都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
天庭之主叫玉皇大帝,主管東方天界,而東方天界,卻又依靠凡界而生存,凡人的帝王,竟能溝通天庭的某些強大存在。
天界很古怪,必須依靠凡界才能存在,否則便會被空間亂流流放,迷失在星空中。
除去這些信息,即墨還得到一個有趣消息,大唐帝國當代皇帝,明皇,計劃半月後在泰山封禪。無論是天界,還是人界,都紛亂四起,對這次封禪十分重視。
凡人的帝王祭天,非比尋常,連天庭都萬分在意,這個‘天’,不是天庭,而是天道,在這個古怪的古星上,凡人的帝王,竟能在泰山溝通天道。
泰山號稱天下第一山,絕對隱藏着巨大秘密,這個秘密,只被少數人掌握。
“明皇封禪,泰山祭天。”即墨呢喃,“這個世界的神魔也要復甦了,還有域外種族降臨,亂像已顯。”
他原路返回,打算趕回凡界,畢竟,他已告訴李煜晚上會回去,且能見到李若伊,雖不是嫣然,但卻讓他心顫。似乎一刻見不到,一生便見不到了。
在東方,天庭阻斷了許多通往凡界的道路,只留下幾條正規通道,而向即墨進入天界,其實並不是走的正規渠道,算得上是‘偷 渡’。
即墨摸了摸鼻尖,快步走到來時的那個節點,神色卻微緊,只見那節點竟被一隊銀甲天兵堵住,虛空之門完全被封。
“天兵天將。”即墨蹙眉,轉身離開,這隊天兵,正是來自天庭,他初來乍到,能收斂便要收斂,最好不要得罪天庭。
但他想收斂,卻不代表對方也能相安無事,很快,一道中沉的聲音便傳來,“前面的道友還請留步。”
即墨轉身望去,只見一個銀甲天將按劍走來,面色嚴肅。即墨稍有蹙眉,道,“不知道友喚住我有何事。”
“我天庭封鎖前往凡界的通道,早有通知,道友卻獨身來此,莫非是想偷渡下界,煩請走上一趟,澄清事實爲好。”銀甲天將道。
即墨看向包圍過來的天兵,笑道,“道友誤會了,我不過偶然闖入此處,並非有意阻礙天庭辦事,還請道友行個方便。”
“空口無憑,你還是先隨我回去,求證清楚爲妙。”銀甲天將輕嗤,祭出枷鎖,將即墨鎖住,喝道,“帶下去。”
早有天兵走來,推着即墨走向不遠處的囚車,那囚車巨大,氣息磅礴,竟是一件極品道兵,囚車上古老的痕跡,似是在告示衆生它古老的不凡。
即墨蹙眉,卻未反抗,直接被兩個天兵押上囚車。
那銀甲天將僅是入虛修爲,他並不放在心中,但銀甲天將身後,卻站的是天庭,一個古老的帝庭,這樣的存在,能不得罪,便不要招惹。
走上囚車,只見車上已坐有數百人,都被束縛手腳,垂頭喪氣,神色黯淡。
他隨意掃過囚車,便在一個角落坐下,閉目養神,不言不語,他還不清楚那銀甲天將的目的,準備靜觀其變。
“兄弟還真是淡定。”一道嘆聲傳來,“想來你也是要偷 渡吧,不要不承認,其實我也要偷渡,可惜時運不濟,被抓住了。”
即墨偏頭看去,發現那人長鬚及胸,頭髮散亂,衣衫襤褸,面容卻很俊逸,只是臉上胡亂塗抹些污漬,看上去很狼狽。
此人雙手並不安分,與即墨說話之間,卻在悄悄擺弄枷鎖,想要將其打開。
“兄弟,大家好歹也算是同坐過一個囚車,混個臉熟,鄙人張伯時,敢問兄臺尊姓大名?”那人漫不經心,擺弄片刻,竟真的打開枷鎖,將鎖鏈扔在地上,雙手抱頭,枕在腦後,吊兒郎當的看來。
即墨笑了笑,雙手微錯,一對枷鎖便瞬時折斷,從他雙臂上脫下,“楊戩。”
張伯時大張開嘴,驚駭盯着即墨,眼皮亂跳,豎起大拇指,道,“楊兄厲害,這鎖仙鏈號稱鎖住一切入虛修士,竟就被你這樣扭斷了,老張我就一個‘服’字。”
隨即,他疑惑道,“不應該啊,以楊兄的實力,怎會被那岳雲峰抓住。”
即墨也不多做解釋,指着其他人,道,“爲何他們這般表情。”
張伯時正了正身,靠近即墨,詫異道,“你竟不知?”
即墨點頭不語。
張伯時貼緊即墨肩頭,深吸一口氣,指着即墨,斜脣笑道,“你帶的有酒。”
即墨無奈的笑了笑,此人還真是自來熟,便取出一壺靈酒,抵了過去,張伯時接過大飲一口,嘖嘴道,“好酒。”
即墨滿頭黑線,只當是此人來混酒喝,目光便掃向他處,這囚車中數百人,除了他與張伯時,還有五人氣血格外旺盛,哪怕是被抓住,心態似也未改變,他不由多看幾眼。
“你一定是以爲我在混酒喝。”張伯時打個酒嗝,醉眼惺忪道,“這酒後勁還真大……其實,我真的是在混酒喝,酒喝足了,纔有心情幹其他的事。”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即墨神色漸冷,他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
“這些天兵天將,根本就沒安好心,被他們抓住,少則剝層皮,多則連命都沒了,你說這些人能高興麼?”張伯時不以爲意的笑道,“中飽私囊,欺上瞞下。”
即墨點頭,算是明白了,這些天兵抓人,就算真的是爲了抓捕私自下界之人,恐怕也還有另一層用意。看來人走到哪裡,貪婪的本性都難改變。
“岳雲峰要來了,兄弟們,準備動手。”張伯時站起身,只見又有五人站起,甩掉臂上的枷鎖,這五人,正是即墨之前格外注意的那幾人。
“楊兄,你我相談甚歡,還請你不要出手阻攔,此事完結之後,兄弟我請你到梅山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