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築城

這些新人與圍觀的士兵們,都是不識字的粗人,在如此莊重的場合下,李自成爆出粗口,反而拉近了與他們之間的心裡距離,特別是女人們,他們一定會記住這句話,也記得李自成的好,將來自己的良人要是對自己不好了,大可拿這句話出來嚇唬他們。!

反過來,有這些女人吹着枕邊風,李自成相信,這四十八名士兵的忠誠度,一定會直線升。

待全場的笑鬧聲逐漸平息,李自成接着道:“其二,兄弟們白天練兵雖然辛苦,夜晚也不能當孬種,多多努力,早早給鎮海堡誕生出下一代士兵,否則,以後你們別打算領到足額的糧餉了。”

“嗷……”

李自成爆出粗口,士兵們的膽子大了些,各種雜音響徹操訓場。

“小金,晚加把勁,今天可是休息了一下午。”

“二毛,你行不行呀?你那瘦得像猴樣的身材……”

“哪位兄弟要幫忙,可得要早些說,老子好人做到底,保準你婆姨明年年初能抱娃娃……”

……

女人們早已羞得滿面通紅,恨不得鑽進自己良人的肚子裡,不過打心眼裡,他們還是感激千戶大人,她們都是被蒙古人糟蹋過,連家都沒了,家是有人,也不要她們了,而千戶大人卻能給她們一個風光的婚禮,還要給她們撐腰,將來自己的良人要是敢不忠於千戶大人,自己首先饒不過他,讓他跪地板、跪羊角……

男人們也是興奮,同伴的取笑,那是人之常情,誰也說不清裡面含着多少羨慕的成分,千戶大人讓他們不花一錢,能白得一個婆姨,他們都是苦人家出生,能娶婆姨不錯了,誰還在乎她們的過去?

這些女子被蒙古人從成百千人挑,不但年青,模樣兒也是俊秀,若是在平時,恐怕正眼兒也不會看他們一眼。

軍需官孫林已經爲四十八對新人預備了臨時新房,是將原先的軍營騰出一部分,過了今晚,這些婆姨都將被各自的良人送回家,除了劉雲水的屬下主要來自甘州,其餘的士兵都是本地的軍戶,家有親人,也有自己的房子。

劉雲水的屬下有六名士兵配對成功,但他們的家遠在甘州,這六名女人被集在營房一角,在沒有落實其它房屋之前,這裡將是他們臨時的安樂窩。

李自成給了新人士三天的假期,讓這些士兵安置好各自的婆姨,或者送回家,或是安置在軍營,三天之後,所有的士兵必須全部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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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軟風輕輕撫慰着休憩了整個晚的牧草,太陽剛剛完全掙脫地平線的羈絆,萬道霞光照射到露珠,造出無數道的彩虹,在伏羌堡的西門,大批明軍出現在堡外。

留下李過、李績鎮守伏羌堡後,李自成親自率領着劉雲水、周賓、謝廣則、宋前往三角城,劉雲水是騎兵百戶,他的屬下全部有戰馬,一離開堡們,是一陣狂飆,將其他的步兵遠遠甩在身後。

他此番做爲先鋒,先去三角城周邊清繳殘餘的蒙古牧民,隨後將護衛在三角城以西,以保障牧民安全地修築三角城。

周賓、謝廣則、宋三個百戶,則是隨着李自成攜帶着大批糧草輜重,緩緩行駛在草場。

剛剛離開鎮海堡不到三裡,前面忽地有一羣牧民圍在一起,李自成也不在意,羊羣正在吃些帶露的牧草,牧羊人無所事事,聚集在一起聊聊天玩玩他們的遊戲,也是無可厚非,但他發覺人羣有一身着水紅色衣的女子,心不免怪,“這是誰呀?”

在鎮海堡周邊的牧羊人,見慣了明軍士兵,數百士兵從身邊經過,他們也不怪,依然圍在一起,旁若無人似的。

待走到牧羊人身邊,李自成驚異地發現,這些牧羊人正在草地用秸稈畫着什麼,其有軍隊的牧羊官孫林,那穿水紅色衣的女子,正是孫林的妹子孫夢潔,此刻她正用秸稈在地寫着漢字,因爲太過專注,根本沒有看到李自成過來。

“孫林,你們在做什麼?”

孫林擡頭,見是李自成,慌忙跪下行禮,“大人,屬下……屬下一時不測,望大人贖罪!”

李自成擺擺手,示意孫林起來說話,“你們何事這麼專注?”

“大人,妹妹聽說……聽說屬下從大人處學得幾個漢字,非要逼着屬下教他,因家沒有筆墨,只好以秸稈爲筆……”孫林還道泄露了軍機密,一時臉煞白,因爲李自成教他的幾個漢字,是軍需品,都是糧食、銀子、兵器之類的。

原來這兒有個女學霸?李自成不由多看了孫夢潔幾眼,她此刻卻是站起身來,揹着手微低着螓首,因爲躬身的緣故,胸衣高高聳起,將b杯誇張成了d杯,見李自成正打量着她,頓時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學生,只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掃了一眼,俏臉已經了一片晚霞。

李自成次在孫家見過她,小大人似的竟敢教訓起她爹,應該較早熟,孫林還要成熟些,今日見了自己,卻是一言不敢發,便逗她道:“潔兒,學了多少漢字?”

孫夢潔沒想到千戶大人當衆與自己搭話,更沒想到他還叫着自己的乳名,不覺臉色更紅了,嬌豔得都能滴下水來,這紅色還沿着臉蛋不斷下行,連頸脖都是緋紅一片,“大人……民女……民女才學了不到二十個……”

“二十個,已經很不錯了,”李自成哈哈一笑,“可惜,西寧沒有很好的老師,否則,很可能出個女狀元!”

“大人取笑民女了……”孫夢潔的膽子似乎大了一些,螓首微微擡起,報以羞怯的一笑。

“你哥也認不得幾個漢字,”李自成正色道:“若是有空,不妨來我這兒學學。”

“真的?”孫夢潔的大眼睛頓時直直地盯住對面那張英俊的臉龐,“大人真的肯教民女?”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李自成笑笑,真要出個識字的女子,將來在西寧開辦一所學校,不指望學子們能舉人進士,至少也能識得自己的名字,能記個帳什麼的,不要像現在的軍需官孫林,還要自己手把手的教他認識幾個與軍需有關的漢字,“不過,我現在要忙於三角城的事,等啥時回到鎮海堡,再來教你。”

“大人,民女謹記在心!”

“好了,我要走了,啥時回到鎮海堡,再讓你哥知會你一聲!”李自成跨戰馬,揚長西去。

恢復三角城的事,早在牧民傳開了,加拿了衛裡的書,李自成從附近的牧民抽調了四千餘青壯與工匠,這是衛裡派給他的徭役,不但不用支付酬勞,連口糧都是自備。

周賓、謝廣則、宋部的三百餘士兵,既是護衛,又參與修築三角城,練兵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現在參與牧羊的士兵,達到四十多人,實在有些浪費,鎮海堡的牛羊,全部趕到金銀灘草場,基本是散養,白天牛羊吃草時,牧羊的士兵割些青草曬乾,預備牛羊過冬,而晚牛羊自行找地方睡覺,也不需要看管。

李自成從四十餘牧羊人挑出二十人,委任一名叫周坤的任總旗官,成立捕魚隊,周坤便是捕魚隊隊長,從牧民手購買了漁漁具,又砍伐樹木造出簡易的捕魚船,去西海捕魚。

附近的牧民原本有人在西海捕魚,掌握一定的捕魚技術,只是蒙古人來了之後,牧民們被迫東撤,逐漸遠離西海。

周坤這些人較懶散,訓練、打仗時的枯燥生活,他們適應不了,但這些人腦子活,爲人相當機靈,倒是適應捕魚這種相當自由的職業,他們很快便從牧民手學到基本的技術,每天都能捕捉大量的鮮魚。

這些鮮魚首先供給築城的牧民與士兵,改善他們的伙食,有時捕的魚多了,也會給鎮海堡、伏羌堡送些。

浩瀚的西海,魚羣無數,周坤他們每天只要捕一兩個時辰,便足夠做一天的鮮魚湯了,李自成原本希望曬些鹹魚,但現在天氣太熱,蒼蠅蛾子太多,須等到秋涼後才成。

築城的牧民與士兵,每天都能喝鮮魚湯,還能吃魚肉,加劉雲水偶爾還能從蒙古人手弄些牛羊,伙食質量家好多了,幹勁也大,不過十天時間,進入七月的時候,三角城最下層的五尺城牆便已成功修復。

李自成預備將城牆的高度加到兩丈,第一步完工的時候至少達到一丈,將來再逐漸增加城牆的高度與厚度,但接下來的五尺,難度大多了,不但是空作業,而且全部是新增的城牆,不像底層,原來有一定的地基。

到七月二十日,牧民們的無償徭役基本結束了,只有少量牧民需要參加下一月的無償徭役,但一丈高的城牆,只有北面結束了,東面纔是七八尺高,西、南兩面,還是原來的五尺的樣子,李自成估計,要初步完工,至少還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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