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如果總督範達姆獲悉他的這番心思,被趕出麻六甲城那是輕的。
推開家門的一瞬間,鮑爾似乎感覺到一絲異樣,往日回來的時候,那個女人總是含情目目地迎上來,扶着他去牀沿,然後小心翼翼地給他洗腳。
遠在東方,他也能享受到高高在上的感覺。
可惜,這個東方女人,皮膚太黑了,幾乎與非洲的女人一樣黑不溜秋的,如果帶在身邊出門,簡直是一種恥辱!
今日回家,這個既帶給他歡樂有讓他感到屈辱的東方女人,卻是支着下巴坐在圓桌前一動不動,根本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似乎根本沒聽到開門聲。
鮑爾心中不爽,難道她欠揍?別以爲壞了孩子的女人就揍不得,誰知道她會不會生下一個和她一樣烏黑的孩子?
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便將女火撒在女人身上,用手指一勾,“你,過來!”
女人穩坐不動,聾子一半似乎沒有聽到鮑爾的話,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像鮑爾根本不存在似的。
昏黃的燈光下,女人的睫毛跳動了一下,應該沒有睡熟。
鮑爾擡腿,恨不得一腳將她踢出去,一個東方女人,伺候荷蘭人是她的福分……可惜他酒精上腦,擡腿的時候,重心落在一條腿上,身子站立不穩,險些跌倒。
側面一道黑影閃出,明明不是太快,鮑爾卻是無法躲避,愣是被一腳踹在腰間。
鮑爾喝了不少酒,身子本就輕浮,這一腳踢在腰間,他的身子幾乎騰空而起,然後重重地摔倒。
鮑爾感覺到身子架都散
了,一時沒有力氣,尚不及起身,被黑衣人一腳踩在臉上,“別動!”
這是漢話,鮑爾自然聽不懂,不過,剛纔重重地一摔,酒意去了不少,他的腦子稍稍清醒,“你是誰,爲何出現在我的家中?”
黑衣人也聽不懂鮑爾的話,口中嘟囔着什麼,隨後從靴中拔出一把短刀,在鮑爾的脖子上快速劃過,一股血腥味沖天而起,不知道醉酒的時候,血流的速度是不是加快?
見血流得差不多了,黑衣人移開腳,來到女人面前,“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懂我的話,我只是告訴你,天亮之後,城內纔會安全,你是有身孕的人,乖乖呆着別動!”
女人的眼神中滿是驚恐,雖然沒有擡頭,但她知道,鮑爾已經死了。她想要回頭看看身後是什麼人,但身子被縛,動彈不得,根本無法轉身。
黑衣人將她身後的大衣向上移動一點點,恰好蓋住綁着她的繩索,然後取出剛剛搜到的火槍,推開門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快要子時的時候,西門大街附近一條無名的小巷內,已經聚集了八名黑衣人。
“不能再等了,我們八個人,足夠拿下西城門,將軍還在城外等着呢!”
“好,我們立刻行動!”爲首之人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每支火槍內只有一顆子彈,如果不能全殲守敵,只能用短刀,便是舍卻性命,也要搶奪西城門!”
“是!”
“現在各自檢查火槍和短刀!”
“是!”
“出發!”頭領一揮手,率先向西門大街而去,爲了不驚動黑暗,他的步伐很輕,只有輕微的“沙沙”之聲。
踏上西門大街,距離西城門還有一里多路,八名黑衣人立即放緩腳步,防止震動之聲驚着守城的士兵。
如果路面上有積雪,就能看得出他們的腳跡很重,輕放重踩,不但沒有聲音,連震動都是最弱,不過一里的路程,他們竟然用了超過一柱香的時間。
八名黑衣人的身子越來越矮,等到靠近城門的地方,方纔看到,在城門左側的城頭上,有兩個高壯的身影。
最前面的黑衣人首領忽地停住腳步,後面的七人也是停下來,站成一條直線,觀察了好一會,並沒有其他的黑影,首領把手一招,身後只留下兩人,其餘的五人躡手躡腳靠近旁邊的小屋。
他們在距離小屋前百十步的地方停下,隱在黑影裡,手中的火槍已經瞄準了小屋。
黑衣人首領緩緩站起來,伸出食指猛地向前一揮,身後的兩名黑衣人快速向前,與他並肩而立。
“砰,砰!”
兩聲槍響,城頭上黑影砰然倒地,發出“呀”的一聲,兩名黑衣人丟下火槍,飛速向前,也不管兩人是否死透,分別在他們的脖子上劃了一刀。
黑衣人拾起兩支火槍,從屍體上搜出子彈裝填了,回到首領身邊,“大人,這兩人解決了!”
“火槍能用嗎?”
“能用,屬下已經裝填了子彈!”
“走,過去封鎖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