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秋月送到顧氏身邊,丁二很客觀地跟顧氏陳述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而秋月也很坦白地跪在了地上主動承認錯誤。饒是如此,顧氏還是黑了臉,往日裡瞧着秋月是個穩重的,怎麼今兒偏出了岔?
雖然王爺不介懷,但顧氏還是狠狠地瞪了秋月好幾眼。
秋月老實規矩地跪着,埋着頭不敢吱聲。
丁二該說的話都帶到了,便跟顧氏告了辭。
顧氏勉強地笑了一下說道:“我這房裡的丫鬟不懂事,給王爺添麻煩了。”
這話丁二是不能接的,只得笑着看向顧氏。
顧氏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白費,看來這一次少不得自己出面和皇后說道了,只是她也拿不準皇后娘娘會不會就這件事來定王爺的罪。這事說大也不大,可說小絕對也不是小事,如何處理很是個問題。
皺着眉頭,顧氏也顧不上丁二了,只讓林媽媽備好紙筆,她快速地着手寫了封信,當天便讓人送回了孃家。顧氏院子裡的事並沒有瞞過楚朝陽,楚朝陽聽了丁二的回話說道:“既然她肯操這個心,就讓她出頭吧。”
“王爺……”丁二低下頭問道,“這樣豈不是給皇后娘娘和王妃牽線搭橋麼?”
楚朝陽無所謂地笑了一下說道:“難不成不這樣,她們就不會來往了麼?”
丁二這纔想起來,自家王妃跟皇后可還是血緣之親,不論怎麼樣,兩方利益都是掛鉤的。想必王爺這麼做便是讓她們走到一起,然後再慢慢計較吧。
有顧氏出頭,這事第二天便有了結果,第二天內侍官易公公便帶來了皇后的口諭,皇后非但沒有計較,還另外賞賜了一件玉如意給楚良嬈當添妝。
老夫人得知以後十分滿意,能有皇后的添妝,放眼整個京都能有幾家?爲此,老夫人還在楚良嬈面前又說了一遍明日的禮儀和注意事項,要楚良嬈務必不要丟這個臉,免得讓皇后面子也蒙塵。
楚良嬈乖巧應下,用過膳,沐浴更衣便早早歇下了。
沒有單身派對,也沒有人陪着說心裡話,楚良嬈有些睡不着了,畢竟明日自己便要穿上嫁妝了。雖然婚後自己依然是寧安郡主,可也是正兒八經的霍夫人,這樣的轉變讓楚良嬈多少有點不適應。
輾轉反側,楚良嬈琢磨着時辰還早,便進了琳琅空間跟琳琅說起心裡話來。
琳琅似乎正在對空間進行大改造,手指憑空劃來劃去,隨手一指,便有一片空地長出綠葉新枝,再一揮手,就生出無數花朵來。
雖然不是初次看到,楚良嬈還是免不了看得入了迷,那種生命的軌跡在自己眼前綻放的感覺,實在是很奇妙啊。
忙完手頭的事,琳琅才拍了拍手,看向楚良嬈問道:“你不成親了?”
“要啊。”楚良嬈回過神來,說道,“這不有點睡不着,想跟你說說心裡話麼?”
琳琅揮手止住:“我可不想聽,再說了,你想的什麼,我能不知道麼?”
楚良嬈想想也是,不禁覺得無趣,但還是嘀咕了一句:“我就你一個閨蜜,不跟你說還能跟誰說啊?”
聽到閨蜜這個形容詞,琳琅的表情一變,好像吃了蒼蠅一般。
注意到琳琅古怪的神情,楚良嬈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琳琅似想到什麼一般,面色帶着幾分慌張,敷衍地說道,“你要睡不着,就拿着薰衣草的香枕多聞聞,往日裡你折騰那麼多,別告訴我都被你泡茶喝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楚良嬈說道:“當然沒有,不過的確沒剩多少了。”
聞言,琳琅便黑線了,說道:“真是服了你了,拿去,明兒個可是你的大日子,今天就別瞎折騰了,不然有你受的。”
楚良嬈也知道明天是受累的一天,便嘆了口氣說道:“想到會受累,就不想嫁了。”
雖然知道楚良嬈只是口頭說說,但琳琅還是拋了個鄙視的白眼道:“懶得你。”
“嘿嘿。”楚良嬈笑起來,指着大改造的菜園問道,“你怎麼想起來佈置這裡了?”
“我閒着無聊,不行麼?”琳琅揉了揉鼻頭,說道,“行了,你也別跟我在這費工夫了,快回去歇着吧。”
這一晚上,琳琅都在不停地讓自己回牀上休息,楚良嬈心裡覺得怪異,問道:“你不會是有事瞞着我吧?”
琳琅把頭一偏,不屑地說道:“我有什麼能瞞着你的?”
楚良嬈想想也是,這空間裡除了琳琅就只有自己能進出了,琳琅要真有事唯一的傾訴對象也只有自己了纔是。這樣想着,楚良嬈便打消了疑慮,但她並沒有聽琳琅的吩咐回房吩咐,而是跟琳琅說了半天話。
琳琅難得好脾氣地聽了她嘮叨,直到楚良嬈都覺得說的差不多了,她還在問:“還有呢?”
打了個哈欠,楚良嬈說道:“還有什麼,不說了,我回去睡了。”
“別啊,這不說的才起勁兒麼?”琳琅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擺擺手,楚良嬈說道:“不行,真得去睡了,不然明天準變國寶。”說罷,楚良嬈便從空間裡退了出來。
就在楚良嬈身影消失的那一剎,原本盛開的百花間騰地飛起無數彩蝶翩翩飛舞,場景極爲壯觀,但可惜的是這不過曇花一現,只聽空氣間“撲啦啦”作響,原本還生機勃勃的彩蝶都落在了地上,須臾就化作了煙霧。
看着預料中的場景,琳琅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準備良久的驚喜,到底沒派上用處麼?
看着自己的手,琳琅不禁自言自語地問道:“爲什麼還是不行?”本來一個人久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卻愈發想要創造出鮮活的生命,但是饒是她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是還是無法保持生命力。眼前,最後一隻蝴蝶似斷了線的紙鳶落地,而方纔創造出的花團錦簇也開始出現了萎靡之勢,花瓣紛紛而下,頗有一分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