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沒人來，賺不到錢？”
“那是一般的養老機構，你也聽容遠說了，他們現在是貼錢做養老，就是爲了在發育階段佔領市場，所以賺錢還不是他們目前考慮的東西。”
“那是什麼？”
方逸行循循善誘，“如果你把爺爺奶奶送到養老院最怕什麼？”
“怕出事啊，萬一有個意外怎麼辦？”
方逸行笑着說，“so，同理可導？”
辛夷一拍頭，“懂了，容氏養老機構最怕的是老人出事。而且他們做的是高端養老，老人的家屬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得罪不起，容氏就更怕出事了對不對？”
方逸行打了個響指表示鼓勵，“繼續。”
“怕出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在生活上好好照料，但不讓老人做任何事情，也最好少溝通少交流，以免惹出事端來，就像羅副院長的奶奶一樣，老人久而久之就會很不快樂。”
“很棒，還有呢。”
“羅副院長的奶奶尚且如此，像林教授這種人更是因爲無所事事，被人當成廢人而感到難過落寞了。生活上照顧的越好，越顯得自己無能，精神上就越空虛。所以，林教授纔會問冷暴力是不是虐待，缺乏人文關懷算不算無辜。”
方逸行聽了，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郁，拍了拍她的頭，“還真是聰明，不錯。”
此刻的辛夷完全處於一種茅塞頓開的興奮當中，高興的搖頭晃腦，那情緒感染着方逸行，內心也跟着雀躍起來。
“現在是不是有自信了？”
辛夷眯着眼笑，“一點點。不過重頭戲是後天的集體採訪和之後的新聞發佈會。”
“嗯，好的開端就是成功的一半了，我看好你，加油。”
辛夷聽了抿嘴壞笑了一聲。
方逸行問道，“小丫頭，又有什麼鬼點子？”
“嘿嘿，就是覺得你剛剛那句鼓勵好敷衍，老闆讓員工賣命的時候都是這樣說話。”然後學着方逸行的樣子，重複了一句，“我看好你哦，加油哦。”
方逸行的眼角笑出了紋路，“那我應該怎麼說？”
“你可以換種說法啊，比如辛夷，你真棒，你是我的驕傲。”說完，辛夷臉一紅，自己都覺得太沒規矩了，馬上解釋道，“我開玩笑的，其實你不鼓勵我，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方逸行安靜地開了一會車，緩緩開口說，“辛夷，你很棒，你是我的驕傲。”
辛夷一下愣了，眨了眨眼睛，感覺肯定是幻聽了。
“方大神，剛剛說什麼？”
方逸行看她一眼，柔聲重複，“你是我的驕傲，小丫頭。”
這句話在以後的時光裡如同魔咒一樣紮根在辛夷的腦海裡，讓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
“辛夷，這是參加集體參觀採訪的媒體名單，喂，小辛辛，你發什麼呆？”沈一在“癡呆兒童”的眼前晃了晃手裡的紙。
“哦，好。”辛夷翻身下牀，然後扶着沈一的肩膀含情脈脈地說，“你是我的驕傲，沈一。”
沈一愣了一下，隨記打了個寒顫，一把推開她，“你幹嘛？你不會是向我表白吧，我可跟你說，我生是容二少的人，死是容二少的鬼，我儘管喜歡你，也不會變節的。”
辛夷的臉上一片緋紅，羞羞答答地說，“沈一，你也覺得這句話像表白對不對。”
沈一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天呢，辛夷，這話是誰對你說的，不會是有男生跟你表白了吧。”
“呃，如果我說是方大神你信嗎？”
沈一又愣了三秒，隨即迅速點頭。
辛夷的心臟撲通撲通跳，“難道，你也覺得，覺得方大神喜歡我？”
“我不是覺得方大神喜歡你，我是覺得方大神套路你。”
“套路我？什麼意思？”
沈一盤腿坐在牀上，相當有把握地說，“你想想方逸行是誰啊，是公關大神啊，是中國好舌頭啊，最會說話的人啊。他是大神，你是菜鳥，他只要稍微轉一下腦子就知道你想聽什麼，聽了什麼能夠死心塌地地給他幹活。”
辛夷抱起枕頭泄氣地說，“你就不能說點讓我高興的話嗎，非要潑我冷水乾嘛？”
“我得讓你迷途知返面對現實啊。你知道折在方大神手上的女人有多少嗎？你上次還說方逸行給jada買禮物呢。jada苦追方逸行5年，那可是圈子裡衆所周知的事情，方大神呢，不接受不拒絕不承諾不負責，你看看，jada還不是照樣兢兢業業給他賣命嘛。你覺得比起jada你有什麼優勢更能吸引方大神啊？”
這話句句在理，卻實在不中聽。
“你這樣一比，我永遠都沒希望了。他身邊比我好看的大有人在，比我聰明的比比皆是，比我年輕的肯定也一大把一大把的，那我還在他身邊混個屁啊。”
沈一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桶方便麪泡上了，拿了本書壓在上面，拍拍手上沾的調料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是個修煉的過程，什麼時候你也修煉成大神了，你就可以跟方大神舉案齊眉了。辛夷，我對你修煉成神，還是很有信心的。”
“嗷……”辛夷把枕頭蒙在臉上，“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啊。萬一仙沒修成，還搞得魂飛魄散了，你想給我收屍都找不着屍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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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有這麼咒自己的嘛。放心吧，不用等到你魂飛魄散就會有人救你的。別忘了你師父是誰，如果說方大神修的是仙道，那麼程教授修的就是魔道，你現在跟着兩個人就是仙魔通吃，小辛辛，你怎麼可能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辛夷更難過了，“沈一，我原來也以爲我師父會保我，可現在看來是難了。方大神說，我師父其實是個gay。”
沈一一口方便麪的湯吐了出來，“what？”
辛夷清清喉嚨說，“方逸行說程朗是個gay。”
沈一瞠目結舌，“怎麼會？看着完全不像啊。”
辛夷攤開雙手，“可這就是事實啊。”
沈一放下筷子，靜靜地看了辛夷一陣，嘆了口氣說，“小辛辛，那你現在就得自求多福了。還愣着幹嘛？趕緊跟我一起想想集體採訪的方案啊，還有新聞通稿怎麼寫。這個活幹不好，方大神也不要你了，你到時候就真的是沒孃的孩子了。”
“沈一？”
“幹嘛？”
“我餓。”
“so?”
“給我喝口麪湯行嗎？”
……
第二天下午，辛夷拿到了統計公司做的問卷調查分析報告。跟昨天在方逸行車上的分析一致。對於容氏養老機構的硬件條件，問卷顯示滿意度達到96.5％；對於護理人員的專業度，滿意率是91%；可是子女的探訪率和護理人員的交流率卻極低。
辛夷拿着分析報告，翻出了之前做的居家養老的課題，發現在高端養老機構老人和老人之間的交流、老人和護理人員之間的交流比普通社區辦的養老驛站還要低。這讓辛夷對林教授說的話更多了幾分感觸。
她和沈一一起研究了分析報告，決定在第二天記者實地採訪的時候把問卷內容公佈出去，讓記者做一個客
觀公正的報道。
集體採訪的方案做完後，她發給了方逸行，卻遲遲沒有回信。
晚上去員工餐廳吃飯的時候，正好在電梯碰到了閆晶晶。
“晶晶姐，方少今天在公司嗎？我有一個策劃方案下午4點多的時候郵件發給他，現在還沒有反饋。”
“方少啊，去行知榕山莊了，今天有幾個香港的大客戶過來，方總負責接待，中午的時候就過去了，晚上還有宴會，一般要到很晚，方少還會喝不少酒，你要是着急的話，就給他打電話吧，別把正事兒給耽誤了。”
“哦，好的，謝謝晶晶姐。”
辛夷一看錶已經快7點了，着急地給方逸行先發了一條消息。
“方老師，您現在方便看郵件嗎？我把明天集體採訪的方案發給您了，請您審閱。”
剛剛打了菜坐到餐桌旁就收到了回覆。
“現在不方便，一會打給你，手機放身邊。”
辛夷忙回覆了“好的。”然後緊緊握着手機，匆匆吃完了飯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打開電腦，隨時待命。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嚴重缺覺的辛夷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手機鈴聲響了好一陣，辛夷才反應過來。
“喂，方老師，您看郵件了嗎？”
“小丫頭，你在睡覺？”
辛夷連忙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嚨，“沒，沒有啊。”
方逸行的笑聲從電話裡傳過來，顯得格外輕柔。
“最近確實太累了，今天晚上回去早點睡吧，明天我多派些人去現場幫你。”
“可是你還沒說集體採訪的方案行不行呢？我已經做好熬夜加班的準備了。”
方逸行捂着自己的胃說，“你再等一下，我修改完，傳真給你。”
辛夷一聽，心裡有點不滿，“方老師，您不會還沒看呢吧？”
“小丫頭，我哪顧得上啊。”
“那你給我打電話過來幹嘛啊？”
“老闆來查崗，看看員工有沒有認真加班，你看，我一查你就露餡了吧，竟敢在公司睡覺。”
辛夷隔着電話撇撇嘴，“哦，下次不會了。方老師，您快幫我看看吧，您拍板了，我們才能繼續下面的工作啊。”
方逸行聽出她鬧情緒了，勾着嘴角想到她撇嘴的樣子，揉揉眉心說，“知道了。先掛了吧，一會就給你反饋。”
辛夷不知道哪來的膽子，追問了一句，“一會是多久啊？”
方逸行一愣，笑着說，“等我20分鐘，20分鐘內一定給你反饋。”
……
掛了電話，秘書齊清把手中的藥遞了過去，“四少，先把胃藥吃了吧，我讓服務員開了間房，您先休息一會。待會還要陪那幾個老闆打牌。”
方逸行接過藥和水，對秘書說，“到郵箱裡把辛夷發過來的採訪方案打印給我，再拿支筆給我。”
秘書跟了方逸行多年，很瞭解他的習慣，這種改採訪方案的事情，他很少親自上手，於是提議，“四少，要不您先休息，我來改吧，改完您再過目。“
方逸行閉着眼靠在沙發背上，手還按在自己的胃部，聲音暗啞，“算了吧，那丫頭心急，而且我不親自改，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哪好哪不好，該怎麼指點她。去辦吧，吃了藥一會就好了。“
秘書只好照辦。
過了大約15分鐘，辛夷收到傳真，第一個反應就是，“媽蛋，果然人如其字，都是飄逸灑脫，分外撩人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