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發現的屍水池

“說不定我們會碰見那個可怕的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葉子柯邊走邊漫不經心地對我說。“碰見了就跑唄,跑不了就認命了。!”我翻了個白眼道。葉子柯轉身很嚴肅地對我說:“如果真碰見了,你就逃走吧!什麼都不要管!”“那你呢?!”我問道,“我?我當然要引開他了。”

葉子柯說完這句就不說話了,只是皺緊眉頭向樓上走。我笑笑道:“朋友是不會拋棄朋友的!我不會一個人逃走,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逃。所以我們都不要偉大,一起跑就是了。”說話間,我們已經上到了六樓,在通向七樓的走廊又是一片死寂與漆黑。

“看來他在七樓啦!”葉子柯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我點點頭,很是疑惑地看了看六樓。“你不覺得六樓不像是教室嗎?反而像一個個密室。”葉子柯也很是不解地看了看說:“我對這裡還是有印象的,似乎來過的感覺,但是我又有些記不起來。”

他沿着走廊摸索着,似乎一副很熟悉的感覺。在一間教室門前,他停住了腳步:“寧緋,我好像來過這裡!”他的神情在夕陽下顯得非常凝重起來,貌似有什麼痛苦的記憶般,伸手推開了門。“吱呀”門開了,卻是撲鼻而來的藥水味,葉子柯捂住鼻子忍不住咳嗽起來。我捂住口鼻,走了進去,卻被一個水池嚇得摔倒在地上。

泛着綠水的池水裡浸泡着許多的屍體,我甚至能看見屍體們臉上一臉平和的神情。“怎麼了?!”葉子柯準備扶起我,卻被面前的屍體池震驚地愣在原地。我站起身,朝屍水池走去,“別過去!”葉子柯走過來捂住我的眼睛,“我們還是出去吧!”葉子柯聲音顫抖着說道。我推開葉子柯的手:“都已經來了,就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我走近屍水池,第一個竟然就是王雪,王叔叔的女兒。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睜着,彷彿看到了什麼。其餘的屍體則是閉着雙眼,一副安詳的樣子。我一點點地看去,看見了張易,陳英,莫西,劉蓓,張心,琪琪等,還有一些臉熟卻記不起名字的人。

“周。偉?”葉子柯斷斷續續地聲音傳過來,我回頭看着他握緊拳頭看着一具屍體喃喃自語道。“他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我們昨天才一起打過球的。今天早上還見過面的。”我靜靜地走到葉子柯面前,望着離周偉屍體不遠處的葉子柯的屍體,不知如何開口。

“喂,寧緋,你說我是不是也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我,是真實的,還是隻是一個幻象?!”葉子柯低着頭雙手一直在微微顫抖,我假裝不解地說:“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呢?!”葉子柯擡起頭,我看到他滿臉的淚水,他一字一句地對我說:“我看到了我的屍體了,就在離周偉不遠處的地方,那不就是我嗎?!”

葉子柯癱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雙手,然後用力掐着自己:“我感覺到疼!爲什麼我死了呢?!寧緋,你說這是爲什麼呢?!”我的眼睛感覺溼溼的,不知該說什麼。直覺告訴我,消失的這一屆確實已經死了,這裡就是他們的屍體,像是一個密室被封存起來。要所有人都找不到,就連死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眼淚終於順着臉頰流下來,這事實是我所不能接受的,他們正值花季年華,卻遭此橫禍,被困在一個空間裡,不停地重複着死前的生活,卻無所察覺。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葉子柯,只能靜靜地蹲在他身邊,看着這個有陽光般笑容的男孩,在我面前哭得那麼絕望無助。

我輕輕地抱住他:“葉子柯,我陪你一起哭吧!有人陪着難受會不會好一些呢?!”我哽咽着繼續說:“這是我唯一能想到安慰你的方式,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爲力。”葉子柯紅着眼圈怔怔地看着屍水池中,那個安詳地像是睡着的自己,默默無語。我的心也像是沉入了湖底,看着眼前的這些孩子,我知道三年前一定發生過什麼,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就像被遺忘了一樣,靜靜地呆在這裡,一年又一年。

“咯咯咯咯”走廊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葉子柯急忙將我拉到身後,指着教室的後門說:“你趕緊走!這裡有我頂着。”“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會拋棄朋友的!”我上前拉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葉子柯嘲笑似地看着屍水池中的自己道:“我已經死了啊!被抓到就再死一次吧!可你還活着啊,寧緋,你快走吧!”

說完就要掙脫開我的手,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放開:“那我陪你一起死好了,這是我之前做下的承諾,我不是食言的人。”此時門外那個斷臂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他的斷臂。我拉着葉子柯向後退了一步問道:“你是誰?是人是鬼?!這些孩子是你殺的嗎?!”男子的臉變得更加青綠起來,面部的青筋更是凸顯地尤爲厲害,惡狠狠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突然眼珠就掉在地上,朝我們滾來。夾雜着詭異血腥,葉子柯的手明顯在抖。“快跑!”我拉着他就朝後門跑去,餘光掃到葉子柯屍水池中的他,正慢慢睜開了雙眼.

六樓的拐角很多,很多,我們滿頭大汗不知所措地奔跑,“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葉子柯氣喘吁吁地問我,我不停地尋找着逃跑路線,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先別管他,總之不要被那兩個眼珠追到,不然我們就完了!”眼前出現了樓道,我停了下來,不管是樓上還是樓下都是一片漆黑,我不知該上樓還是下樓。

“不覺得很奇怪嗎?!那個男人出現的地方纔會有光,我們是不是被困在了某種幻境,連同這棟樓?!”葉子柯看着黑漆漆的樓道說出了這番話。“那我們怎麼辦?”我六神無主地問道。“你相信我嗎?”葉子柯看着我說。我點頭,“我從前看過一本書,倘若自己陷入某種夢魘,就找個高處跳下去,或者找一個離開這個地方的出口。”葉子柯將我帶到走廊前的一個大窗戶前,“我們從這裡下去吧!”葉子柯堅定地看着我。走廊那頭已經開始出現“咯咯咯咯”的聲音,葉子柯站上窗戶的窗沿,向我伸出手說:“朋友!我也會幫你的!”我微笑了一下,拉住他的手爬上了窗沿。那個男人離我們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我跟葉子柯相視一笑,閉上眼睛朝樓下跳去.

我們並沒有從高樓摔下來的疼痛感,仔細看着周圍,我們居然是在實驗樓下的草坪上。此時夜空中掛着一輪明月,以及些許星星。

擡頭看向六樓,窗口處那個男人緊緊盯着我們,令我毛骨悚然。葉子柯察覺似地也看了一下窗口,拉我說:“我們應該是出來了!”我緊盯着窗戶說:“我們是出來了,但是他未必就會放過我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子柯問道。“你看看現在明明是晚上,也就是說我們在實驗樓裡看到的夕陽,都是幻象。”葉子柯點頭表示贊同,“但是你看,現在五樓出現了夕陽的光,我估計馬上是四樓了。”我的聲音帶着些許顫抖與不安。葉子柯心領神會地說:“他要來了,是嗎?那我們快走吧!”我疲憊地垂下頭:“往哪裡逃?不覺得每棟樓都詭異嗎?說不定又進入另一個空間,在操場上呆着,又沒有可以隱藏的地方。”

“跟着我!”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居然是我的聲音。我轉身看着她的背影問:“我憑什麼相信你?!”“因爲我是你的另一半靈魂啊!”她說完這句話,就徑直朝五棟樓的方向走去。葉子柯看看實驗樓四樓的光亮起,又看看那個自稱是我靈魂的女人,愣在原地。

“我們跟着她!”我開口道。“你們快點!如果不想被抓到的話!”那個女人略帶焦急地口吻命令道。我和葉子柯急匆匆地隨着她的路線朝五棟樓跑去。越往五棟走,天越黑,先是星星不見了,再是連月亮也看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心底問着自己,“你們以爲你們真的逃出來了嗎?剛剛實驗樓下的夜景也是幻象的一部分,現在我纔將你們完全帶出幻象。”

但是我估計他還是會追來的。畢竟夜晚是他的地盤!”那個“我”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完完全全回答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與不安。進了五棟樓,我們正準備還往裡面走得時候,女人將我們攔下,指着第一間房間說:“我們進這裡躲一下!”面對我質疑的眼神,她說道:“這間房沒人住,難道你想回到你的寢室,知道里面明明有三個人卻聽不見呼吸聲的房間嗎?”

我涼氣從腳底冒到頭頂,“那我們還是進這間吧!”我們跟隨着這個女人一起走進了房間。“別忘了反鎖住門!”女人終於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識地反鎖住門的同時,叫出了一聲:“王雪!”葉子柯也反應過來問道:“怎麼會是你?!”王雪恢復到了原本的聲音看着葉子柯說道:“想必你也知道除了寧緋,我們都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葉子柯靠着牆自嘲地笑道:“嗯,我知道了,爲此還痛哭了一場呢!”想到葉子柯和王雪的處境我不禁心就沉重起來。“這間房怎麼沒有窗戶?!”葉子柯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問道,“難不成你想要那個男人從窗戶爬進來嗎?!”王雪笑道。正當我們難得心情輕鬆些的時候,門外的“咯咯咯咯”聲,再次將我們拉回到這令人窒息的現實中。

王雪噓聲示意我們都站在門的旁邊,“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我的心再次亂跳,手腳發涼。王雪心領神會地握住我的手,用眼神告訴我不要擔心。我抿着嘴脣點點頭,葉子柯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不一會兒,敲門聲停了,我們鬆了一口氣,卻被一陣陣踹門聲驚得面面相覷。“怎麼辦?”我做出手勢問道,王雪搖頭表示無奈。葉子柯抓過我的手腕,卻被一股力量彈開,因爲我那隻手戴着沁骨鐲。葉子柯握住自己疼痛的手,又指指我的手腕,我頓時明白了。我學着費力德的方法將手鐲先摩挲後,使其現出形狀,再將它取下來,掛在門的把手上。踹門聲戛然而止,我們全部癱坐在地上,王雪朝葉子柯伸出大拇指,表示讚揚。葉子柯臉色蒼白的笑笑,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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