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8點到11點之間?
昨晚上他不就是去找那個賤人要錢去了麼?而且他踹了半天的門,那賤人居然還真敢不開!草了!
一想到昨晚上的事情,陳宏彬第一個念頭就是張桂蘭去警察局告他了,於是更是一臉無辜了。
“警察同志!是不是張桂蘭那個賤人——”
賤人?蘇沐狹眸微眯,腳尖勾住倒在地上的靠椅一使力,靠椅直接砸到站在旁邊的陳宏彬膝蓋上。
“哎喲——”陳宏彬話還沒說完,頓時變成一聲慘叫,痛得彎腰往後退了幾步,眼淚都出來了。
蘇沐冷冷睇他一眼,彎腰將那把砸中陳宏彬膝蓋的靠椅從地上扶起來,淡淡的道:“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額頭已經冒出一個大包,滿眼痛淚的陳宏彬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向蘇沐,想說什麼,卻又只能梗在喉嚨。
他媽的!沒那技術就別裝逼啊!現在誤傷了,一句不好意思不是故意就算了!警察了不起?真他媽的!
陳宏彬正一口血卡在喉嚨,吞特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結果肖慶忽然湊近他淡定一句,“張桂蘭死了。”
“?”陳宏彬愣了兩秒,轉頭看向肖慶,目光有些呆。
“張桂蘭死了。”肖慶淡淡重複,“還有你女兒關維維也死了。”
肖慶話才說完,明顯看到陳宏彬身子打了個哆嗦。
是愣了三秒,陳宏彬才眨了眨眼,“這、這位同志,你剛纔說什麼?”
肖慶目光指示這他,不厭其煩的再次重複,“你前妻張桂蘭和女兒關維維死了,死亡時間在昨晚10點左右。”
“呵……”肖慶話音才落,陳宏彬忽然笑了聲,面上再無疼痛的表情,“警察同志,你開玩笑的吧?”
肖慶看着他,舌尖刷過後牙槽,“你覺得我們很閒?”
“……”陳宏彬沉默了,整個人有些呆呆的。
肖慶轉眸看向蘇沐,卻見蘇沐面部表情的搓了搓手指,然後將手插進衣袋,轉身道:“走吧。”
陳宏彬一直沒有說話,乖乖的走在前面,鼻血順着嘴脣下顎一滴滴的落在羽絨服上,直到走到樓下,蘇沐忽然掏出一包紙巾打開給他胡亂的擦了下。
就在蘇沐將紙巾丟在地上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陳宏彬忽然說:“我沒殺她們,我沒有殺人。”
“……”蘇沐沒說話,將手中紙巾睇給肖慶,轉身走到停在前面的警車前,掏出煙點燃。
肖慶看着他的背影蹙了蹙眉,轉身又將紙巾交給周坤明,朝後面的警車努力努下顎,“你們帶他。”
話落,肖慶走到蘇沐身旁,“臭小子,看不出來平時斯斯文文的,下手挺黑啊。”
蘇沐將煙吐出,掀起眼看他,順手遞上煙沒說話。
肖慶接過煙,點燃吸了口,見陳宏彬已經被帶上警車又轉頭對蘇沐道:“瞧那丫,額頭那麼大個包,鼻子都塌了,你不會真的什麼98冠軍吧?”
師傅是和他提過,許老說蘇沐98年拿過A市的散打冠軍,自保什麼的沒問題,不過當時他和師傅都覺得那是許老沒把這牛吹好,一聽就是破的。
然而今天,這是第一次看到蘇沐動手,就開門時候的那一腳,沒點本事還真踢不出來。
蘇沐抿了抿脣,擡起煙又抽了口,轉身靠着車門看向樓梯口的方向,“不知道怎麼的,就沒忍住。”
是的,沒忍住,就如肖慶說的,他下了黑手。
“……”雖然蘇沐所問非所答,可是肖慶卻聽懂了他的意思,脣微揚,欲笑不笑的道:“幹我們這行,其實最可怕的不是什麼屍體,不是什麼多牛逼的兇犯,而是必須看到和知道很多無奈,而這份無奈最讓人無奈的地方……是你只能看着。”
“……”蘇沐低下頭,深深吸了口煙吐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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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宏彬說,昨天晚上他是去找過張桂蘭。
最近手頭有些緊,想找張桂蘭借點錢,可是張桂蘭壓根就沒給他開門。
後來朋友打電話約他打麻將,他就想着等第二天選個時間到小區門口堵她。
說實話,他脾氣躁,是對張桂蘭和關維維動過粗,昨晚還揚言要燒死她們,可是打是打,罵是罵,但那怎麼也是跟他過了那麼多年的女人,而另一個是她女兒,他怎麼可以真殺了她們?!
陳宏彬說這話的時候,是哭着的,一個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個勁的罵。
“我不是人,我他媽的不是人,不是人……”
事實是陳宏彬並未說謊,他的手機有顯示,昨晚8點50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通話記錄爲一分多鐘,不是很長,是那麼陳宏彬口中描述的麻友打來的。
之後經過證實,當晚9點20的時候,陳宏彬已經和麻友在打麻將,這個時間和法醫初步斷定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多少有些出入。
換而言之,陳宏彬具備不在場證據。
不過,詳細的驗屍報告還沒出來,陳宏彬嫌疑並未全部洗脫,所以暫處拘留處理。
然而,就在陳宏彬被捕的第二天下午,物證科來了一個重大消息,在張桂蘭屍體旁血跡中發現的一根短髮,經過DNA鑑定,這根髮絲屬於呂傑!
在張桂蘭和關維維的被害第一現場,竟然發現呂傑的頭髮,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殺人滅口的動機出現,意味着他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拘捕呂傑!
拘捕呂傑的命令和行動都是果決的,11月晚31日晚8點,警方在呂傑居所將起抓捕。
而呂傑到警局後聽到在殺人現場發現自己的頭髮,淡定從容不見,足足愣了十秒隨即兩條眉毛緊擰了起來。
“不!可!能!”呂傑看着肖慶和蘇沐一字一頓道。
是的!不可能!現場怎麼可能會發現他的頭髮?他連關維維是誰都不知道!
蘇沐抿了抿脣,伸手拿起放在長桌上的一直透明貼着編號標籤的透明封塑好的小袋看向呂傑,“證據不會說謊,對於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呂傑目光落在那透明的封塑小袋子上半響,隨即吸了口氣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肖慶冷笑,“難不成你頭髮自己長了腳跑去現場?”
呂傑知道肖慶這是在諷刺他,若換了平時,他理都懶得理,甚至會在心裡嘲笑肖慶那小人得志的模樣。
但現在,他亂了心神,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睨了肖慶一眼,側頭看向審訊室門口的方向。
肖慶也不怒,反而挑起眉梢,“怎麼不說話了?覺得不說話就沒事?”
說話?說什麼?承認自己殺人嗎?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