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裡,一個男人站在辦公桌前,直勾勾地盯着漠北琅。
漠北琅眼神非常平淡,將手中的文檔丟到他面前,冷冷地開口道:“都在這裡。”
聽到這話,男人眼神微微一變,並沒有打開那份文件,坐在靠椅上,開口道:“呵呵,看來讓你查到了。”
他知道以漠北琅的能力,尤其是加了寧氏的幫助後,想要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輕而易舉,卻也沒料到會這麼快。
看着他這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漠北琅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緩緩道:“漠炎域,出了人命,責任你擔當不起。”
如果不是那名工人有所感知,及時躲過了,恐怕這次的事情會發展得更加大,整個漠氏都會因此被拖下水。
雖然以漠氏和寧氏合併後的能力,這種事件並不會讓漠氏收到大損傷,但
想到這裡,他冷冷地擡起頭,微微眯了眯眼睛,繼續道:“這就是報應。”
如果漠炎域並沒有買那麼多水軍,事情不會鬧到這麼大,處理起來也很容易,畢竟並沒有鬧出人命。
想到大廳裡的媒體,他眼裡閃過一抹嘲諷,這就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察覺到他眼裡的嘲諷,漠炎域嘴脣緊抿,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想要將漠氏搞垮,卻一時激動忘記集團內部所有案子的一切流程都非常嚴謹,想拿證據非常容易,第一天冷靜下來後立刻就能夠發佈聲明瞭。
現在經過媒體曝光和他的刻意鬧大後,這件事恐怕就很難結束了。
“你想怎麼樣?”想到這裡,他抿了抿脣開口道。
既然他將他約在這裡,肯定有事情要說。
聽到這話,漠北琅將手裡的另一份文件丟到他面前,冷淡道:“這些都是你的罪證,已經交給警方了。”
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漠炎域神色自若,並沒有馬上就要被抓走的恐慌感,連文件都沒有看,起身直接打開門,果然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警察。
沒有說一句話,他走到警察面前,伸出手任由他們將自己抓走。
一時之間,頂層變得安靜下來,其他人都跟着去看熱鬧了,只剩下漠北琅一人。
他低頭盯着下面圍成一團的記者,眼神暗了暗,腦子裡閃現出白荼的模樣,輕聲道:“對不起。”
她在的話,直到他做的這些事,恐怕會生氣吧?
只是漠炎域並沒有只做了這件事,還在預謀將整個漠氏推倒,他不能讓他就這麼繼續下去。
漠炎域被抓到的消息瞬間傳遍全城,漠氏集團的股票自然已經回升,公司也開始了正常運轉,但漠炎域的公司已經撐不下去破產了,所剩資金都拿來做了工人的賠償款。
同時,圈內人對於漠北琅的畏懼又多了一層,生怕得罪了他也和漠炎域一個下場,對漠氏能避鋒芒就避開。
過了幾天後,漠炎域因罪被判入獄。
監獄裡,漠炎域靠在牆壁上,頭髮已經非常亂,絲毫沒有了當初的模樣,他低着頭眼神裡滿是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獄警走了過來,將門打開後說道:“漠炎域,出來,有人要見你。”
聽到這話,漠炎域連頭都沒有擡,眼神麻木地微微動了動身體,沙啞地說道:“不見。”
自從他入獄後,從前往來的人都避諱不已,根本沒有一個人來看,這一次他也不想看到任何人。
對他這種情況並不覺得奇怪,獄警想了想那人說的話,開口道:“是位小姐要來看你。”
話音剛落,漠炎域瞳孔忽地急劇縮小,猛地站起來,在獄警的看守下走進了會客室。
坐在椅子上,漠炎域眼裡多了一抹亮光,心底有些不安,究竟是不是她?可是
不,一定是。
下一秒,一抹純白映入眼簾,他怔了怔擡起頭,見到那熟悉的模樣時,起身道:“小荼,是.是你嗎?”
真的是她。
看着他這滄桑的模樣,白荼眼神有些複雜,緩緩坐在桌子對面,直勾勾地盯着他,停頓了一刻後,突然開口道:“炎域,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整件事她都看在眼裡,事情發生以後,她第一時間就知道肯定不是漠北琅做的,漠氏集團出事了她心裡非常着急。
直到看到網絡上莫名多出來的水軍,她就猜到是漠炎域做的了,心裡非常複雜,希望真相大白,又不願漠炎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謝,謝我什麼?”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要離開一般,漠炎域視線一直在她身上,絲毫沒有移開。
他做了這種事,可並不覺得她會因此高興。
知道他的想法,白荼眼裡露出一抹溫柔,輕聲道:“謝謝你對我的好。”
她知道漠炎域對自己的好,也知道他的感情,只可惜這輩子她的心已經被漠北琅給佔滿了,根本沒有絲毫餘地留給漠炎域。
就像是知道漠北琅將漠炎域送進了監獄,她也一點都不生氣,她知道漠北琅已經非常寬容了。
看着白荼的眼神,漠炎域突然之間覺得心裡一鬆,以前在意的那些事情似乎根本不重要了,是他來晚了。
兩人說了幾句後,他忽然直勾勾地盯着她,認真地說道:“小荼,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先他一步走進你的心裡,讓你成爲我的妻子。”
聽到這話,白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迴應。
只是漠炎域似乎也不在乎這些,眼神裡滿是愛意,就算這輩子是這個結局,下輩子他也願意再次愛上她。
與此同時,漠北琅聽着電話那頭說的話,幽冷的眸子裡露出一抹亮光,猛地起身低沉道:“盯着她。”
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監獄門口,白荼緩緩從監獄裡走了出來,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才離開。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漠北琅眼神複雜到讓人看了有些心疼,從未有過的東西從他眼裡流了出來。
果然,她並沒有真的離開,她還在這裡。
當他得知她在監獄看漠炎域的時候,沒有一絲停留,迅速趕到這裡,生怕晚一秒鐘她就消失了。
見白荼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漠北琅眼裡露出一抹心疼,拼命忍住推開車門上前將她抱住的衝動。
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他怕他出現,她只會躲着他。如果她再次消失,他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離開,漠北琅眼神暗了暗,低沉道:“每天都在看着我嗎?”
駕駛座上的保鏢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幾乎每天都會來您身邊。”
就在白荼消失不久,他們就發覺到有人時不時在漠北琅身邊,而且是躲在暗處從未出現過,直到昨天他們才知道那人就是白荼。
話音落了很久,漠北琅薄脣輕抿,淡淡道:“走吧。”
回到漠家,漠念一一看到他回來,連忙上前喊道:“爸爸,歡迎回來。”
看着兒子,漠北琅眼神非常溫柔,揉了揉他的頭髮,拉着他坐在沙發上,聽他說着學校裡的事情。
察覺到爸爸今天心情莫名地好,漠念一也非常開心,跟他聊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這天以後,漠北琅像是並沒有看到過白荼一般,每天照常生活照常工作,作息時間竟然比白荼在的時候都要正常。
早晨,漠念一驚訝地看着已經準備好去上班的爸爸,坐在餐桌前繼續吃着早餐。
如果不是從新聞上知道爸爸的公司非常順利,他都以爲爸爸又跟之前一樣了,只是這次不是天天喝酒,而是天天工作了。
“少爺,還需要什麼嗎?”
傭人的聲音將漠念一拉回現實,他愣了愣搖搖頭,繼續吃着飯。
絲毫不知道兒子的心思,漠北琅直勾勾地盯着車前方,將車停在公司門口,稍微停頓了幾秒鐘走進大廳。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路邊的那一刻,白荼悄悄從旁邊的商店中走了出來,深深地看着那熟悉無比的地方,轉身離開了。
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原本應該已經進電梯的漠北琅走了出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他知道她會一直悄悄跟着他的時候,就會在某一刻察覺到她的存在,只是稍微分神,就能夠找到她的身影。
這幾天,他天天都能看到她出現在家門口和公司門口,也知道她從來沒有上前來的意思,所以都會故意停頓幾秒鐘再進門。
如果說她在悄悄地看着他,那麼他也在趁機看她。
直到那纖細的身影離開了視線,漠北琅才轉身走進了大廳。
“漠總,這是今天的行程。”這時,助理走了過來,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他,眼裡露出一絲異樣。
他這幾天覺得漠總實在是很奇怪,居然每天都是這個時間來公司,一分鐘都不多,下班也出乎意料地準時,整個公司都覺得奇怪。
不在意助理的心思,漠北琅迅速掃了眼行程,將晚上的應酬通通拒絕了。
“好。”看着這被拒了的應酬,助理臉色有些難看,這下肯定得得罪好幾家公司了。
就這麼的,白荼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麼天天來看看漠北琅和孩子,看到他們生活得很好才鬆了口氣。
這天晚上,白荼做了一個夢,夢裡面的世界,是那麼的美好。
在夢裡面的白荼化成了一個沒有實體的虛影,漂浮在空中,可以看到夢中發生的一切,但是不能去改變什麼,也沒有人會發現她。
夢裡面的場景讓白荼十分的熟悉,她能不熟悉嗎,夢裡面的場景就是她在另外一個平行世界裡面的家啊。
“爸爸,今天的早餐是什麼啊。”
先在白荼的夢境之中響起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聽到了這個聲音以後,白荼的心開始顫抖了起來。她睜大了眼睛,企圖看清楚那個說話的人的相貌。
這個聲音,是她嗎?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