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血色天使
聽了鴉羽的話，三個人的目光明顯閃了閃。但施諾特很快便恢復了鎮定：“一切都是老大的指示，你若硬要對我們使出那個手段，也無妨。”
鴉羽關切地看看千城，垂下視線沉默。
陰暗的房間，四個角落都放置着積了一層塵埃的破舊的武士鎧甲，這裡陳列着各種使人觸目驚心的刑具，地上、牆上大量被摩擦被噴濺的乾涸得發黑的血跡冷然昭示着曾有多少人在這裡受到過非人的虐待。
千城光着臂膀被綁上刑架。黑色的軟鞭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他只是輕哼了一聲，眼睛抑制不住地鑽出了幾滴微澀的淚，之後便再無動靜。傷口釋放出血，在帶有腐味的空氣裡叫囂着痛感。這是千城自誕生以來第一次被鞭子抽打。疼到骨子裡。
鴉羽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時間彷彿沒有盡頭。
“骨頭真硬。”當溫德森與吉姆兩個人使盡渾身解數對千城行刑完畢，讚賞而佩服地對他說。
“你堅強得出乎我的意料。”鴉羽扶住脫離刑架搖搖欲墜的千城，輕聲說。
“我不是堅強，只是不想脆弱。”千城慘白的臉上泛着一層虛汗，“夜蝠團的行刑者太不上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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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斯城一直流行一種“聖水”，據說食用過的人會感到無比的榮耀與幸福，如同受到上帝的祝福撫慰。於是有人千里迢迢來到塔斯城，不惜砸下重金只爲購買到那傳說中神奇的聖水。
那聖水只來自於一個地方——夜蝠犯罪團。
說到這個犯罪從不留線索的神級團伙，最近幾年不知中了什麼邪，犯罪的次數少了許多，當地的警察在抹了把汗的同時也悄悄鬆了口氣。
有傳說說夜蝠內部有人透出消息，他們偶然獲得一個有黑色蝙蝠翅膀的“天使”，它嗜好吸食人血，而“天使”的血具有致幻作用，即使被稀釋千萬遍效用也依然不減，就如同鴉片，能使人意識渙散併爲之上癮。於是後來那個多嘴的人被主人生生剪去了嘴脣。
“鴉羽不僅是個得力殺手，還是那個給我帶來無盡財富的——Bloody Angel。”約翰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千城深深地震驚了。
Bloody Angel，血天使。一直都那麼衝動勇敢的鴉羽，竟是那個製造“鴉片”的罪人……
說到鴉羽，“這些天我找不到鴉羽，她在哪裡？”
“當然是在她該在的地方。”約翰尼看着他，乾笑兩聲，“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的，世界上存在着一種神奇的生命體，來源於宇宙中的某個黑洞，有着異於常人的魔力，存在的意義是平衡‘虛’與‘實’兩界，被稱爲‘黑洞秘靈’。半年前的一天，有個皮膚上長鱗片的藍髮小子把鴉羽託付給了我。可是這樣好的東西，怎麼可以不好好利用呢。”約翰尼說得理所當然，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那真是……”強迫自己停止了笑，他又說道，“你這雙瞳色奇異的眼睛，和銀色的頭髮，也說明你……絕非普通人，你肯定有着屬於自己的魔力。”
該在的地方……
火爐裡的火熊熊燃燒，張牙舞爪地揮灑着灼熱的火星子，燒得滾燙的烙鐵被吉姆耍得錚錚響。
千城的額角泛起細密的汗珠。這是，要在他身上烙下夜蝠團的烙印吧……
“所以，黑洞秘靈的少年，加入我們夜蝠團吧，有了你，也許我們的力量能夠與King甚至Pope相抗衡，我們就是世界的信仰！”
“你不要搞錯了。”千城朗聲打斷約翰尼的話，“既然是屬於我自己的魔力，自然應由我自己掌控。我不打算和你這種人格不上檔次的人分享。還有你的希望，那是妄想。”
“屆時你會在死後後悔。”約翰尼的表情有些慍怒。
“你們如此對待黑洞秘靈，最好在死前後悔。”汗水流經鞭傷，火辣辣地疼，可是千城扔擠出一個嘲諷的笑，戲謔似的注視着約翰尼，紫眸在跳動的火光前顯得沉靜而神秘。
彷彿，不，是一張完美的臉……約翰尼看着千城，不由得驚異。＊＊＊＊＊＊＊＊＊＊＊＊＊＊＊＊＊＊＊＊＊＊＊＊＊＊＊＊
“我都聽姐姐的。”卡瑞桑說。
“好。”卡茜睜大了眼睛，提起劍塞給他，指着艾莎妮婭顫抖地說：“你殺了她，殺死她！”
卡瑞桑微微皺眉，猶豫地看着手中的劍，說：“一切真的……都不關艾莎……”
“啪！”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驚呆了所有人。
卡茜竟然打了卡瑞桑！
卡瑞桑怔怔望着姐姐，半邊臉有些紅。
“我說過，你是我最愛的弟弟，你不可以否認我的！不可以的……不可以……”極度悲傷的表情，卻無法流出一滴淚來。
“我不是你的僕人，姐。”卡瑞桑平靜地說，“但是，我永遠不會否認你，——卡茜。”
他又看向艾莎妮婭，輕聲說：“抱歉，艾莎。”寒涼的劍尖在他的鼻樑上斜斜劃出一道血痕，傷口那麼深，以至於汩汩鮮血流不停。少年終於落下淚來。
面對這卡瑞桑的自殘行爲，七曜及艾莎妮婭驚得說不出話來，卡茜也沒那麼激動了。
反應過來卡瑞桑接下來將要做的事，七曜急忙推開艾莎妮婭，“快逃！”銀色的劍卻先他一步，狠而迅速地刺入她的胸口，“譁”的一聲，血水涌出，腥味瀰漫，少女的衣裙被染得更紅，更加觸目驚心。來不及換表情，便直直跌入浮滿冰塊的海里，濺起一片大大的水花，澆溼了所有人。血，肆意擴散開來。
而夕陽，也正掩去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