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央彎了彎脣,態度與以往沒什麼變化的對着李昂點了點頭,在大神幫她拉開的座椅上坐了下來,看着大神笑靨如花。
李昂看到這兩個人的互動眸子深了深,垂眼去看桌上的茶杯,透明的八角棱形杯內細細的沉了一層淺綠的茶葉,他伸手將杯子晃了晃,待大神和秦央央全部坐下才重新擡眼,“原本以爲叫你們兩個來恐怕要多費點心思才行,現在看來倒是我氣量狹窄了。”
大神姿態的閒適的靠在椅背上,反倒像是請客的主人一樣,聽到李昂說話面上沒什麼變化,聲調清冷,“我們也剛好有事要找你問問,沒有你想的那麼聖人。”
“呵……”李昂端起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讓我猜猜我還能有什麼值得薄總惦記的。”李昂說着,視線像是帶着刺一樣的看向了薄子矜,一直平靜的表情突然帶了些挑釁,“想知道有關於顧城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拿方瑤來換。”
“什麼時候你對安心竟然這麼情深意重了?”薄子矜偏過頭打量了一眼秦央央,見對方一副任由他做主的模樣,漆黑的瞳仁內漾了一層淺淺的笑意,連帶着原本鋒芒外露的情緒都平緩了不少,“先告訴我你的消息吧,你知道我不喜歡談不值得的事情。”
“你倒是精明,”李昂只覺得自己面前的茶水有些涼,摸了一下杯子外沿又將它放了回去,“顧城不叫顧城,至於他原本叫什麼,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是一個簡單的落魄學生,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能力給自己換了一個又一個身份。”
秦央央聽到這,一直垂眼像是放空狀態一樣的突然擡起了頭,她的小手被大神不露痕跡的握在掌心,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雖然視線一直在跟大神較量,但是李昂的餘光也一直在關注着秦央央的反應,見她對待大神事事順從,一股瘋狂的想要打碎一切的衝動便從心底洶涌而出,他一口氣喝乾已經涼透的茶水,身子向後依靠右腿疊在左腿之上,兩隻手交叉相握的放在膝蓋,看着秦央央的表情突然個帶了一絲意味深長,“不過有關於其它你們好奇的事情,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講個故事,算做薄總將方瑤送出來的謝禮如何?”
“隨意。”
薄子矜能夠明顯感覺到秦央央手心的溼意,悄悄將自己的手鬆開了些,抓着她的手指像是在肆意把玩,卻無端的讓秦央央緊繃的心臟放鬆了少許,連繃直的脊背都不自覺的有些放鬆。
“大概是十年前,有一個小男孩因爲嚴重的呼吸道疾病,被家人半放棄半關心的放到京都的一戶人家開始修養,美名其曰遠離壓力、心態放鬆,才能好好的保證身體的恢復進度,那時候那個小男孩的身邊每天都有醫生會去,吃藥、看診、打針、剋制情緒甚至已經變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再後來,有一天那個小男孩實在是厭倦了這種日子,他那時候十五歲,剛上高一的年紀,青春期洶涌襲來加上生活環境的影響導致自身出現了強烈的逆反情緒,於是在一個午後,他悄悄的跟在醫生的屁股後面出了門,漫無目的在那個明顯貧窮但卻質樸的街道遊蕩。”
李昂說到這兒,視線若有似無的看了下秦央央的反應,見她一直顰眉像是聽的入神,垂眸掩去眼底即將難以壓抑的譏諷情緒,輕咳了一聲接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