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值班醫生痛得大叫。
他猛地推開穆然,捂着手腕站起來後退兩步。
“怎麼回事?”顧言看了一眼值班醫生。
“很奇怪,像是真瘋了。”值班醫生心有餘悸,聲音都是顫抖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下手腕,顧言的目光剛好也掃過來,立刻看到值班醫生的手腕上多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血正順着牙印往外流。
“我要確切的結果,她是裝瘋還是真瘋。”顧言皺起眉頭,看了穆然一眼。
穆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後背上嗖嗖冒涼氣。
她害怕被顧言發現端倪,立刻又哭又叫地繼續玩裝瘋遊戲,藉此躲開顧言的目光,逃避他的審視。
“這需要‘精’神科醫生檢查,我馬上去……”
“我只問你,她是真瘋了,還是在裝瘋。”顧言制止值班醫生更像是逃走的舉動,冷眼看他。
被他這樣一看,值班醫生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好像顧言的視線,比剛剛穆然咬他還可怕。
一個有瘋子基因,而病房那個……值班醫生看看受傷的手臂。
真瘋了。
“……應該是真瘋,真瘋了。”值班醫生匆忙點點腦袋,再次腳底抹油開溜。
這次,顧言沒有攔住他。
“既然瘋了,那就去‘精’神病醫院吧。”顧言冷哼了一聲。
穆然的身體下意識顫抖了兩下,從心裡感到‘陰’冷和恐懼。
‘精’神病醫院那是什麼地方,她再清楚不過了。
就算是‘精’神正常的人,進去和‘精’神病呆久了,也會變得‘精’神不正常。
但是,她有選擇的餘地嗎?
要麼被懷疑,要麼去‘精’神病醫院。
兩害取其輕,穆然只要咬緊牙關,繼續裝瘋賣傻。
顧言盯着穆然一瞬間僵硬繃緊,然後又繼續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身體,眼底閃過一道睿智的‘精’光。
“醫生?”顧言轉身走出病房‘門’,冷冷看了躲得老遠的值班醫生一眼,“馬上安排,送病人去‘精’神病醫院。”
“……我馬上安排。”
顧言得到滿意答覆後,一邊離開,一邊給南陌打電話:“受害人同時也是主謀的穆然,突然間瘋了。我已經安排醫院送她去‘精’神病醫院,你這邊如果不好安排警力,我來安排人監視她吧。”
“我這邊還真不好安排。”
“知道了。”掛了電話,顧言又給張東打電話,“綁匪招了,穆然主謀。我去醫院,穆然突然裝瘋,我讓醫院送她去‘精’神病醫院,看她能扛多久。你安排人扮成警察去‘精’神病醫院報道,南陌會給你們打掩護。”
“好咧!顧哥,要不要乾脆做掉她,更簡單。”
“我還是想親口聽她說,而且她懷疑上次我中那種‘藥’,也是她。你重點調查她吧,東子,你的時間不多。我估計穆然最多堅持一個晚上,就扛不住了。”顧言漠然的聲音裡,冷冽地沒有半點溫度。
“啊!”電話裡,張東突然吼了一聲,“顧哥,你這麼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下‘藥’的人真是穆然,那上次嫂子小產,也和穆然有脫不了的關係?”
小產的事?
顧言猛地停下腳步,眼底竄起冷風暴。
上次在醫院裡,初九小產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只有穆然。
到底發生了什麼,當時他詢問穆然的時候,穆然說問題出在那個古怪的孕‘婦’身上。事後調查結果和穆然說的一樣,是寧瑤扮成孕‘婦’,故意傷害初九。
初九後來仔細回憶了一下,事情發生太突然,她沒看清寧瑤扮演的孕‘婦’,但是孕‘婦’衝過來後發生的事情,她的說法和穆然大致上一樣。
監控錄像,也證實了穆然的話。
可是——
當時他們都沒有懷疑過穆然,就算調查,側重點也不再穆然身上。可現在會想起來,當時的環境裡,穆然會真的什麼都不做,保護初九?
如果是,那今天也不會發生穆然策劃綁架初九的事情了。
“東子,上次的監控錄像還在嗎?”顧言聲音低沉森冷得猶如臘月的寒風。
“在呢。”
“拿給南陌,讓他看看,或許錄像裡有我們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顧言囑咐了一下,才掛斷電話。
這會兒,手機也只剩下不到10%的電了。
算算時間,他大概出來有2個小時,也該回家了。
這個會兒,初九應該在家裡熟睡吧。
她剛剛從失去孩子的傷痛中走出來,並且那麼努力地學習防身術和跆拳道,就是爲了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以在有危險的時候能夠保護好她的孩子。
可是,如果害死那個孩子的人除了寧瑤,也有穆然……
“穆然如果真有她的份……她就在‘精’神病院重症患區待一輩子吧!”顧言握着手機的手驀地攥緊,然後鬆開,迅速返家。
新的一年,元旦。
七點,顧言剛起‘牀’準備給初九親自做早餐,家裡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是你?傷好了?”顧言靠在‘門’口,冷眼看着這會兒應該還在方嘉和家裡養傷的清涼。
清涼的眼睛閃了閃:“我聽說昨天的事情了。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今天開始,我還是暗中保護初九吧。上次是我大意纔會……”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顧言打斷清涼的話。
“好,我知道了。”清涼點點頭,然後目光轉向外面,“附近多了幾個人,是安排保護初九的?”
“是。”
“家裡很安全,那我先代替陌晗,在陌晗的房子裡待命。”清涼收回視線,神‘色’複雜地看了顧言一眼,有點‘欲’言又止。
“如果你想問顧凱的事情,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你如果信不過我,可以自己去紐約報仇。”顧言回頭朝客廳看了一眼,“還有事情嗎?九兒就快醒了,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看到你。”
“沒事了。紐約那邊有新消息,請務必通知我。”說完,清涼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顧言冷冷掃了清涼背影一眼,然後關上房‘門’。
“言,是誰呀?”
剛走了兩步,顧言就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初九。
她剛剛睡醒,身上還穿着歐美風格的真絲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