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壽宴風波

蕭相府擺壽宴,相府門前可謂是門庭若市華蓋雲集,相府下人幫着各位來客牽引馬車,大管家立在門口笑臉相迎,來位客人立即大聲唱名。

入院即是綠蔭長廊,九曲十八彎往後便是人工湖,現在已在湖上搭建戲臺,碧波盪漾襯着湖邊大紅的燈籠珠光瑩瑩,這樣的意境下聽戲也的別有情趣的。

宴席在戌時,現在時間不算早,已經來了很多朝廷重臣王公貴胄,蕭煥連連笑着恭手相迎禮貌寒暄。

戌時整,只聽大管家高聲唱名:“一等候安睿候到——”

蕭煥忙起身相迎,見沐沂邯身後帶兩隨從在大管家恭引下緩步行來,忙上前挽臂邊走邊笑道:“侯爺真是人精啊,這掐時間的功夫可是沒人能比的,哈哈……”

方纔大管家唱名,園子西側紗棚內女賓席便傳來噓聲,現在見沐沂邯款款進園來,更是停止了鶯鶯燕燕的喧鬧。

各府女眷是難得能見這帝京聞名的安睿候的,只是先聞傳名,現在才得見到真人,在座雖有未出閣的小姐,也有各府夫人,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此刻各位女眷更是伸長了脖子一睹爲快了。

此時正是暮春時節,華燈初上,湖水引得微風習習,挑動那人衣角,遠遠望去他一身月白素淡錦袍,緩緩行來腳步點塵不驚衣袂無風自動,數朵杏花撲落那人衣角,似也羞愧於他的驚絕風姿。

簡單的裝束穿在這人身上卻顯華貴清雅,他肩寬窄腰,修長挺拔,烏髮及腰,一支碧玉簪隨意挑起簪住,披落肩後的發恣意隨風輕舞,單看這形態便可見絕世之姿。

蕭煥攜沐沂邯入席落座,才使紗後女眷得以近觀真容。

女眷席在西首,此時也只能瞧見他側面。

湖邊一排燈籠散出的紅光柔柔映與他的臉,映得鼻樑高挺,雕玉似的鼻尖微泛紅光盈盈,眼瞼低垂時光暈射的睫毛濃密,眼瞼擡起幽深的黑眸如黑色琉璃又或是夜間星子,說閃耀又顯溫潤,說深邃又顯明澈。

蕭煥正和他低聲說話,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偶爾笑笑,偶爾端杯抿酒,看似認真在聽,實是心不在焉四處瞄瞄,卻是這樣的舉動也是惹得懷春少女們顧不得矜持,個個掩面低呼,包括在席裡的相府夫人和幾位小姐。

時辰已到,先有兩對侍衛將皇上御賜的漢白玉壁請出,請到早擺好的白玉香案上,全園人悉數參拜,再躬身等侍衛將御賜之物請進蕭家祠堂供上才各自就坐。

美貌娉娉的侍女們此時魚貫而入開席上菜,湖中戲臺也響鑼陣陣,花旦小生相繼入場演的是喜慶祝壽戲《麻姑獻壽》,咚咚隆隆演得好不熱鬧。

其實這樣的戲各位早是聽的不耐,不管誰過壽都是要拿出來演上一演的,於是各位大人們便是吃吃喝喝,談談聊聊,不時有人給蕭煥進酒,也沒人去認真聽戲,反覺得吵,倒不如碎荷居的伶官婉婉一曲來得愜意。

蕭煥被右相國丈章尹之撐着恨灌了幾海杯,沐沂邯不動聲色的心底裡笑笑,暗罵這老傢伙仗着是皇上岳父,一把年紀還如此活躍跳綻,真真老不休。

看着向來在朝堂上穩重老練的蕭左相被灌酒,在座各位大人都是樂的紛紛起鬨敬酒,一時間滿園觥籌交錯,獨獨沐沂邯靠背懶懶坐着,也不吃菜只是淺抿美酒,在這樣的場合顯得格格不入,顯然大家也見怪不怪,這人看是沒實權但是誰都不敢得罪他。皇上御書房的常客,這樣能近身皇上的人倒是比言官諫臣更讓人忌憚。

蕭煥滿臉紅光,雙手按下還欲敬酒的章尹之,連連苦笑搖頭後端酒起身:“來來,今日承蒙在座各位同僚賞臉光降寒舍,薄酒淡菜招待不週,蕭某現敬各位,先乾爲敬。”

各位大人見蕭煥誠心敬酒,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也不好再跟着起鬨灌酒,只的舉杯應飲。

沐沂邯把玩手裡的鎏金釉下五彩瓷杯,好像周圍一切都與他無關。在他意料之中,果然蕭煥附耳低聲說到:“今日本是難得高興,你年輕這戲酒的難免覺得無趣,蕭某小女早聞侯爺冰藍公子美名,拜讀侯爺詩詞無數,今日能得一見也屬幸事。”

“哦!”

他語氣微微上挑簡單一個哦字,不卑不亢,不接話也不插話,讓蕭煥懨了半晌才找話接上:“小女爲蕭某這次壽宴可是準備了好久,她的一段詠月舞可是平常想看都不得看的,今日可是蕭某沾了冰藍你的光了。”

戲臺上一曲終了,燈光暗下來,本是熱鬧的園子隨着曲終光暗也跟着安靜下來。

這時一段曲迴流轉的笛音悠揚傳來,曲子清脆婉轉,聞聲頓覺心曠神怡,隨着笛聲牽引,行雲流水的箏曲緩緩傳來,笛加箏兩種曲風不同的樂器配合的卻是如此精妙。

此時戲臺燈光緩緩而亮,四處圍起輕紗,朦朧間只見臺中有女子娉婷輕舞,隨着曲聲節奏快慢舞者時而娥娜翩躚,時而婉風流轉,長長水袖揮舞,燈光逐漸比先亮起些,此時女子隨着舞動而飄舞的層層裙襬如波浪疊起,閃閃瑩光如夜空星子耀眼。

衆人無不屏息,這詠月舞本就難得一見,據說只有冀州側妃當年舞過一次便讓人久久難忘,蕭相這次如此大費周章,湖中搭建舞臺,燈火佈景,就連那女子身上的舞衣都是真金絲線縫製才顯的奢華璀璨。

這一幕在沐沂邯眼裡卻是邯鄲學步,東施效顰,次女之舞如何能和母妃相比,不過是黃金堆滿身的庸俗之物罷了,美輪美奐的詠月舞竟被如此這般糟蹋,真真耐不得。

臺上蕭靜媛正舞到高潮,提氣上躍猛甩水袖,正是這段舞最有難度也是最傾城的一躍,她從小開始練,爲了這次贏得冰藍的注目她更是拼命練習,所以她信心在握。就在躍到最高處,吱呀一聲,她大驚失色,感覺後背一涼前襟隨之鬆垮。

滿園人都注意到她的慌張失色,見她一個動作沒跳完便草草收尾,抱住衣襟匆忙退回了臺後。各人不明所以,蕭煥沐沂邯卻是看的清楚。

衆人覺得掃興卻也不得說什麼,酒過三巡宴席也到尾聲,陸續有人來告辭,蕭煥忙起身客氣擡手相送,女眷席邊幾位蕭夫人也在招呼女賓離席,只是二夫人臉色難看,似乎想發作又不得發作,正忍着氣壓着火。其餘幾位夫人心情可大好,滿臉堆笑送這客。

那邊沐沂邯行至車駕,正欲上車,蕭煥迎上忙喚着:“冰藍留步!”幾步迎上挽起他的臂笑道:“昨兒閒逛寧保裡的古玩街,淘得個《催亦辭》,你是這方面的行家,還請叨擾片刻幫我認認是否真跡。”

沐沂邯會意的笑笑:“叨擾不敢,蕭相如此信任冰藍,自是要好好盡力辨認的。”

兩人相攜回行,一旁的沐悉被示意不必跟上,蔫蔫靠上車轅,心裡尋思這蕭煥想把自己女兒塞給主子,一個想方設法的塞,一個不置可否的退,這主子也真是,幹嘛模棱兩可的,要換自己不要就不要,還有硬塞的大過硬推的麼,不過這蕭家大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主子連這樣的都看不上,還真不知道將來誰能入他的眼了。

相府偏廳靜心閣,沐沂邯捧茶而坐,不急不燥悠然飲茶,蕭煥籌度片刻,決定直接切入主題。

“聽聞北邊現在有點動靜,聖上看重冰藍你,不知聖上現在的想法如何?”

蕭相和冀州王曾經同朝爲官,兩人又是貴族書院同窗,其關係可見一斑。冀州那邊不安分,蕭煥自是怕皇上動了真怒要動冀北連帶自己削權罷官就得不償失。沐沂邯雖是冀州王親子,但父子關係並不親厚,不然當初冀州王就不會輕易留下最小又是最出色的幼子做爲質子了。倒是皇上頗喜愛這個三公子,吃食用度與太子無異,着太子太傅悉心一同教導,十五歲便入御書房參與機要,由此可見皇上對這位安睿候是極爲喜愛的。

沐沂邯擡頭看他一眼,帶着淡笑,語氣永遠的不緊不慢:“聖上之意可是你我能揣度的,蕭相是聰明人,可別誆冰藍做這愚蠢之人。”

蕭煥面露不快,但隨即便大笑道:“哈哈哈。。。。。。你這嘴永遠都是刺肉不帶血,多少人吃了你這張嘴的虧還要裝成若無其事。”

哈哈笑完立刻話鋒一轉:“不過以冰藍的才敏,必是願意相告纔會就蕭某相邀之便同我回來,蕭某不是無分寸之人,即邀了冰藍你必會有所準備。”

話間蕭煥已從身側多寶閣捧出一檀木盒,拿到沐沂邯身旁小几放下。

“蕭某不是妄言輕動之人,《催亦辭》在此,現奉於公子纔算是相得益彰,也只有公子才配得上擁有這曠世名作了。”

沐沂邯面露愛惜之色,這《催亦辭》確是有錢難尋,但他志不在此,就算是多喜歡也不能收。

“蕭相嚴重了,冰藍是萬萬不敢讓蕭相忍痛割愛的。”

蕭煥見他推拒,知他必不是忸怩作態之人,思索片刻問道:“那冰藍是。。。。。。?”

“十絕陣法!”

斬釘截鐵四個字,不容蕭煥反應,釘的他愣在那半晌。

沐沂邯見他發愣,轉頭端茶淺抿,片刻淡淡悠悠出聲:“蕭相莫急,這東西冰藍知你並未到手,易明遠的遺孤在貴府時間也不長,現在也是人去樓空死無對證,聖上要查也難查到了,只是這十絕冰藍是志在必得,還請蕭相擔待成全。”

蕭煥此時只覺腦中嗡嗡作響,這麼隱秘的事這人是如何得知,當年爲了十絕娶吟月所有的事都安排的自認爲妥當,就連聖上都不知易家留下了十絕和最後一個血脈。本是爲冀州王的事已經是焦頭爛額怕受牽連,現在聽的沐沂邯一番連帶威脅的話,當真是腹背受敵了,如今他要的東西自己都沒到手,但是又不得不給,如此只能應了他的話往下走,真真小看了這深藏不露的安睿候。

“。。。。。。只是這。。。。。。”蕭煥的嗓子乾啞,叱吒朝堂多年如今幾乎一朝敗北,滋味難言。

“蕭相放心,冰藍自有辦法!”

沐沂邯的笑容雖不增未減,但現在在蕭煥眼裡卻是怎麼看怎麼陰險,一副詭計得逞的得意模樣。

此時外面傳來喧鬧,女人尖聲刻薄的聲音由遠而近。

蕭煥開門,二夫人一手牽着蕭靜媛一手拽着蕭靜好,三夫人帶着蕭靜妍,四夫人帶着蕭靜嫺,身後跟了婆子侍女一堆,表情各異。

“放肆,本相在和安睿候議事,豈容你們婦道人家鬧到前廳,還不退下!”

蕭煥堵於門前,一聲怒斥讓滿院女人回過了神,安睿候在那必然是要挽回面子及風度,於是該哭的哭,該抽泣的抽泣,該委屈的委屈,先前的喧譁如今只剩滿院哭聲。

“蕭相,無妨!”

說話間沐沂邯已步到蕭煥身旁虛牽他讓開門道。

“尊夫人必是有事情蕭相明斷的,不然也不會哭得如此傷心!”

他瞄瞄一羣女人,眼裡意思很明顯,你老婆多女兒多一羣女人戲就多本候現在很有興趣看看你怎麼斷這繞指柔紅的家務事。

蕭煥心裡暗罵這人多管閒事不是看有把柄在你手上本相能受你這窩囊氣現在連本相家務事你也要摻一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嘴可忍心不可忍。

不過,暫時還是要忍!

女人們被讓進廳內,二夫人便開始滔滔不絕倒出苦水,講的無非就是舞衣事件。

衣服最後經手就是蕭靜好,衣服面料是上好的玲瓏雲錦,這錦靠的就是柔韌,輕盈,光澤而精貴聞名,故覺不會在穿一次的情況下開裂,只有最後經手的人動手腳纔會開裂。

“相爺啊。。。。。。衣裳開裂事小,可靜媛尚未出閣,若不是女兒當時反應機緊,那便就毀了咱們相府和她的名聲啊。。。。。。”

二夫人字字帶淚,句句煽情,聽的身後一排女人婆子個個兩眼含悲淚流滿面,一段最悲的苦情戲碼正在左相府靜心閣上演。

蕭靜媛從進門起便恍恍惚惚,面含嬌羞,如知道安睿候在此她必是不會被娘拉着鬧這一場,此時只覺得又羞又悔,又有見到心上人的激動,又有失禮於前的懊惱,箇中滋味難形容。

沐沂邯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鬧劇,眼光掃向二夫人拽着的那個小小的人。

從進來開始最平靜的就是她,雖說一羣人針對的就是她一人,但是這麼小一個孩子此時還能保持臨危不亂便讓人刮目相看了。

蕭煥止停了二夫人的哭訴,望向一年難得一見的小女兒,這孩子與府裡格格不入,自己的其他三個女兒全是傾城之色,錦衣華服舉止端莊,這個丫頭卻是樣貌平庸不屑打扮,常年一身布裙背的大荷包,讓人看了憐之生惡,這也是他不願親近這丫頭的原因之一。

“是你做的嗎?”

聽的這一句完全質問的話自父親口裡沒有任何感情的傳來,蕭靜好終於有了自進門起第一個表情。

她驚然擡頭望向父親,此刻五味陳雜只埋心底。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不受喜愛,所以老實呆在如月居。

她也知道自己樣貌普通,所以從不試圖挑撥鋒芒。

她更知道這個相府自從娘去世後便再算不得是自己的家。

可是真正第一次在有父親在場面對和她們的衝突時,她也曾妄想父親會公平處理,可見這也只是妄想而已。

努力平復情緒後,蕭靜好淡定回:“沒有!”面色坦然看着自己父親反問:“我說沒有您會相信嗎?我說沒有您就會放我平安回到如月居?我說沒有父親就會還女兒被誣陷的公道?”

周圍女人的抽氣聲,冷哼聲響起,都沒有想到這個從來躲在如月居不露面的蕭家四小姐居然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人,當然這些女人裡當屬二夫人四夫人和幾位小姐最覺得意外了,這些年因爲蕭靜好母親的出身所以都看不起她,再後來吟月去世的後幾位夫人更是有恃無恐的欺負她,因爲這丫頭總是細聲細氣爲命當從,所以也很難挑她錯處,本來就覺得有總重拳打在棉花裡的不暢快感覺,現在瞧她竟有難得的反駁,反駁的還是相爺,幾位夫人小姐都心底裡冷笑,準備着看好戲了。

蕭煥被這個小女兒一陣搶白也是震的半晌無語,接着臉色尷尬怒斥:“爲人子女的禮儀道德都拋卻腦後了?”

吼過似乎不解氣,一把奪過二夫人手裡的舞衣仔細檢查了後襟撕口,臉上怒意更甚,一把甩在蕭靜好臉上:“瞧瞧,斷口整齊開裂,別告訴我是這雲錦本身的裂口!”

蕭靜好冷笑一聲,語調一如之前平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父親覺得是女兒爲之那便是女兒爲之,女兒無話可說!”說完不看任何人。

這樣的情況無需辯駁,除了蕭靜媛最後一個碰這舞衣的目前爲止都知道是自己,何必要辯,況且就算是有理由辯駁也不會有人給自己這個機會。

她眼睛餘光飄過右側紅檀木茶几旁一直悠閒品茶的沐沂邯,這個神秘的男子永遠一副事不關己懶散不羈的模樣,不知爲什麼在自己都覺得厭惡的女人糾紛中他還在氣定神閒的飲茶,爲何他會讓父親放這堆女人進來,還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她有種感覺,上次的竹林遭俘,後來的酒樓謝恩,到今天的無辜被冤都和他有關且他針對的就是自己,舞衣事件會不會和他有關?想到這,蕭靜好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 既然你都認了,動家法也不算爲父冤枉你了!”

蕭煥出口四周女人聞言一驚後暗自高興,一旁沉默許久的三夫人忙上前求情:“相爺不可啊,靜好還小又是女兒身,怎麼受的住那寒鐵戒尺的敲打啊?”

三夫人話音剛落,一旁便傳來堅定冷然的聲音。

“謝三娘說情,靜好即認--便受!”

蕭靜好從小就知道蕭家寒鐵戒尺,自祖輩傳下一直供於祠堂案几上,用來敲側蕭家子弟德言容功克謹慎行。

除了自己以外蕭家女兒個個人中之鳳循規蹈矩,戒尺跟本不會用到她們身上,看來這封存了多年的寒鐵戒尺今日要爲自己開封了。

這個結果讓女人們心滿意足,各自出廳便向着祠堂行去。

聞訊剛趕來的小蜜兒,見到竟然要動用家法,驚的不知所措,心裡又急又氣不知如何是好,小姐已被幾個婆子圍着進了祠堂,她個子小小擠了半天擠不過去,反被不知是誰的暗手推了幾把子,一個郎當險些撞到牆上,幸虧有人扶了一把。

她回頭道謝,看清了眼前人愣住了,只覺得他好香好美,渾然不覺他塞了兩個小瓶子在她手裡便飄走了。

一場鬧劇在戒尺敲打聲和女人冷笑聲中結束。

蕭煥滿面不甘的送沐沂邯上了他的琉璃蓬雙轅奢華車駕,目送他的車駕越行越遠,拐彎後直至看不見。

恨自己愚笨,只至方纔鬧劇才恍悟過來,這就是他冰藍老早就設計圈套,等着他自己往下跳的陷阱,平白丟了十絕,賣了女兒。

從沒小看過這個安睿候,卻還是被他擺了一道,只恨自己太大意留下了線索讓他追蹤到吟月的身份,這個把柄握在他手裡讓人膽寒。

只是自己找了十幾年的十絕都沒能成功,且看在他手裡能不能那麼容易找到,現在唯一能放心的就是既然他承了情,按這人的手段自己就不必擔心日後會受到冀州王的牽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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