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逸軒激動地擡頭,見她面上的笑不似作假,這才如釋重負般的也笑出聲來:“小玥兒覺得高興,那我也就覺得高興了,謝謝什麼的若是不說我就更加高興了。”隨即朝外面大聲吩咐道:“把你們食樓裡最好吃、最出名的菜餚全部給本公子端上來!”
只聽的外頭一聲是,然後有腳步聲快速遠去。
看來這真的是高興了啊,居然花這般大手筆。可是叫那麼多真的好嗎?程玥姬飲茶憂聲問道:“你叫那樣多的東西能夠吃的完嗎?”
“吃不完沒事,我今兒個圖的是開心,管它東西多少,只要是值得的就夠了。”韓逸軒眉目間含了濃郁的笑,顯然是真的開心了,在看到一邊站着的茶弭就不歡喜的皺了眉頭道:“你站着做什麼快給本公子坐下!”
“不不,奴婢站在這邊就好了。”茶弭連連搖頭拒絕。
這本是茶弭一向的舉動和話語,可這回的韓逸軒卻不樂意了,他那麼高興,這個人怎麼能不聽話?當即板着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叫你坐下你居然敢駁我的面子?你可知道我使毒最是厲害?我現在輕輕鬆鬆就能叫你說不出話來動不了身子!你信是不信!”
“信怎麼了?不信又怎麼了?”程玥姬不滿的插了話進來,瞪了韓逸軒一眼道:“你對她這麼兇做什麼?吃錯藥了啊?”說罷看向茶弭,放柔了聲音,“我早與你說了,你若是駁他的意會叫他不開心的,快些聽話坐我身邊來。”
茶弭還想再繼續堅持幾句,可看着那突然凶神惡煞起來的韓逸軒她只好戰戰兢兢的在程玥姬的身邊坐了下來。
此前在王府或者將軍府中時她是很經常與自己的小姐坐在一處的,可那都是因爲沒有外人看到礙不了她家小姐的面子,如今這有外人在場自然是叫她不敢輕易去觸碰,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小姐就輕易的被人詬病而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便就都是上菜的時間了,不過是幾杯花茶的時間桌上的菜餚便就一一上齊了。
程玥姬看着這佈滿桌子的佳餚仙釀嘆聲道:“太多了吧!”這都約莫有好幾十道菜了,還都是什麼魚啊、肉啊的大菜,連着湯都有三大碗。
“不多不多,夠吃夠吃。”韓逸軒已是等不住的擡了筷子夾起菜開始吃起來。
吃了沒多久時間門外忽然響起了整齊的敲門聲。
“誰?”穿着的程玥姬忙吐出嘴巴里的菜餚問道。
韓逸軒擡手安着那兩人的困惑,泰然道:“既是來了,何故如此?”
“既是來了,應當如此。”熟悉的話音。
那樣熟悉的話音帶給她的不只是熟悉那樣的簡單,在她胸膛裡好好住着的那顆心忽然跳的越發快速起來,一雙秋眸直勾勾的看向門口方位,等着門外的那兩人闖入她的眼中。
糊着白色娟紗的木門被茶弭緩緩拉了開來。
一點點打開的門外站着一個身穿青色長裳的男子,如畫眉眼,一如既往地清淡無波神情,嘴角處含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兩條碎髮被風一吹就在他的臉頰邊輕輕飛揚了起來,調皮的發惹得他的眼睛一眨,瞬間不再像是個畫裡的人。
而是那在畫裡的人緩步邁了出來,仿若是身後有光,連帶着他的身子都彷彿是惹了光的耀眼。
在看清他模樣的同時程玥姬已是長身而起,雙眸不禁微微帶了點溼意,待看到他身後站着的一個僅僅露出肩膀位置的人時,溼意愈發濃厚起來。
“程姑娘原來也在此處。”幺離的話還是如曾經那般的清淡,聽到心裡就像是一根羽毛劃過湖面,帶起一絲絲的漣漪卻盪漾不開去。
嘴角顫抖的揚了起來,卻是絲毫說不出話來,因爲她的雙眼、她的神智全都在他身後那個逐漸顯露出面容的人身上。
他長高了許多,膚色也健康了許多,再不是從前那般的蒼白神色,連着脣瓣都不再是那樣的青紫,而是略微帶了點硃色,淺色的眸子也一直在注視着她的方位,迎上她眸子時輕輕顫了顫,
程玥姬終是忍不住這樣的遠距離相見,把腳一擡叫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前,拉扯着脣角細細看着他的容顏,似是想要用這樣的相見把他牢牢的記在她的心裡。
在他被幺離帶走之後她就從來沒沒有想過自己見到他的情景,因爲那樣的想會讓她忍不住的想要哭出聲來,因爲她會想念他,想見他。可現在這樣突然的相見絕對是讓她驚喜和震驚的。
絕對足夠把她的心拿出來往天空上拋一下。
幺離看着她的模樣面上也略感欣慰,一邊走到與韓逸軒打起招呼。
“姐姐。”眼關突然被打開,一陣熱流從眼眶倏的一下就滾了下去,墨衣雙手捧住她的臉蛋,拇指細細的擦拭那不住溼潤的臉頰道:“姐姐莫不是是在考驗我的能力?”
“嗯。”程玥姬咬牙應了一聲,隨即整個人被墨衣用力地拉到了懷裡去,抱着她的雙手力道很大,大的彷彿想要把她揉進身體裡,她卻歡喜極了這樣的力道,這是她的弟弟,心心念念,又記掛了那般久的弟弟。
“姐姐,墨衣想你。”埋在她脖間的聲音沉悶隱忍,她吸着鼻子回道:“姐姐也想你,每時每刻。”
兩人的聲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壓着極低,除了兩人之間所以沒有聽到這樣的對話,就連站的最近的茶弭都沒聽到那裡面的話語是什麼,只是在看到墨衣把程玥姬拉進自己懷裡時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她沒有懷疑墨衣的身份,只是打心底裡覺得有些眼熟而已。一邊又懷疑起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身份,可想來想去終究也是沒能想明白這個男子與自己的小姐是什麼關係,最後索性就不想了。
程玥姬拉着墨衣在自己身邊坐下,一雙眼就沒離開過墨衣的臉,面上除了欣慰就是歡喜還有一些些的不捨,好像是自己養了好久的小鳥飛走了又飛回來一般的怕他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