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威直到親兵焦急的搖晃着他,才慢慢有些清醒,此時的朔州城已經在光線下清晰起來,韓威看清楚後就知道自己託大了,這威力沒把他炸死就是萬幸,好在後軍沒事,不然就成了笑話,炸塌朔州城牆的虎翼軍居然沒能攻下朔州!
聽不見但看得懂,韓威起身滿世界找馬,馬沒人控制,這種驚嚇下早就跑了沒影,韓威搖搖頭,扛着槍朝朔州跑去,前軍將士和那些邊軍、雄勇軍軍士看見韓威的舉動就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管隊形,一窩蜂朝朔州跑。
巨大的爆炸徹底摧毀了朔州兵將的意志,這是神的力量,虎翼軍後軍很輕鬆的便將其餘三門攻下,只是後軍只有兩萬人,根本沒辦法控制住朔州全城,整個城全亂了,到處是亂竄的遼兵和百姓,不少人趁着虎翼軍人少,越過東城倒塌的城牆,朝北跑,這其中便有朔州節度使耶律兀和他手下的九千人,看到遠處的騎兵他第一時間組織人逃跑,愣是在虎翼軍趕到之前逃了出去,虎翼軍進城後,手下聰明的趁着這個檔口也逃出朔州。
韓威足足花了兩天時間才完全控制住朔州,讓人不再亂跑,將遼軍收攏在城東廢墟之處,攻下朔州傷亡不到三千讓韓威非常滿意,唯一的不足就是他耳朵還有嗡嗡聲,說話小點他都聽不清楚,和他同樣毛病的還有三萬多人和五萬多遼兵、百姓,這也是韓威控制住朔州要兩天的原因。
稀裡糊塗就做了俘虜的各種遼兵足有六萬人,幾乎將整個城東佔得滿滿的,這麼多人韓威可不敢隨便打發,一時不好處理,他便讓邊軍軍和雄威軍看管着這些遼兵清理城東,光填那幾個大坑就費了一天的功夫,然後是清理城牆,這一直持續到王恩和王厚回來。
王恩和王厚六萬大軍兩日便趕到應州城,稍作休整後,二人便用新火炮攻擊應州,然後發起攻擊,幾次攻上城頭,都被應州守軍拼死趕了下來,午後,二人商議休息半日,明日一早再攻,一定要拿下這應州。下午時分,卻接到斥候來報,說遼軍大隊人馬已離應州不足五十里,看行軍隊伍,足有六萬多人,突然的變化讓二人很是惱火,強行攻打應州不是不行,可遼軍要是不管應州,一路趕到朔州,那朔州就有十多萬遼軍,會給虎翼軍和剩下的邊軍軍、雄勇軍造成巨大損失,若是遼軍將他們圍在應州,那虎翼軍還得來救,朔州更是沒打下的可能,無奈之下,二人只得放棄攻打應州,即刻啓程回朔州,與韓威合兵一處再做他想。
才率軍行進不到八十里,就遇到了朔州逃走的遼軍,二人順嘴咬了一口,將耶律兀的九千人馬留下了八成,耶律兀倉皇逃竄,一番詢問後才得知朔州居然已經破了,二人懊惱不已,早知道就強打應州,這下好了,兩頭都沒攤上。
又過了一日,二人回到朔州,看到城牆就傻了,這就是韓威說的炸塌城牆?等與韓威會合,問清楚狀況,二人相視,都舒了口氣,還好,虎翼軍也不是打進朔州的,是這火藥的功勞,不算丟人。放下包袱,王厚開始發飆,這朔州他還想守住不放,眼下城牆都沒了,還守個屁啊,不停的埋怨韓威不想清楚,堂堂虎翼軍統領怎麼會不懂火藥的威力呢?
韓威被他弄得火冒三丈,可城牆被毀確實是事實,“一個鳥朔州用得着這麼看重麼?”
“你回頭拍拍屁股去府州了,這爛攤子還不得某收拾?遼軍已在應州,你說某守不守?”
“遼軍到了應州?那說來應州你二人沒打下啊?”
二王臉皮一紅,王恩諾諾道:“攻了半日,本想休息一夜再攻,沒想到有六萬多遼軍到了應州附近,某二人怕你這有危險,便撤了回來。”
韓威氣樂了:“半日?半日還不夠?將那開花彈打入城去,要不轟開四邊城門,六萬大軍衝進去,兩個應州都完了!”
王恩臉色先是白然後是紅:“你怎不早說!”
“你不會那新火炮和開花彈轟城牆吧?”韓威狐疑道。
王恩不吭氣,他就是這麼做的,連續轟擊城牆上部,然後步軍進攻,百步之內集中火槍攻擊,讓邊軍架雲梯登城。
韓威知道自己猜對了,也不好多說,他自己也有責任,要是派幾個都頭過去,就不是這個樣子了,“算了,不說這些,還是說說怎麼辦吧!”
“咱們有十五萬人,一舉殺過去如何?”王恩建議到。
王厚白了他一眼,“哪有那麼多,就你和某,這廝還有其他事!”
三人說話越來越隨便,韓威也不在意王厚的挖苦,說道:“某在此盤桓幾日可以,長了不行,到府州還有不短的路程。”
“你二人老說府州,去府州作甚?”王恩不解道。
韓威和王厚這才明白王恩不知道要進攻西夏,王厚一臉的羨慕到:“他要穿過地斤澤!”
“去那幹嘛?要打西夏!”王恩驚叫道。
“不然某怎說他留個爛攤子給某?”王厚道。
“那咱們還在這作甚?走走,一起去!”王恩急道。
“省省吧,元帥就計劃了虎翼軍一支軍,沒咱什麼事!”王厚無奈的說道。
王恩呆了會,跳腳道:“不成,某要去找元帥!”
韓威和王厚好容易才勸住王恩,王恩坐在一邊一言不發,良久看着王厚道:“哥哥,一起打應州去?”
王厚知道他入迷了,勸道:“就算要打應州,也要先安頓好這朔州,再做打算。”
王恩不理,起身走了,王厚看着他的背影,“這如何是好?”
“再勸勸吧,某讓虎翼軍與你一起,先將這城牆修起來。”韓威也是沒轍。
十萬大軍加上六萬俘虜,修城牆不是一般的快,一天工夫,東城牆就有了模樣,這也是因爲磚不缺,整個城東有無數的磚可用。
王恩見了二人還是不說話,只是安排雄勇軍也一同修城牆,三日後,東城總算是有了些規模,應州的遼軍也沒動,估計是不敢輕易來招惹朔州的十幾萬宋軍。第四日,王麟的帥令到了,讓虎翼軍儘快前往府州,王恩、王厚留在朔州,等保德軍北上後,守住朔州,並伺機威逼大同府。
聽到這個命令,王恩回魂了,抓着王厚不能自己,韓威笑了笑,“這下滿意了?不過元帥的帥令還沒念完呢!”
“快念!”
韓威笑着往下看,漸漸笑容凝固了,露出驚訝的神情。
“怎麼了?”王厚、王恩心中一緊。
韓威擡起頭道:“猜猜這統軍主帥是誰?”
“難不成是趙思恭趙將軍?”王厚問道。
韓威搖搖頭,“你猜不到的,警衛使蕭玉兒!”
二王張着嘴半響沒合攏,難怪韓威表情如此怪異,這有誰能想到?契丹小女子帶領大宋兵馬攻打遼國,這簡直就是傳說。
“那保德軍會聽她的嗎?”
韓威笑了笑,“爲何不聽?元帥將府州一帶的邊軍和王將軍的人馬全部合併,統稱保德軍,由張正暫代麟府路馬步軍都總管一職,王厚將軍爲副都總管,李勇爲都鈐轄、華陰候二子趙令嗣爲副鈐轄,元帥夫人宋雲慧爲監軍,保德軍不聽她的聽誰的?”
保德軍高層一掃而空,王恩暗自吃驚,看來元帥火了,“不管誰爲帥,只要讓某打大同府就成!”
“呵呵,兩位將軍也別以爲沒事,元帥說讓二位將軍做蕭玉兒的副手,協助蕭元帥謀劃,兩位可別給某兩個妹妹臉色。”
“妹妹?”王厚不解。
“早在定州,某就認了雲慧做妹妹,蕭玉兒是元帥的妹妹,自然也是某的妹妹!”
二人不語,誰信啊?人家不統軍你不說,現在倒是攀起親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韓威帶領虎翼軍拔營而去,王恩和王厚相送了十里,相互道別,回到朔州,二人便靜等保德軍。